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里路雲和月 第112章 天若有情

    上午十點左右，正在派出所急的團團轉的王鵬接到了趙曉君的電話，王鵬趕緊打開免提，手機里馬上傳出趙曉君悅耳的聲音：「王鵬啊，對不起啊，手機沒電了，剛充上電就看到你這麼多未接電話，大過年的什麼事啊這麼着急；」

    王鵬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腿一軟坐在了凳子上：「你瘋哪去了，也不打個招呼，我都報案了你知道嗎？」

    「不至於吧，我就在我哥家待了兩天，好了，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一旁值班的同事們都拍起手來，看起來王鵬在所里人緣還不錯；

    趙曉君很快來到派出所，跟王鵬一起到刑警隊銷了案，出了刑警隊的大門來到車裏，倆人就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中午，漢中市警察局發了警情通報，着名企業家李長庚一家五口連同四個保鏢在御園別墅的家中被槍殺，他們的大兒子和兩個保鏢也被發現死在了喜來登大酒店的豪華套房裏，另外在程家村李家的一個廢舊倉庫發現了四個不明身份的人的屍體，也都是被槍殺的，警方正懸賞尋找線索；

    這時候白小雨正和王鵬、趙曉君在家裏吃火鍋，看着白小雨雲淡風輕的樣子，足足過了半小時倆人才慢慢從恐懼、震驚中恢復過來，不必再說什麼，就像白小雨說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逼我出手我絕不留情，出手既是終結，絕不給你反擊的機會；

    又過了十幾天，警方接到匿名舉報，按着線索在長榮集團董事長趙崢家的花壇下挖出一把手槍，經鑑定這把槍正是槍殺李長庚等人用的槍，趙崢很快被刑拘，馬上銀行停止了貸款開始催收，合作商們也開始紛紛解約，下游的公司、經銷商開始折價拋售產品或房產變現，等趙崢從看守所出來，長榮集團已經破產倒閉了；

    很快，清明節到了，天還沒亮白小雨就來到了烈士陵園，獻上鮮花美酒，把墓碑認真打掃一遍，坐在墓前敘述起這一段時間的經歷；

    八點左右，前來掃墓祭奠的人們絡繹不絕地到了，白小雨看到了穿着警服捧着鮮花的警察過來，為首的正是劉國森，白小雨趕緊躲到人群里離開一段距離；

    劉國森幾個把鮮花擺在墓前，整整齊齊的給陳雄飛敬了禮，然後拿出酒倒了幾杯，灑在墓前，他一邊擦拭眼淚一遍用手撫摸墓碑：「老領導，我來看您了，來跟您匯報下這一年的工作；」

    一隊系紅領巾的小學生走了過來，年輕的老師對劉國森說道：「警官，能給我們講講陳雄飛烈士一家的事跡嗎？」

    劉國森整了整帽子說道：「陳雄飛烈士是我們警察系統的標杆和驕傲，多次榮立一等功，獲得過帝國衛士稱號，他的妻子和女兒和他一樣，都是在同邪惡的恐怖組織鬥爭中犧牲的，我寫了本書，專門介紹他們一家的事跡；」一個警察從公文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書遞給那個老師，白小雨馬上發動意念看清楚了那本書的書名：「追隨老領導的日子裏」；

    劉國森幾個離開沒多久，又有一群人捧着鮮花來到了墓前，前面是諸葛嬌和徐東，後面跟着徐紹海和金海，再後面是兩個年輕女子分別抱着兩個一歲左右的男孩兒；

    白小雨怕被他們認出來，趕緊隨着人群往遠處走了一段距離，躲在一棵古松後面往這邊觀看，他很想過去跟他們相認，但想到其中的風險還是強自忍住了；

    諸葛嬌幾個在墓前待了一個多小時才緩緩離開，徐東一直在旁邊扶着她的手臂，想起諸葛嬌看到陳雄飛中槍時那絕望的表情，白小雨心中嘆息，她到底還是失去了她的姐夫，他最愛的人，也不知道她跟徐東結婚了沒有；

    徐東已經不是原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表情肅穆眼裏只有諸葛較一個人；徐紹海和金海兩個應該都組建了家庭，而且都有了孩子，看着他們攜手而行的樣子，白小雨默默地為他們祝福；

    五一小長假的第一天，白小雨剛送完一單正趕往下一個目的地，在一個小區門口遇到一個騎手，那人帶着大口罩見到他猶豫了一下就快速離開了，兩人騎着電車交錯而過，白小雨馬上感受到了王鵬的氣息，仔細看看背影果然是他；

