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川率領的精銳一騎絕塵時,沿着小路緊緊跟隨的吳秀兒已經跑到馬兒都快脫力了。雖說那也是爹爹圈養的一匹好馬,但和刑天營的制式軍馬比起來,差了不止一個等級,而且還是沿着小路追趕,很難跑贏官道上的眾人。
可就在身旁隊伍越離越遠的時候,吳秀兒不得不勒緊韁繩停了下來,因為他的面前多出了兩人。
這兩位她都在屋中見過,一個是打暈自己的青年長官,一個是他隨行用弓的女人。他們很強,能單槍匹馬與那些熊瞎子打得有來有回,但他們也是冷酷無情,當吳秀兒醒來時發現自己就身處水井,差一點踩翻腳下的木板,就要直接被淹死了。
「姑娘,為何跟着我們?」于謙尚且禮貌的問詢。
「我全家都死了。」吳秀兒冰冷說道。
「還望節哀。」于謙又不是亡靈法師,不能讓死人穢土轉生。
「我本想一起去死的,是你阻止了我,你要負責。」吳秀兒多少有些恩將仇報。
「上天有好生之德,全家都死了,好歹你還活着,更該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于謙這種父母雙全的很難與眼前的女孩共情。
「不,是你不讓我死的,那你就要負責。我知道你們是大明的軍隊。父親曾經說過,如果家中發生意外,大明的寧波府有我家的遠房二舅,可以投奔。」吳秀兒終於說到了重點。
「這樣甚好,你可去乂安府找船前往啊?」于謙心情放鬆了些,好在這女孩還有親人。
「三個月前,大明就切斷了與交趾的一切往來,哪裏有船可以去大明?游泳嗎?」吳秀兒嗤之以鼻。
「那你想怎樣?」于謙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跟着你們,一起回大明。」吳秀兒都不是在請求,那態度簡直是賴上了。
于謙一愣,沒想到會是這種要求,但一旁隨行的樓燕已經快笑出聲了。于謙果然是個雛,面對這種胡攪蠻纏的女孩是一點主意都沒有,要是換成林川,估計早就給一招撂倒,哪來丟哪去了。
無可奈何,于謙翻身下馬,走上前去,吳秀兒也是跳落在了馬邊,只有一條臂膀動作還能如此流暢,想來也是真正的練家子。
「如果只是想去大明,我們可以帶你過去。」于謙說着,掏出了十兩銀子交到了吳秀兒的手中,「這個你拿着,先去乂安府養傷。我們還有任務在身,等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回去時再帶上你一起。」
這個安排已經是于謙最大的讓步了,一來真是可憐這女孩的遭遇,二來或許真因她生得好看吧?
「喂,你等一下。」吳秀兒說着,隨手從馬鞍上扯下了一個錢袋子,足有五十兩,連帶那十兩的一起丟到了于謙手裏,「錢給你,算我交的伙食費,帶我一路,我只跟着,不影響你們任務。」
「不行!你這不是胡鬧嗎?哪有軍隊行動帶女人的?」于謙嚴厲拒絕。
「那邊的姐姐,不也是女人嗎?為什麼她可以,我不可以?」吳秀兒質問道。
「她是軍人。」
「我也可以參軍,現在就報名。」吳秀兒不依不饒。
「你當我們林川鐵衛是土匪窩子啊?叫一嗓子就能加入啊?我給你兩條路,要麼現在回家守靈,要麼拿錢去乂安府等着,再胡鬧別怪我手下無情。」于謙見軟的不行,就要來硬的,殺意起,單手壓在了腰間的障刀刀柄之上,一副隨時能砍人腦袋的模樣。
「你要殺就快些,我的阿爹阿媽弟弟妹妹就埋在了後院的花壇下,你殺了我,就麻煩你把我和他們埋一起,也算送我一家團聚了。」吳秀兒苦笑一聲,現在的她不畏死,何以死懼?
「你是不是腦袋有毛病啊?怎麼就賴上我了?我又不欠你的?」于謙都快被搞崩潰了。
「因為你是好人。」吳秀兒終於說了一句良心話。
「好人就該被你賴着啊?好人該死啊?」于謙嚷嚷起來。
「你別叫,吵得我腦袋疼。」吳秀兒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于謙居然真的壓低了聲音,還有些自責。
一旁的樓燕看得真真切切,完蛋了,于謙算是遇見克星了。正所謂扁擔服籮筐,一行管一行。這女孩收放自如,剛柔並濟,天生就是于謙這種個性的終結者,全家死光,身負重傷,各種BUFF疊滿後,于謙毫無招架之力,果然還是戀愛談少了,哪像林川,萬花叢中過,能摘一千朵,但還一副很無辜的鬼樣子。
「我不惹事,也不會拖累你們,你們就當我是個路人跟着就行。我已經沒有家了,你們是我去大明的唯一希望,錯過了你們,我就真的只能去死了。」吳秀兒說得是那般悲涼,一個斷臂的女孩,身處在這兵荒馬亂的地界,沒個照應着實可憐。
于謙……心軟了。但他可是林川鐵衛的指揮使,任何時候都要以部隊的視角去考慮問題,這次前來任務沉重,要是多這麼一女子,哪怕導致一個兄弟分神照顧她受傷,于謙都受不了那種良心的譴責。
他默默地回頭看向了樓燕,那求助的小眼神把樓燕都給看樂了。無奈作為大姐的樓燕也是翻身下馬,走上前來。
她一下掐住吳秀兒的下顎,掰開了她的嘴巴看舌苔。吳秀兒不悅,本能想掙脫。
「別亂動,給你檢查一下。」樓燕說完,又檢查了一下吳秀兒的傷口,包紮的不錯,得益于于謙當初的急救,暫時沒有傷口化膿嗝屁的風險。再接着就是搜身,對着吳秀兒上下其手,搜得那叫一個仔細,太仔細了,把于謙的臉蛋都給看羞紅了。
「沒武器,也沒病,你想跟就跟着吧。我們不負責你的安全,如果有人想殺你,我們也不會插手,如果你影響到我們行動,我會第一時間殺了你。可以接受嗎?」樓燕冰冷問詢。
沒有猶豫,吳秀兒用力地點了點頭。
「行,上馬,該走了。」樓燕處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回身上馬。
「燕姐?真帶上她嗎?」于謙還有些難以置信。
「不然怎樣?你能不能狠心殺了她?」樓燕鄙夷問道,于謙默不作聲,「就是咯,與其讓她沒規矩的亂跟,還不如主動一點,至少也好管理。
你啊,當官沒問題的,就是當男人差了點,還需多跟頭兒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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