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一身黑衣,頭戴兜帽,整個人仿佛化作了黑暗中的一道影子。
眾人紛紛後退數步,臉上皆帶着難以掩飾的惶恐。
眼前之人顯然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行事狠辣果決,毫不留情。
令羽俊祥一死,意味着他們的救援不會來了。
這黑衣人斷然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們中有人逃出去通風報信。
估計家族只會在明日午時,發現沒人回去之後,才會有所警覺,組織人前來營救。
到時候一切都遲了。
眼下,唯有死戰,唯有犧牲,才能破局。
不用長歌多說,所有人都已經嚴陣以待,擺出了拼死一搏的架勢。
「乖乖把血神丹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黑衣人開口說道。
長歌一愣,下意識摸向胸口,在他的懷中,正有一個小盒子,裏面放着令羽俊祥臨走之前交給他的凝血丹。
「血神丹?」
他心中警鈴大作,黑衣人顯然是為了那所謂的血神丹才這樣不擇手段。
而他口中的血神丹,十有八九就是令羽俊祥給他的這顆「凝血丹」。
如此,他就更不能暴露丹藥在他身上的事實。
跟這種邪修,沒有談判的可能,他敢殺那麼多家族弟子,自然就已經做好了被報復的準備,威脅,談判,肯定沒有任何意義。
「多說無益,魔頭,你殺了我們那麼多同胞,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出招吧。」
長歌大吼一聲,催動波紋靈,悍然攻向那黑衣人。
可對方就那麼屹立在原地,避都不避,只一抬手,便擋住了他的全力一擊。
長歌的手中水波激盪,發出澎湃的衝力,可黑衣人就仿佛巨浪中巍然不動的礁石,沒有後退半步。
他身體一震,稍一用力,長歌竟直接倒飛出去,撞在了一棵大樹之上,噴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長歌!」
令羽郝令羽興兩兄弟同時驚呼,想要趕去查看他的傷勢,可那黑衣人的速度快如閃電,僅是呼吸之間,就已閃身來到了二人面前。
二人來不及多想,急忙催動御靈,以最快速度同時出手,分別攻向黑衣人的身側。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那黑衣人的胸口被來自兩邊的巨大衝力所擠壓,整個凹陷了下去。
同時伴隨着的,還有令羽郝令羽興兩兄弟被扭斷的脖子。
黑衣人鬆開鉗住二人脖子的一雙大手,兩人如同一對破米袋似的,軟綿綿的被他隨意丟到了一邊。
他的胸口傳來嗶嗶啵啵的幾聲響動,本來已經塌陷的胸口居然頃刻之間恢復如初。
「啊!」
令羽文鳶咆哮着沖了上來,關鍵時刻,這個女人展現出了絲毫不輸男子的氣魄,她縱身一躍,如同靈活的野貓一般撲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她一掌拍在黑衣人的臉上,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你去死吧!」
一支凝實的水箭,自她的掌中凝結而出,這一擊耗盡了她的全部靈力,水箭靈這樣的低品階御靈在經過之前的多次使用之後,甚至已經承受不了發出如此強大的一擊,轟然破碎開來。
但與此同時,那從她掌中飛出的水箭,勢如破竹地穿透了黑衣人的腦袋,從他的腦後洞穿而出。
水箭激射在地上,化作泵飛的水珠四散落下,夾雜着黑衣人的鮮血。
可黑衣人並沒有倒下,他依舊直勾勾地站在那裏,令羽文鳶剛想用力將眼前的這具死屍推倒在地,卻突然呆住了。
借着月光,她看到黑衣人的兜帽之下,那張模糊不清的臉上,正有一個慢慢縮小的血洞,在那血洞的兩側,一雙邪異的赤瞳正盯着她的眼睛。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下意識地哀嚎出聲。
一根修長的手指,直接扎進了她的眼眶,戳爆了她的眼珠。
黑衣人手指一勾,僅憑指力竟把令羽文鳶生生甩飛了出去。
令羽文鳶捂着眼睛痛苦地哀嚎着,整個身體蜷縮在地上,佝僂地宛若蝦米。
「小姐!」
她的護法人小怡剛要催動御靈攻擊,卻突然如同雕塑一般,定在了原地。
而後,她竟然就那麼直勾勾地倒了下去。
在她的額頭上,有一個小小的血洞。
剛剛從令羽文鳶眼眶邊上摳下來的一塊骨頭碎茬,在一瞬間被黑衣人手指一彈,激射到了她的腦中,立刻奪走了她的性命。
「哥!快醒醒!」
除了令羽玄琦兄弟二人之外,唯一還算有戰鬥力的長卿此時也已經「鬥志全無」,跑到樹旁暈倒的長歌身側,試圖喚醒他。
「長卿小兄弟,我來治療他,你快走吧!」
令羽玄琦也跑了過來,急道。
「不行!我不能丟下我哥不管!」
那黑衣人在處理完全部礙事之人後,似乎並不着急將他們殺光,而是如同貓捉老鼠一般,帶着戲弄的感覺一步一步,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長歌走來。
「我能感覺到,我的血神丹就在附近。」
「在你們誰身上,主動交出來,我可以饒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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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不遠處躺在地上的令羽文鳶之外,其餘活着的四人全都湊在了昏迷的令羽長歌身旁。
令羽玄琦二人雖然正在全力救治着令羽長歌,但其實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絕望。
如同天哲一般巨大的實力差距,註定他們必須都要死在這裏。
黑衣人已行至近前,而令羽長歌卻還未甦醒,就在黑衣人伸出手,準備隨手抓起地上的一人時。
魏瑤張開雙臂,攔在了他的身前。
「魏瑤你在幹什麼!快躲開!」
長卿高喊道,起身就要去推開魏瑤,獨自面對黑衣人,可那黑衣人卻隨手一揮,將魏瑤直接拍飛出去。
魏瑤直接被拍飛到了幾米開外的地上,一動不動。
長卿還沒來得及行動,那黑衣人就一把鉗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血神丹在什麼地方,告訴我。」
黑衣人嘶啞着嗓音,問道。
「我......不知道......」
長卿奮力掙扎,可卻無濟於事。
那黑衣人似乎覺得無趣,把他也丟垃圾似的隨手丟到了遠處,接着走向地上昏迷不醒的令羽長歌。
「看來,他是你們的領袖?」
「那就問問他好了。」
黑衣人直接無視了瑟瑟發抖的令羽玄琦二人,直接俯下身,伸手抓向長歌。
可就在這時,他的腳邊傳來一陣阻力,他低頭看去,只見令羽文鳶正一隻手捂着眼睛,一手死死抓住他的腳踝。
「想殺他,先殺我。」
令羽文鳶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黑衣人回過身,有些不耐煩地抓起了她的頭髮,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想死,那我成全你。」
說着,他另一隻手緊握成拳,瞄準了她的腦袋,蓄勢待發。
令羽文鳶只覺得身體沉重無比。
失血,劇痛,受傷,讓她的神志已然有些不清晰。
她只剩下唯一的信念那就是死也要和喜歡的人死在一起。
可緊接着,她就感覺到身體一輕,一種陌生的失重感襲來。
撲通一聲,她跌倒在地上,只覺得一股溫熱的液體流淌到了臉上。
她鼓起全身的力氣伸手摸去,卻在頭頂摸到了一截還在汩汩流血的肢體。
竟是那黑衣人緊抓着她頭髮的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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