    白小雨趕緊掉頭追了上去把他攔住：王鵬有些尷尬地摘下口罩喊了聲哥；

    白小雨驚訝道：「你小子咋回事？你們派出所那麼忙你竟出來送外賣，你不想轉正了？」

    王鵬嘆了口氣：「哥，我不想幹警察了，你也知道裏面的事，挺沒意思的；再說我跟曉君也沒什麼錢，想着多賺點先弄個首付，我總不能讓她跟着我租房住吧；」

    王鵬停頓一下：「哥，你可千萬別告訴曉君啊；」

    白小雨非常理解王鵬的想法：「你看上哪兒的房子了？」

    王鵬撓撓頭：「還沒看呢；」

    「你趕緊把這單送過去，我在這兒等你，咱們去看看哪兒的房子好；」

    白小雨帶着王鵬先後在市中心距離漢中電視台很近的幾個高檔小區看了房，一開始王鵬都不好意思進售樓大廳，被白小雨硬拉着進去的，不過白小雨還是能看出他喜歡的房子，最後在剛剛交房的寶源金鼎小區看上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小高層，這裏離電視台只有五百多米，趙曉君都可以步行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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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雨看了看同層的三室兩廳：「就這套吧，等你們有了孩子，老人也可以過來幫你們看孩子；」

    王鵬趕緊搖頭：「這太貴了，光湊首付就得五六年；」

    白小雨二話不說直接把售樓小姐叫過來，要過王鵬的身份證：「我們就要這套，全款一起付清，現在就簽合同；」

    從售樓大廳出來，王鵬還是一臉懵逼的狀態：「哥，這錢我十年也還不上啊；」

    白小雨切了一聲：「我又沒用錢的地方，不用着急還我，踏踏實實當你的警察，需要用錢直接找我，我正愁錢沒地方花呢，你就當替我排憂解難好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九月份王鵬轉正成為一名真正的警察，第二年五一他和趙曉君結了婚，次年有了一個女寶寶，年底趙曉君辭去了電視台的工作做起了自媒體；

    白小雨似乎完全融入了這煙火人間，變成了最早那個樂觀豁達心地善良的鄰家男孩兒；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迎來了又一個五一小長假，白小雨騎着電車戴着耳機，行駛在車流滾滾的大街上；

    進了書香院小區，白小雨來到6號樓3單元101門前按下門鈴，很快一個精神矍鑠面目和藹的老人開了門，白小雨把裝餐盒的袋子遞給他，說了聲：「用餐愉快；」

    老人微笑着點點頭接過袋子，猶豫了一下說道：「小伙子，能不能請你幫個幫？我可以付報酬；」

    白小雨以為是讓他幫忙往下帶垃圾之類的事,馬上答應：「說啥報酬啊，沒問題，什麼事您說吧；」

    原來老人是想讓他幫忙把書房的一個書櫃調一下位置，雖然耽誤點時間，但白小雨還是欣然接受了；

    書櫃確實很大，裏面裝滿了各種書籍，看上去非常沉，老人讓白小雨先喝口水，他準備把柜子裏的書取出一部分好減輕重量；

    白小雨笑了笑，走過去很輕鬆地把書櫃抱起來放到老人指定的位置；

    看着老人驚訝地樣子，白小雨笑了笑：「伯伯，我天生神力，你看看還有什麼要搬的，沒事我就走了；」

    老人拿出一百塊錢遞給白小雨，白小雨怎麼肯要，推脫間白小雨突然看到一旁桌子上的一張照片，那是這個老人和一個年輕女孩子的合影，女孩子俊俏的眼神閃着光彩，仿佛正向白小雨訴說什麼；

    白小雨頓時呆立當場，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芸芸，沒錯，正是我的芸芸啊，讓我朝思暮想撕心裂肺的芸芸，儘管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些許的滄桑，但那熟悉的笑容依然沒變；

    老人很快發現了白小雨的表情：「怎麼了。小伙子？」

    白小雨趕緊運行清風訣穩住心神，平靜地說道：「哦，這女孩兒是我初中同學，越長越漂亮了；」

    老人也很高興：「這麼巧啊，這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是我帶過的最有才華的學生，對了，別看她瘦瘦的很文弱，卻也跟你一樣是天生神力呢，有一次實驗室意外起火，她竟然背着我，還一手拎着一個師姐一手拎着一個師兄，一口氣從三樓跑到樓下，就連救火的消防員也自嘆不如；」

