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體內的蚊道人感知到了主人的危機,化出一道黑影,如箭般沖向那個雜役弟子模樣的敵人,企圖為主人報仇。
然而,那人似乎早有準備,蚊道人還未近身,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根本無法近身攻擊。
這一刻,江若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與絕望。
她曾以為自己能夠逆天改命,憑藉着重生的優勢,避開所有的陷阱。
然而現實卻如此殘酷,她似乎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牢牢握住,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命運的枷鎖。
「天意……或者是天意故意為之……」
她低聲喃喃,聲音中充滿了苦澀與無奈。她開始懷疑,難道這一切都是註定的?
難道她真的無法忤逆那天道,無法逆轉這既定的劇情?
如果真是如此,那為何又要讓她重來這一遭,讓她在經歷了無數的痛苦與掙扎後,再次面臨這樣的絕境?
江若離認出了這人身份,感受到隱忍的魔氣,她只想到了一個人。清波門叛逃的長老,險些死在重雲劍下的青嵐真人,傳聞他已墮入魔道,果然所言非虛。
「你是……青嵐……」
青嵐真人的目光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悲憫之中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他緩緩開口,聲音里沒有了往日的溫潤,卻多了一份滄桑與決絕:「是我又如何?江若離,你或許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死在自己人的手中吧。」他的語氣里沒有得意,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奈與悲哀。
江若離感到意識開始模糊,後腦勺的傷痛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但求生的本能讓她強撐着最後一絲清醒。
她知道,作為宗門的雜役弟子,這人的修為微不足道,但青嵐真人若要通過奪舍之術完全掌控這副身軀,其力量也必定受到極大限制。
這是她的生機所在,她必須抓住這唯一的機會。
「你這麼恨我……」江若離的聲音微弱而斷斷續續,仿佛隨時都會斷絕,「我就這麼……乾脆地死了……你甘心麼?」
這句話仿佛一根針,刺破了青嵐真人表面的平靜,讓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片刻之後,青嵐真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那笑容中既有瘋狂也有快意:「你說得對,的確如此簡單地讓你死去,太過便宜你了。」
他收起了原本抵在江若離頸間的鋒利匕首,轉而用一隻手輕易地提起了她的腳踝,如同拖拽一件無生命的物體,向密林深處走去。
「我要讓你體驗什麼是真正的絕望。」青嵐真人的聲音在空曠的林間迴蕩,帶着難以名狀的寒意,「我要將你大卸八塊,剝皮抽筋,讓你在痛苦中掙扎,直到你的靈氣被這股劇毒一點點腐蝕殆盡。到那時,你將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縹緲宗弟子,而是一個沒有皮囊、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哈哈,這樣的結局,你可曾想過?」
隨着青嵐真人的笑聲在林中迴蕩,江若離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便在此時,一道清脆的嬌喝聲突然劃破了寂靜的夜空:「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行兇!」
這聲音如同春日裏的一聲驚雷,震醒了江若離即將渙散的意識。
模糊中,江若離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只見一抹藍色的身影如同星辰,以驚人的速度飛撲而來,毫不猶豫地攔在了青嵐真人的去路上。
那身影周身環繞着澎湃的靈氣,隨着她的動作,周圍的飛沙走石仿佛都被這股力量所牽引,紛紛揚揚,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將青嵐真人與外界隔絕開來。
「沈月白……」
江若離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認出了那熟悉的藍色衣衫和那把閃爍着寒光的天水劍。
沈月白在安葬完柳綺之後匆匆趕回,卻意外地撞見了這令人驚懼的一幕。
她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決絕,她手中的天水劍已然出鞘,劍尖直指青嵐真人,劍身上流轉着淡淡的水光,仿佛蘊含着無盡的寒意與殺意。
儘管眼前的敵人外表上是宗門的弟子,但那股無法掩飾的魔氣格外醒目。
沈月白沒有絲毫猶豫,她深知此人已非昔日的師弟,而是墮入了魔道的惡徒。
沈月白手中的飄渺劍法,本是最為柔和的劍術,講究的是以柔克剛,但在如今的沈月白的手中,這門劍法卻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凌厲與決絕。
水靈根的力量被她發揮到了極致,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流水般連綿不絕,又似寒冰般刺骨。
劍法如影隨形,緊緊纏繞着青嵐真人,讓他難以脫身。
在一次凌厲的攻勢中,青嵐真人躲閃不及,臉上瞬間被幾道劍氣划過,留下了傷痕,鮮血滲出,染紅了他的衣襟。
更為嚴重的是,沈月白瞅準時機,一劍刺中了他的胸口,青嵐真人悶哼一聲,整個人如同被狂風吹起的葉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好幾步,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與憤怒。
沈月白眼疾手快,見青嵐真人對江若離失去了控制,立刻身形一閃,如同一隻輕盈的燕子,穩穩地接住了渾身是血、搖搖欲墜的江若離。
她的目光在觸及江若離那蒼白無色、滿是傷痕的臉龐時,心中一痛,瞬間便判斷出了江若離中了劇毒。
沒有絲毫猶豫,沈月白迅速出手,封住了江若離周身要穴,防止毒氣進一步擴散。
「大師姐,你怎麼樣了?快醒醒!」
沈月白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焦急與顫抖,她緊緊握住江若離的手。
江若離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眼皮沉重得仿佛有千斤之重,但她還是勉強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沈月白那擔憂的臉龐,隨後又因劇痛而差點昏厥過去。
這……才有點像女主的樣子了。
江若離迷迷糊糊的想着。
此時,青嵐真人已從剛才的打擊中緩過神來,他爬起身,目光陰鷙如毒蛇,死死地盯着沈月白:「你是什麼人?區區元嬰初期的小輩,也敢對我動手?」
儘管他的修為因奪舍之術而受限,但那股源自內心深處的傲慢與不甘,依舊讓他顯得氣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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