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最有嫌疑的人之一,令羽長卿,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洗脫了嫌疑。
這對長卿來說至關重要,他大費周章地佈局不止是為了獲得那兩枚瓜子那麼簡單。
不惜暴露對他來說最珍貴的百花傳承,以此為餌,當然也是為了給往後的計劃鋪路。
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令羽玄堯,保留下令羽長卿的清白對他接下來的計劃很重要,是他留給自己的一個退路。
畢竟若是令羽玄堯的身份用不下去了,他還能繼續做回令羽長卿。
墨瞳控制着丹姬肉身回去後,幽碧又接着分別審問了令羽長歌和蕭冰貞,但都沒問出什麼特別有用的信息。
令羽長歌雖然最近確實已經開始接觸長字支脈的大小事務,但和令羽長儒相識的時間也並不算特別長。
蕭冰貞雖然一直管理着支脈的事務,但面對幽碧的問題,她的回答也滴水不漏,幽碧並沒有感受到她說謊的痕跡。
屋內的長卿雖然聽不到幽碧對他們的詢問,但他自己在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這一屋子的四個人,很可能沒一個是乾淨的。
就算令羽長歌沒有問題,但是蕭冰貞一定也有問題。
從前兩世自己對她的種種行為做出的判斷來看,蕭冰貞的問題與可疑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幽碧就那麼輕飄飄的讓長歌和蕭冰貞都恢復了自由之身,最後找上了長卿。
「久等了,令羽玄堯。」
幽碧不知是有些疲倦還是有些煩躁,聲音都低沉了許多,可能是因為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而感覺到沮喪。
「呦,忙着呢。」
幽碧還沒來得及開口,不遠處就傳來一個男人的招呼聲。
二人都是循聲望去,只見來人正是石秋齊。
長卿的瞳孔止不住的縮了一下,心中微顫,但聯想到幽碧就在旁邊,他立刻收斂心神,將心中的情緒壓制了下來。
他並不是擔心石秋齊能識破自己的偽裝,若非幽碧的辨別能力是眾人之中最強,他們也不會讓幽碧來調查。
只要能瞞過幽碧,就相當於瞞過了所有人。
讓他心中震動的是,石秋齊嘴邊叼着的一個東西。
那是一根燃燒着的紙卷。
他雙指夾着紙卷,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長長地吐了出來。
「煙?」
長卿的腦海中思緒飛轉,在場的所有人應該都無法理解他心中為何而震動。
不會錯的,這絕非一個偶然,他在這個世界待得時間也並不算短了,令羽長卿原身的記憶他也繼承過,包括百花傳承帶給他的記憶中,都沒有香煙這種東西。
「師尊,你看他嘴邊吊着的東西。」
他在腦海中向丹姬詢問道。
「看到了,他把火摺子叼嘴裏做什麼。」
丹姬隨口答道。
長卿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心情。
丹姬見多識廣,她也不認得,那就說明這東西確實非常的罕見,甚至於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這意味着什麼,石秋齊也是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
等等,只是一個一根小小的香煙,未必能證明石秋齊是穿越者,也許是他身邊有其他的穿越者也說不定。
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急於一時,他現在的身份是令羽玄堯,貿然去和石秋齊有交集並不保險。
想要試探他,還得是用長卿的面貌。
況且不管石秋齊是穿越者也好,還是任何其他人是穿越者也好,長卿都不會因此對他們產生任何多餘的親近之感。
他甚至從來沒生起來過半分想要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去和對方相認的想法。
他只想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解開身上的穿越之謎,想辦法治癒自己的腦癌,並回到現實。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進展。」
石秋齊走上前,抽了口煙之後,又從腰間取下酒葫蘆,喝了一口,滿臉舒暢。
「石大人,您要是不幫忙,也別添亂。」
石秋齊的性格一向不羈,平日裏也不像顛三那樣有架子,所以幽碧和他說話時也沒什麼顧忌。
「小女娃子不領情,有人托我照顧照顧你,所以我才順道來看看,聽說邪道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有了,石大人您是要出手麼。」
「來之前我的任務就只有斬殺邪尊,別的事情不歸我管。」
「那您就換個清淨地方喝酒吧,石大人。」
石秋齊一時無言。
「害行走江湖,也難免被人情世故所累啊。」
片刻後,他沒來由地感嘆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竹笛,遞給幽碧。
「本來以為這次的事情很快就能解決,但眼下看來確實還挺麻煩的,我受人之託,得護你周全,你帶着這根竹笛,實在遇到危險時,就吹響。」
「謝謝,石大人,您若是早點給我這東西,興許不久前我就用上了。」
幽碧接過去,一字一頓道。
石秋齊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我這不是沒想到在這小地方還能遇到此等兇險麼,剛剛我才打聽了是怎麼回事,亡羊補牢,為時不晚。這笛子你就放心吹,哪怕天涯海角,就算在什麼傳承秘境裏,我也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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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石秋齊趕緊轉身,逃也似的走了。
「接引使大人,那位大人是幽冥司的大人物啊。」
石秋齊走後,長卿問道。
「這我不該說,你也不該問。」
幽碧略有些冷漠地回答完,長卿突然又不動聲色地說道。
「啊,實在抱歉,您那竹笛能借與我看看麼,我一直喜好音律,想看看此等大人物的樂器有何玄妙之處。」
「嗯?」
幽碧有些疑惑的看着長卿,雖然他這個要求有些古怪,但在她看了長卿片刻,確認到他所言非虛後,也就隨手把竹笛遞給了他。
「拿去看吧,正好你邊看,我邊問。其實你是最沒有什麼可問的,從進入百花洞開始你就一直和我在一塊,況且你連長字支脈的人都不是,不過你還是把你知道的有關令羽長儒的事情都說與我聽吧,再把你發現這傳承秘境的經過說的詳細一些,越細越好。」
「好。」
長卿接過那竹笛,隨即便開始講述起他早已在腦海中提前編排好的故事,他在取走令羽玄堯的皮囊之前問的仔細,結合一下令羽長儒的信息,故事幾乎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他的心智無比堅定,非但如此,前不久悟出的逆法也讓他對自己的心神控制到了一個極其精準的狀態,就連說謊時故意適當製造出來些許的情緒波動,都偽裝的天衣無縫。
一邊說着,長卿的手一邊仔仔細細撫摸過那竹笛的每一個角落,閉上眼,感受着裏面一絲一毫的細節,把它們深深印入了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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