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還在呼呼地下着,桑托斯身披一塊雨布,看着眼前面色鐵青的長官,「救命」二字不由順着喉結往外涌,就跟喝醉時的感覺一樣。
可就在桑托斯開口前,抓着他衣袖的陳阿生,眨着天真無邪的眼睛用漢語說道,「父親,不是你說要多塞些奴隸,賣個好價錢,回去好給我買玩具的嗎?」
長官側頭看向了桑托斯身旁的小鬼,冰冷道,「他是誰?」
「長官,這是我家的小兒子,這次帶他出來見見世面,以後好繼承家業。」桑托斯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謊言,從這一句開始,他就算徹底上了林川的賊船了,「長官,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多帶的這些人您接了吧,按半價結算也行。」
早就習慣了這麼做買賣的桑托斯,隨手掏出兩枚銀幣,就向那長官的腰帶里塞去。
「你幹什麼?這不合規矩知道嗎?」長官雖然在批評教育,但手上卻一點阻止的動作都沒有。想來還是時間不夠,赤鋒可以訓練出來技戰術全優的兵,可思想品德就很難教化了。
用錢開路,那多出來的奴隸自然被照單全收了。長官示意手下,將這群光溜溜的黑奴從底部船艙里扯了出來,猶如一串黑色的牲口,粗暴地驅趕下了商船。
「叔叔,請分配他們去做最辛苦的工作,最好活活累死的那種!」陳阿生看着黑奴的背影,用惡狠狠的語氣說着。
「小朋友,你很討厭他們嗎?」長官反倒來了興趣。
「當然!每天晚上他們都在哀嚎『好餓』,『好餓』,吵得睡不好覺。請不要珍惜他們的生命,累死了,我和我的父親會送新的黑奴過來的。」陳阿生裝出一副奸商的嘴臉,不得不說還挺像。
「放心好了,這種大塊頭只會被安排到西海岸的叢林裏挖碉堡戰壕,那可是苦差事,很難有人可以活過3個月的,你和你的父親很快就又有單做了。」長官微笑着颳了一下陳阿生的鼻樑,用和藹可親的模樣說着駭人聽聞的事實。
「那就太好啦!謝謝叔叔!」陳阿生禮貌地鞠躬還禮。
陳阿生和桑托斯被馬車接走,前往了休息區,姜戈還有一眾弟兄混合在奴隸中,被帶到了一間倉庫似的大房子裏。燃燒的火把照亮了周圍牆壁上的各種刑具,還有禁衛軍一張張肅殺的臉。
自從嗎嘍返航後,西海岸原本的岸防兵全被撤換,變成了禁衛軍部隊直管。對於一切登島船隻都要進行最嚴格的檢查,發現一點不對,船上的眾人就會被帶到這刑具場裏,讓他們將不對的地方解釋清楚。
說不清楚的,買賣也不用做了,錫蘭山王國提供火化到安葬一條龍服務。
自從國師掌權以來,錫蘭山王國的官方語言就被定為了漢語,學得快的傢伙更容易升官和被重用,而原來的僧伽羅語現在變成了只有下等人才用的交流方式。
得益於此,這些士兵的要求和咒罵,姜戈都能聽懂十之八九。他們站定沒有多久,幾位士兵頭戴面紗提着木桶,將眾人團團圍住。
「閉眼!」面罩下,士兵邊說邊比劃着,可不管這群黑奴看沒看懂。四個士兵舀起了一勺勺白色的粉末,直接向着黑奴的身上潑去。
這是漂白粉,專門用來殺菌消毒的玩意,有些沒反應過來的黑奴被弄到了眼睛裏,痛得哀嚎倒地打滾。
但這些士兵就跟沒聽到似的,繼續一勺一勺向周圍的黑奴身上潑去。
等確認每個黑奴都變成了白人後,四周端着水槍的士兵走來,將他們重新洗回了黑奴的模樣。經過了這一輪折騰後,士兵們開始給大家分發物資,就是一條灰布短褲衩,還有兩個饅頭,連鹹菜疙瘩都沒有。
有人連褲子都沒有顧得上穿,抱着饅頭就啃了起來,跟吃燒雞一樣香。
雖然這種食物黑鷹隊的眾人早就看不上眼了,但在姜戈的帶頭下,大家都是狼吞虎咽地往嘴裏塞着,生怕噎死幾個。
全員180人,算上死在路途上的15個,現場165個黑奴從此刻起就正式被編入了錫蘭奴隸營,不出意外的話,將勞作到死為止。
至於如同章魚吸附在商船底部來到碼頭的林川三人,則是混合着漆黑的海水游到了五公里外,一處海崖峭壁下才浮出了水面。
他們身上的氧氣罐與潛水服被次元空間收了進去,換上了一身全黑的逆鱗戰鬥服。
看着眼前高聳過百米的懸崖,三人無比默契地向上射出了繩索鋼鈎,在軸承的牽引下被帶到了崖頂。
「從現在開始分頭行動,各自『找茬』。全程電子緘默,避免嚴華那孫子設置了信號攔截系統。還有,最先動手的一定是我,等我動了,你們才能開始演出。記得給黑鷹隊留傢伙事,他們是確保鄭和艦隊登陸的關鍵,必要時候幫幫他們。」林川低聲交代道。
「你的計劃里,他們可活不下來多少,怎麼幫?」夜隼冷笑之。
「至少,別讓他們的犧牲沒有意義。」林川從買下這隊人馬時就已經預想到了這一刻,雖有不舍,畢竟訓練他們花費了不少精力,但戰爭註定是有人要犧牲的。
「到時候看有沒有空唄,真幫忙了,價錢另算。」劉一手可不放過任何一個打劫林川的機會。
「散了。」溝通完畢,林川懷抱HK417精確射手步槍向着密林走去,三人分道揚鑣,方向各不相同。
要幹什麼,干到什麼程度,在昨夜就已經溝通完畢了。潛入皇都,就是第一要務。
遠在十幾公里外的皇都之中,狂風驟雨還在呼呼地下着,獨坐寢宮裏的沈青萍正側頭看着窗外的雨,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裏。
就在此時,宮門外沒有任何的通傳,一身黃袍加身的嚴華推門走了進來,門口的婢女連忙跪地向國師爺行禮,但嚴華都沒理她們,揮了揮手就將其打發出去了。
「沈院長,別坐窗台上,風大。」嚴華關心道,緩步走上前來。
「這裏只是2樓,跳下去也摔不死,我沒那麼蠢。」沈青萍側頭白了嚴華一眼,根本沒挪身子。
「你還在怪我嗎?」嚴華止步在距離沈青萍兩米開外,這是沈青萍定下的規矩,敢靠近她,就咬舌自盡,死不了的話,就多咬幾次。
「關你媽什麼事?為什麼要怪她?就因為她生了個混蛋兒子?」沈青萍玩起了諧音梗,或許這是她此刻唯一的消遣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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