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是人嗎,」王飛晏欲哭無淚,「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可憐的病號的。」
「我們這不是怕你太饞了,」唐棠有理有據,「所以當着你的面吃,讓你過個眼饞。」
蔣燃接話,「看過就等於吃過,好了,快吃吧。」
王飛晏磨牙,連炫三碗乾巴菌炒飯。
一旁的小邊牧也埋頭猛猛炫自己的牛肉飯。
……
自那天在王飛晏家裏簡單的聚了一次之後,唐棠就又開始忙起來。
她先是回學校上了幾天課,然後又在公司批覆了些文件,安排了些工作。
之前在蔣母生日宴上的露面,已經在A市上流社會引起熱議。
唐棠的名字已經被大部分人記在心裏,她背後的紐克曼家族有意進入華國市場的傳言也愈演愈烈。
唐棠沒有管這件事。
紐克曼家族名下的產業橫跨各行各業,未來是否會進入華國市場說實話卻真不一定。
因為她名下會有獨屬於唐棠本人的產業,無關紐克曼家族。
她又沒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幹什麼要用兩個屬於她自己的勢力來互相爭奪?
依她來看,紐克曼家族的攤子已經夠大了,再擴張的話也應該是在原本就有的基礎上進行升級擴張,而不是去開闢新的產業。
費時費力不說,結果還不一定好。
她批覆完最後一份文件,接過了唐梟及時送上來的一小碗海鮮粥。
「主人,」唐梟仍舊盡職盡責,細緻妥帖,「您先喝點粥,不然晚上的慈善晚宴可能會餓。」
唐棠接過來,海鮮粥色澤金黃,很稠,裏面有各種切碎的海鮮,她用勺子喝了兩口,放下。
挺香的,小火慢熬,應該準備了很久。
她看着唐梟道,「造型師估計到了?」
「還沒有,」他斂眸,「我擔心主人的身體,所以先來主人這裏送一下餐食。」
唐梟總是這樣的。
細心妥帖到照顧唐棠的每一秒,需要的時候站在唐棠身前,而未得到唐棠吩咐的時候,便沉默的站在她的身後。
系統出品必為精品,這話是沒錯的。
只是唐梟做的太好,又被唐棠帶上了床去,她偶爾也會多想幾分。
唐梟是否會有人之常情呢?
於是她一邊喝粥,一邊冷不丁的問了,「唐梟,你有人類的感情嗎?」
唐梟一怔,卻還是走過來,慢慢半跪於她身前,抬頭看着唐棠,臉上帶着溫柔的笑,「主人為什麼要這樣問?」
唐棠伸手摸着唐梟的側臉,他長的很英俊,又予取予求,很難讓人厭惡。
她看着唐梟,只道,「回答我,你們有人類的感情嗎?」
「有的,」唐梟看着唐棠,姿態忠誠而又謙卑,他一動不動的任由他的小主人打量,給予肯定的回答,「主人,有的,我有人類的情感,唐柔,唐玉他們也一樣。」
「主人,我們本身的身體構造都和人類並無區別,只不過是經歷了系統的基因優化而已。」
「那你愛我嗎?」
唐棠彎腰,手上微微用力,她盯着唐梟的眼睛,語氣平靜,「你愛我嗎?」
「愛的,主人,」唐梟沒有一絲猶豫,他只會誠實的回答唐棠的每一個問題。
愛情,唐棠是不會有的。
她可能會喜愛某些人,也可能會縱容某些人,但是她永遠不會愛上誰。
愛這個字,對唐棠來說有些難以想像。
她上輩子到死都是孤身一人,因為她明白自己的本性,她永遠只愛自己,永遠會衡量利弊。
她非常自我,無比自私,愛情是需要對方互相交換真心與所有的,唐棠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可能。
她需要確保自己必須、一定是清醒的。
所以她喜歡齊煙,也對楓瀾心軟,甚至覺得周淮合心意,但永遠不會愛上他們。
最多止步於喜歡,而且還是那種丟掉會可惜,但不會難過的喜歡。
因此她聽到唐梟毫不猶豫的回答的時候,有些疑惑。
她看着唐梟,「我剛與其他人一同親近過。」
她看着唐梟,「你和我說實話,你在想什麼?」
正常人如楓瀾會嫉妒不甘,那所謂「愛」她的唐梟呢?
這幾天唐梟態度仍舊與往常一樣,細緻妥帖,優雅從容,照顧好唐棠的所有一切,好像並非有情緒的起伏。
如果說是因為系統設定的緣故讓「愛着」唐棠的唐梟摒棄了嫉妒或者其他負面情緒,那唐棠其實是不開心的。
她認為這種愛不純粹,像是工業糖精,讓她覺得這只是一種「設定」。
她是無比雙標的,她不會付出真心,但卻要求所有愛她之人,都拿出最完整炙熱的愛給她。
這很喪良心,但是沒有辦法,她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她才會問唐梟,他們是否有人類的感情。
今天唐梟接下來的回答,將會決定唐棠如何處理他。
唐梟原本優雅溫柔的表情緩緩放淡,最後停留在空白。
他看着唐棠,他的主人,不到半年的時間,主人已經從初見的迷茫青澀,成長了如今不容任何不合意之處的家主模樣了。
唐梟第一次有些不敢回答,但卻仍舊說了實話。
他聲音低沉,帶着失職一般的懊惱與不甘,他道,「是妒忌與不滿,主人。」
他甚至有些不敢看自己主人的眼睛,緩緩垂眸,「主人,我認為他們所有人都配不上主人,只適合做主人的玩物,主人至高無上,理應享有最好的一切。」
唐棠聽到妒忌二字,倒是緩緩勾起嘴角。
她不滿的情緒放鬆了點,饒有興趣道,「那你呢?唐梟,你覺得你配嗎?」
「我也不配,」唐梟仍舊沒有抬頭,還是低低的,像是做了錯事的大狗,「唐梟是主人的工具,也希望能成為主人最順手的工具。」
「主人,我犯錯了,」他自省道,「我嫉妒主人身邊出現的其他人。」
唐棠突然笑起來,她掐着唐梟的下巴看他。
唐梟也看清了主人現在的樣子,主人的臉上,是還算滿意的笑容。
他聽到主人接下來的話,像是被赦免大罪的罪犯,由心裏生出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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