此言一出,整個議事大廳頓時一寂。
並非是長歌隱瞞了長卿的犧牲,恰恰相反,他早在一天前,面見族長時,就把發生在靈脈中的所有事情,仔仔細細地匯報了一遍。
包括長卿為救大家所犧牲,他也詳細說過。
但正如魏瑤說的一樣。
沒人長老在意這件事。
離了繼承人的身份,蕭冰貞也不在,沒人在乎長卿的死活。
何況出了這種事,這些長老都各有心思,有人正為自己的親屬晚輩死在靈脈嘆惋不已,有人正為這其中的利益糾葛絞盡腦汁,還有人正擔心萬一幽冥司真的前來調查,為自己的那些小算盤提心弔膽。
誰會管一個廢物的死活。
說完這一切的魏瑤低下頭,不敢直視那些大人物的眼睛。
她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相信少爺肯定沒有死,但此時此刻,作為長卿少爺的護法人,她必須說些什麼,才能讓所有人更加相信,少爺的死,就是真相。
雖然少爺並沒有確切交代她一定要做什麼,但少爺之前和她說過。
「看到什麼,事實就是什麼,別瞎猜,別瞎想。」
那她看到的,就是少爺為了拯救大家,甘願犧牲,保留了學院弟子的火種。
她捫心自問,如果這就是真相,面對家族的冷漠,儘管再膽小懦弱,她也一定不會沉默。
「你一個小輩,也敢在這裏放肆,你是在詆毀其他的家族子弟麼!把她給我拖出去!」
令羽俊逸第一個反應過來,指着魏瑤的鼻子就罵道。
長歌卻上前半步,擋在魏瑤身前。
「俊逸長老,長卿是我弟弟,我拿性命擔保,他是為了救我們而死,他是家族的英雄。」
「我,玄琦,文鳶,都是因為他,才活了下來,你現在卻對他的護法人說這種話,讓旁人如何想,家族就是這麼對待英雄的?」
「她就算不說,我也要說這件事,我弟弟不能白死。」
令羽玄琦和令羽文鳶也不約而同地站到了長歌身後。
「長歌說的沒錯,如果沒有長卿的犧牲,兩大支脈的繼承人,民堂長老的女兒,都會死。他為家族挽回的損失大家應該有目共睹。」
令羽玄琦也說道。
令羽文鳶則是直接看向民堂長老令羽文浩,說道。
「父親,長歌說的沒錯,確實是令羽長卿救了我們,不能讓他白死。」
見議事大廳再起風波,三個年輕一輩的翹楚如此維護長卿,族長也不得不停住了離開的腳步。
「諸位,關於令羽長卿為家族犧牲一事,你們有什麼意見。」
「家族不會虧待犧牲的英雄,我建議,授予其榮耀長老的身份,我願意代表文字支脈再拿出五千塊靈石,用以撫恤。」
令羽文浩率先開口道。
「我贊同,授予長卿榮耀長老的身份,玄字支脈也願意拿出五千塊靈石撫恤。」
一直沉默的令羽玄承也說道。
他們兩家確確實實承了長卿的救命之恩,這樣的處理方式合情合理。
「我代表長字支脈同意二位的提議,我弟弟沒有後人,只有前不久新娶的妻子,還有他這個護法人魏瑤,也是他臨終前託付於我。今後她們二人的飲食住行,修煉資源,生老病死,都由長字支脈承擔。」
長歌說道。
如今他在家族中如日中天,風頭正盛,又是長字支脈的繼承人,說話自然有分量。
見這三人開口,眾長老紛紛同意。
榮耀長老,確實是家族的最高榮譽之一。
不過這種稱號,只會賦予那些為了家族做出重大貢獻的犧牲者。
其實只是一個虛名罷了,唯一實際一些的利益就是榮耀長老的兩代後人,其修煉到頃刻境界之前,所有的修煉資源都會由家族無償提供。
不過長卿無後,榮耀長老於他而言,真的就只是一個虛名。
這個結果所有人都能滿意,族長當即決定,賦予長卿榮耀長老的身份。
「長歌,你留下,為師有話問你。」
就在家族會議臨散場之際,族長叫住了長歌。
「是,師傅。」
在眾人散去之後,師徒二人對坐,族長開口問道。
「長歌,剛剛你一直忍住沒說的話,現在可以說了。」
長歌毫不猶豫地說道。
「師傅,派遣長老搜尋靈脈完全是白費功夫,沒有任何意義,那邪修是帶着目的來的,長卿吃了血神丹,他必然擄走了長卿,邪道修士不是傻子,達成目的他自然會遁走,我們永遠找不到他。」
族長笑了笑,舉起茶杯,悠然的喝下一口,不緊不慢道。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說說看。」
「上報幽冥司,他們專殺邪修,比我們有經驗的多,只要有足夠的線索就能追到天涯海角,讓他們從令羽俊祥身上查起,查那個血神丹的來源,不信查不到,那邪修實力強大,肯定不是寂寂無名的小卒子,說不定幽冥司就在追殺他。」
長歌有些急迫道。
族長卻不急,只是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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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你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我已經老了,族長的位置,將來早晚有一天得傳給你,不止是修煉,很多道理我得慢慢教會你。」
「你自己也說了,邪修已經遁走,就算能把他捉回來,或者殺了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長歌一愣,剛想反駁什麼,族長卻示意他先別說話。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還年輕,有血性,想報仇,很正常。」
「但是出於大局,家族的掌舵人最先要考慮的是家族的利益。」
「既然那邪修已經達成目的,他也不是傻瓜,必然會遁逃,如此,他於家族,就是無害的。」
「我們大可以自己查下去,只要能杜絕家族內部和邪修的一切聯繫,問題自然就會解決。」
「反之,如果上報幽冥司,不止會在家族內部來一次大清掃,使我們元氣大傷,我們和那邪修,也就結下了死仇。」
長歌聽着族長的一句句話,眼神越來越沉,最後從欲言又止,變成徹底沉默不語。
「師傅,我們進入學院,講堂師傅教我們的第一句話,便是正邪不兩立......」
許久之後,他才憋出這麼一句乾巴巴的話。
「你是個堅強的孩子,看開一點,別因為一點小事,就動搖。」
族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初,我要除掉你弟弟,助你上位,你雖然嘴上說着不願意,但最後不也沒有阻止我麼。」
長歌一愣,他身體一僵,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是為了家族的未來,為了大義,有些犧牲,再所難免。」
「他為了救你而死,也是死得其所,別有什麼太大的負擔。」
「你和他畢竟不同,你身上肩負着家族的未來,雖然他已經對你沒什麼威脅了,留着也無妨,但他死了,一切也算是塵埃落定,再也沒有了變數,不是什麼壞事。」
「好好做好撫恤的事情,也算是讓旁人看到你有多麼重情重義,宅心仁厚,對你有好處。」
族長說完,又重重的拍了拍長歌的肩膀,才轉身離去。
只留他一人,在空蕩蕩的議事大廳,矗立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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