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蘇承摸了摸下巴,想了想。
「痛苦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從不同的學科來分析,對其也有不同的解釋。」
蘇承伸出手指,在長卿的額頭上用力一彈。
長卿「嘶」了一聲,在地球上他的身體還沒像是在異界時修煉了血法那樣能忍耐疼痛,蘇承的手勁極大,疼的他直呲牙。
蘇承則接着說道。
「從醫學的角度來說,痛覺是一種生物電信號的傳導,這是一種客觀存在的東西,你的大腦所分泌出來的激素會讓你產生本能的負面情感,人們將其定義為『疼痛』,在這點上,無論是人,和動物,都一樣。」
長卿搖了搖頭。
「這只是痛苦的一種而已,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當然知道,這種解釋對你來說太片面,也太容易理解了一點。」
蘇承想了想,又說道。
「從哲學的角度來說,『痛苦』其實並不客觀存在,它是人們定義出來的一個概念,是你感受世界的一個反饋。」
「但是我思故我在,在我眼中的世界是因我的感官而存在,那痛苦又怎麼會是不客觀存在的東西呢。」
長卿卻提出了反駁。
「你說的也很有道理,那想給你解釋清楚什麼是痛苦,就要先給你解釋清楚什麼是『我』。」
蘇承不急着反駁他,而是頗有耐心道。
「你覺得人類是什麼,如果你做了心臟移植手術,把別人的心臟換給了你,你還是你麼。」
「我當然是我。」
「那如果,把別人的大腦換給你呢?現在的醫學雖然還做不到這種程度,但你也相信,早晚有能實現的這麼一天吧,那麼你覺得,把你的大腦換走,你還是你麼。」
這次,長卿沒有那麼快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
「或者說,把你我的大腦互換,到底你是長卿,還是蘇承?如果這時有人彈了你腦袋一下,感覺到痛苦的人,是長卿,還是蘇承?」
蘇承接着問道。
「如果把你的腦子換給了我,那痛的人肯定是你啊。」
長卿只能這樣回答。
「也就是說,你覺得我們人類的本質,其實不是身體,而是大腦,是麼。這個臃腫醜陋像是核桃一樣佈滿溝壑的肉坨,其實才是人類的本體麼。」
「你的話太片面,你在混淆,你把『我』這樣一個模糊的概念,和大腦,身體,這樣實際存在的東西混淆在了一起,你這個問題本身就有問題。」
「哈哈哈,那你說,能把一個『概念』具象化成肉眼可見的東西,那是什麼?」
長卿皺眉。
「是什麼?」
「是神,人們常說的『概念神』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說完,蘇承終於滿意地點燃一支煙,重新坐了回去。
長卿明白他的意思,看似他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其實他已經回答了。
蘇承是在告訴自己,痛苦只是一個概念,並不真正存在,除了大腦的化學信號以外,它沒有任何意義。
能把虛無縹緲的概念,具象化成實際,那是神的力量。
這話放在地球上,固然合理。
但長卿瞬間就想到了異界的幽碧。
她能靠吞噬他人的痛苦去為其治療,這不是靈力或者御靈的力量。
她說是她本來的力量。
那理論上來說,這不就是所謂的「神力」麼。
「怎麼,還不明白?」
「不,我只是在想......如果真的有一種力量,能把痛苦這個『概念』具象化為實物呢。」
蘇承的表情慢慢凝固,最後從輕鬆,變成了嚴肅的神情。
「你是說,你遇到了這種怪事?」
「嗯,算是。」
「也難怪。」
「不奇怪麼。」
「不奇怪,雖然你整天都在學校里,但遇到這種事情和你在哪裏沒什麼關係,而是和你的一些特質有關,神秘永遠不會去召喚無名之輩,當人的一些特質或者造詣突破了一定的高度後,就會見到不屬於他認知的不可名狀之物,比如藝術家,比如智者等等。」
蘇承起身,在柜子裏翻找了起來,不多時,從柜子的深處角落抽出幾支佈滿灰塵的羊皮卷。
「和我具體講講你所說的把痛苦具象化之物。」
長卿沉默了片刻,說道。
「我也說不清,那東西像是一株向日葵。」
「你看到了?」
「看到了。」
「向日葵......」
蘇承把抽出來的幾支羊皮卷放到了一邊,而後又在身後眾多的羊皮卷中翻翻找找起來。
「從神秘學的角度來說,許多宗教都會把向日葵當做神聖之花,因為向日葵擁有連同深空宇宙的力量,會隨着星體的轉變而隨之改變方向,所以向日葵也被認為可以與天外世界更高維度之物取得聯繫。」
「至於你所說的痛苦的具象化,讓我想起前不久我在喜馬拉雅山脈尋找到的一支失落的遠古部族。」
蘇承把那幾支羊皮卷在長卿面前攤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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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在族人出生時,就把一種特殊的蠕蟲寄生到嬰兒的腦內,和它一同成長,並且他們相信,這種蠕蟲是神的使徒,可以幫助他們實現一切願望。」
「一切願望?」
「你信麼?」
「不信,不然他們還能滅絕?」
「哈哈哈,你說的有道理,事實勝於雄辯,不過這支部族的故事也許會對你的問題有所啟發。」
蘇承用手指着羊皮卷,向長卿示意道。
「這是我當時冒死拓印下來的內容,你可以看看。」
長卿仔細看着那些羊皮卷上拓印下來的內容,可以看出這是一幅壁畫。
第一幅畫是一個嬰兒,正被一個祭祀裝扮的人高高托起,而在兩人的頭頂,正有一團像魚蟲一樣的亂麻,正向嬰兒的身上降臨着。
下一幅畫則是一個兒童,正在接受母親乳汁的哺育,而在乳汁中,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蠕蟲,正順着嘴巴流進他的頭頂,在他的腦袋上纏繞滿了密密麻麻蠕動着像絲線一樣的蠕蟲。
接下來畫面則是一個成年的族人,他正盤膝坐着。
而在他的體內,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孔洞之中,是一根根蠕蟲。
他的身體好像冬蟲夏草,無數的細密蠕蟲在他的體內匯聚,最後在他頭頂深處一根長長的絲線,直衝天際。
這點在壁畫中體現的非常誇張,為了凸顯出那根絲線的極長,它一直延伸到了太陽和月亮,無數的星辰之間。
看到目前為止,長卿都不覺得有什麼特別。
直到看完了最後幾幅畫後,他才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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