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回來的第二天,各種改革制度被張貼在了各級軍隊的告示板上,看得懂的要一條一條講給看不懂的士兵聽,確保每一個人能清楚明白,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
大明時期的邊防軍,別跟他們談什麼家國情懷,別跟他們聊什麼建功立業。十人里有九個都是在老家混不下去,不得不背井離鄉,到這邊塞當兵混口飯,出賣一條爛命,換一口吃食而已。
他們和農民最大的區別,也就是掌握了一些,生活技巧外的戰鬥技巧。真打起仗來,損失一旦過半,部隊瞬間就能失去戰鬥力,想讓他們繼續服從命令,指揮官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在當時的蠻夷部隊也是一樣,或者說更差,有些韃靼部隊損失超過3成,即可視為完全喪失戰鬥力,樹倒猢猻散。
不過得益於大明初期優秀的匹配機制,這個時候的大明兵團出征,對於任何一方敵人來說,堪比天兵下凡來收人頭了。
而林川這一套完全消除農活屯田工作的機制,在大明邊塞更是開創了第一支職業化軍人衛所,讓這些兵真正能成為一個兵。
最重要的是,錢啊!大人帶來的是真金白銀的消費升級,每人到手的俸錢直接翻倍。多少人看見告示淚流滿面,多少人歡呼不已,有士兵更是立下了加入黑鷹特戰團的誓言,以此為奮鬥的終極目標。
只有早就習慣了林川不做人的刑天營,眾將士心情穩定偏沮喪,不光他們的工作量增加了,也很清楚接下來,林川衛註定將雞犬不寧,幸福的生活宣告結束。
林川回到土家堡的前三天,並沒有下達任何訓練任務,每天不是在開會傳達林川衛建軍理念,就是在整理土家堡的戶籍資料,軍隊後勤物資,還有監督軍器局分部的建設工作。
而那一直被安頓在軍營中的幼軍們,也得到了全身心地緩和。想來,或許林川只是給大家一點下馬威,挺過了近一個月的急行軍後,終於得到了他的認可。
只有皇太孫心裏空落落的,總覺得這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不斷要求幼軍每日不要放鬆跑步與格鬥訓練,而他也又紮起了稻草人標靶,苦練從金忠那學到的槍法。
直到第四天,土家堡變天了,天還沒有亮,一襲純黑硬扎甲,腰挎障刀,面如鐵青的刑天營戰士,沖入了各個軍營營帳。他們每個人的手裏都拿着一份名單,是分配給他們的30名兵卒。各種點名聲響徹軍營各個角落。
這些黑甲戰士,就跟來索命的黑無常一樣,手裏拿着的哪是名單,那就是閻王的生死簿啊!他們念名字只會念一遍,沒爬起來的傢伙,第二遍點名字就是一棍子敲上去,直接給打醒了。
林川給刑天營的每一位士兵,都發了一根戒棍,棍首用皮革與布條包裹嚴實,保證一棍下去,疼得撕心裂肺但又不傷骨骼,確保不會第一天就直接敲死幾個,造成非訓練減員。
等這些刑天戰士完成小組集合,立刻就帶領全員出營,他們各自選擇的訓練科目不一樣,地點也不一樣,唯一一樣的是,他們會將自己吃過的苦,完美復刻在這群兵卒的身上。
自從建立刑天營以來,大家平均每天的訓練時長接近6個時辰。因為考慮到底層兵卒薪酬和體能問題,所以對半減少為3個時辰。這樣一來雖然也是累得夠嗆,但刑天營的訓練時長就會被減少。
所以刑天營的訓練多加了1個時辰,等於每天3個時辰練兵,4個時辰練自己。這導致的直接後果是,這群傢伙徹底瘋了,將兵卒當成了加班的罪魁禍首,可謂傾囊相授地練上了他們,哭爹喊娘的叫罵聲,從清晨開始就沒有斷過。
當然,這一群底層兵卒里,如果有想精進的存在,就必須在每天訓練完後自行追加訓練量,才有可能通過升格考試,挑戰獲得更高俸祿的機會。
這一天的上午,土家堡城內城外都能聽見鬼哭狼嚎的叫喊,猶如人間煉獄。林川特地等到中午才來到幼軍營地,他換了一身厚實的常服,嘴裏吐着白煙,沒帶戒棍或者教鞭,稀鬆平常地如同一位遛彎的老大爺。
「各位,休息了3天加一早上,想必應該都恢復了吧?」林川面帶微笑打着招呼。
「回教官話,幼軍全員已無大礙,隨時可開始訓練。」朱瞻基嗷嗷叫得跟小老虎似的。
「過去的20多天裏,你們的負重越野加騎術訓練,進行得也有模有樣,再玩這一套恐你們都沒新鮮感了。今天我們練點不一樣的,爬蜀道山。速度最快的前一百位晚餐能吃雞,最慢的一百位加爬一圈。」
「蜀道山?就是曾經教官用來訓練刑天營,所設立的障礙通道嗎?」朱瞻基曾經來土家堡時,就見識過那條地獄通道,對那佈滿亂石荊棘,老鼠蟑螂毒蛇甚至是死屍的玩意兒,記憶猶新。
「太孫你太久沒來了,現在的蜀道已經擴建了,全長3里,橫跨兩座山,升級了許多配套設施,可有意思了。」林川洋洋得意,像魔鬼一樣。
「方大人。」這時,相來逆來順受幼軍中,一位年齡看上去和朱瞻基相仿的少年走上前來,抱拳行禮道,「您如何操練我們都是天經地義,但主子千金之軀,還請您高抬貴手,免去主子的這些皮肉之苦。」
「你叫什麼名字?」在行軍之中,林川早就注意到了這小子的存在,他就是那個腿力奇佳,更能幫同伴背行李的怪力少年。
「回方大人話,樊忠。」少年自報家門道。
「看在你為主子說話的份上,獎勵你這個。」說着,林川拆下了自己的褲腿里的鉛塊,丟了兩條在樊忠的面前。
「何意?」樊忠不明。
「爬蜀道山時,你要綁上這兩個,訓練效果更好,當然是獎勵。」林川理所當然,這一通操作,一眾幼軍敢怒不敢言。
可人群之中,一位年長點的青年走上前來,伸手要道,「方大人,也給我來兩條唄,我也要替主子求個情。」
「尊姓大名?」林川禮貌問道。
「國子監學正王恆之孫,王來。」王來直言道。
「連爺爺名都報了,給你四條,別謝我。」林川抽出了四根丟到了王來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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