    說起自己最優秀的學生，老人的話馬上多了起來：「你們是同學，那應該很熟悉吧；」

    白小雨強壓住心中的激盪：「嗨，人家諸葛芸是學霸校花，跟我不是一個層次，只能說我認識她她可不一定認識我；」

    老人搖搖頭笑着說：「你這孩子，肯定認錯人了，她叫齊佳音，不叫諸葛芸；」

    白小雨又是一愣，齊佳音他怎麼會不認識，當時她跟高小梅幾乎每天都跟諸葛芸黏在一起，還經常開自己的玩笑，經常和自己一起打遊戲；

    白小雨裝作尷尬地笑笑：「還真有可能，您這位學生老家是哪兒的？」

    白小雨這麼一問。老人的臉馬上暗淡下來：「唉，這孩子也是命苦，她頭部受過傷，二十一歲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你要是他的同學就好了，沒準還能幫她恢復些記憶呢；」

    無數的驚濤駭浪在白小雨心中翻滾，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芸芸為什麼變成了齊佳音，她受了多麼嚴重的傷才導致忘記了自己的過去；

    「伯伯，您的學生這麼優秀，想必現在已經出國深造了吧，要麼就是在哪個大公司高就呢吧；」

    老人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是有很多國外的研究機構高薪請她，但她都沒去，她現在在一個研究所工作，是那種高度保密的研究機構，我退下來的時候她專門請假看過我一次，已經開始主持重大的項目了；」

    白小雨再次暗暗運行一周清風訣：「伯伯，這中國家秘密研究機構是不是都在山溝里啊，也不知道條件艱苦不；」

    老人又笑了：「傻孩子，原來躲山溝里，那是怕敵人的遠程打擊，現在早就都搬出來了，她們的單位應該是在申市不遠的地方，具體位置是高度機密，我也不清楚；」

    倆人又聊了一會兒，白小雨了解到這個老人叫劉勝厚，諸葛芸是在四年前考上京華大學飛行器設計工程專業的研究生，兩年後跟着他讀博士，還沒畢業就被國家給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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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了劉勝厚，白小雨來到樓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踉蹌了幾步身子一軟癱坐在牆根上捂着臉哭起來；

    芸芸，你還活着，你真的還活着，我要馬上找到你，我絕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傷害！

    白小雨立即回家，找出趙鵬給他留下的聯繫電話打了過去，很快那邊就接了電話，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了過來：「你好，這裏是華夏環境保護協會，請問能為你做些什麼？」

    白小雨一下就聽出是方勝男的聲音，頓感親切：「勝男姐，我是白小雨；」

    「我草！這麼多年你跑哪去了，全國各地找了你不下百次，你小子也不知道打個電話過來！」還是那麼火爆的脾氣，白小雨不禁笑了：「姐，我一直在漢中，沒啥事也不好意思麻煩你們，着急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邊勝男明顯很高興：「當然有事，大喜事，去年年初，經最高領導批准，已經給你平反了，文件早就發到各大有關部委了，項老闆想親自見你一面，沒想到我們始終找不到你，為了這個，趙局可沒少被項老闆挖苦，我們都以為你在國外呢；」

    今天怎麼了，一連接到兩個天大的好消息，白小雨頓時興奮起來，「謝謝你勝男姐，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們，我現在就定機票；」

    「好，定了機票告訴我航班號，我去機場接你；」

    「好的姐，到了京城我請你們吃大餐；」

    掛了電話，白小雨足足坐了一分鐘才一躍而起，立刻定了下午三點飛往京城的機票，把戴了三年多的寬邊黑框眼鏡丟到垃圾桶里，跑到不遠的美容美髮店裏刮乾淨唇上的兩撇小鬍子，把幾乎披肩的一頭亂髮剪成當前最流行的樣子；

    當白小雨理完髮起身準備離開美容院的時候，才發現一個燙頭的大姐正嘴角流着口水雙眼迷離的看着自己；

    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白小雨馬上給王鵬打電話，讓他和曉君趕緊回家，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們；

    到了王鵬家，兩口子和王鵬的父母竟然沒認出白小雨，一時愣住了，只有乾女兒橙橙馬上認了出來，喊着撲到了白小雨的懷裏：「乾爹終於洗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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