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人一同出了店門,店中便只剩掌柜、雲翎和嬌杏兒,還有一個默不吭聲的小和尚。
嬌杏兒瞧瞧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和尚,又打量幾眼站在她對面的雲翎。
同樣的紅衣,讓她心生一絲厭煩。
隨着這位徐大仙來到百濮城後,除了紅衣就是紅衣,只要與他一同出入,就必須得穿紅衣!
其他顏色皆穿不得,真不知這紅衣有何好的。
嬌杏兒她自己穿的膩了,也見不得別人穿,更不用說剛才那什麼柳公子還為了這丫頭與她爭着買銀飾!
不過,有什麼用?
那柳公子一聽說徐三爺的名號,還不是又討好又奉承,撇下她不管去陪大仙上酒樓?
這些銀飾啊,今日這丫頭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全部打包買下了!
包括她手中挑好的這幾支!
「掌柜的!」嬌杏兒紅唇一翹。
「哎!」掌柜的回過神來,忙應答道。
她笑了笑,慢悠悠道:「今日這鋪子中的銀飾都給我......」
「嬌杏兒?」只是未待她說完,雲翎便輕喚了一聲。
「你......認識我?」
嬌杏兒愣了一下,她自從跟了徐大仙人便改名叫做嬌嬌,這百濮城的人皆不知她曾經的花名。
「果然是你啊!」雲翎擺出一副他鄉遇故知地親切勁兒,挽住嬌杏兒的胳膊,很自然地將她往旁邊帶了幾步。
在掌柜看來就是這兩位姑娘要敘敘舊,所以他也不便打擾,只得又拿起手頭的賬本翻起來。
「我當然認識姐姐,揚州城內誰人不知?」雲翎笑道,「姐姐跳的綵綢舞可是美輪美奐!」
嬌杏兒心中一動,遙想當年,不,也就是幾個月前,自己還是如此風光,花車遊街,擲果盈車......
「你也是揚州人?莫不是也在......」
嬌杏兒問,她有些疑惑,從雲翎的口音中她並未聽出半點鄉音,看她舉手投足間也不像入過風塵的。
「我不是,」雲翎看出她在猜想什麼,笑眯眯地道,「只是之前去過揚州,有幸見過姐姐。」
「哦。」嬌杏兒冷淡下來,眼睛又看向櫃枱後的掌柜。
當年見過她的人多了去了,既不是老鄉,也不是樓中姐妹,那便沒什麼情分可言。
「姐姐今日真打算將這一屋子銀飾買下來?」雲翎問。
「當然。」嬌杏兒揚起下巴。
「我雖不知姐姐為何來了這西南小城,但我聽聞揚州知府幾個月前出事了——」
雲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什麼意思?」嬌杏兒眯起眼睛。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提醒姐姐一下,揚州知府這麼大的官說倒也就倒了。這位徐大仙人,姐姐就這麼有把握能靠得住?」
雲翎低聲緩緩道,「到時候姐姐手中是揣着這張銀票好呢?還是空有這一屋子銀飾好?這些銀飾若賣到當鋪可就不是現在的價了!」
嬌杏兒不由得捏緊手中的銀票。
確實,男人也好,首飾也好,都不如銀票來的可靠。
原本讓徐大仙為自己買銀飾那是打定主意花他的錢,而如今錢已到了自己手中,又何必去浪費呢?
況且自己這新攀上的高枝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段日子她多少也曉得了一二。
說不定哪日真如揚州知府般.....
「姐姐?」雲翎見她愣愣地出神,輕喚一聲道。
嬌杏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踏出店門。
「哎,夫人?」掌柜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嬌杏兒竟一聲不吭地走了,納悶地很。
「哦,掌柜的,她突然想起今日有事,先走了。」
雲翎笑眯眯地道,「她不買我買,這些是我挑好的銀飾,結賬吧!」
從銀飾鋪子出來,雲翎算算時辰還早,便又拉着木木在街上閒逛了一個時辰。
直到徐清風與他們兩個通靈,兩人才按徐清風說的酒樓名找了過去。
兩人進了雅間,桌子早已收拾乾淨,殘羹冷炙已撤掉,換上了熱茶和點心。
徐清風和白皓藍正坐在桌邊喝茶。
「說說吧!」雲翎笑,「這個假徐三爺什麼情況?我看他比你這個真的還威風!」
徐清風邊給她和木木倒茶,邊無奈地瞥了她一眼:
「是麼,那我便將這魔頭徐三的稱呼讓給他好了。」
又問:「餓不餓?想吃什麼?」
「有點。」雲翎摸摸肚子道。
徐清風轉頭叫了小二上來。
「菠蘿飯!」
「過橋米線!」
「菌菇火鍋!」
「......」
木木看着菜單一口氣說了好幾樣。
雲翎對小二點頭:「嗯嗯,先這些。」
「別啊!」白皓藍道,「再加點!香茅草烤魚、檸檬雞、臘排骨.....」
雲翎忙道:「太多了,吃不下!」
白皓藍笑:「吃的下,我和徐兄幫你們吃!」
雲翎:「......」
小二一一記下,下樓安排去了。
雲翎奇怪:「你們不是剛吃過?」
白皓藍不屑地道:「和那徐大仙人演演戲而已,他還不配與我同席。」
雲翎笑:「你與我們同席,我們豈不是受寵若驚?」
徐清風道:「他蹭飯罷了,飯錢又不是他出。」
白皓藍道:「哎,我可不是誰的飯都蹭,我就單蹭你——」
徐清風抬了下眼皮,白皓藍又笑嘻嘻地補充道,「和雲姑娘的!對了,你倆的喜酒到底改到哪日?」
怎麼又提?雲翎捂臉。
徐清風見她如此,也不再理白皓藍的這茬,只對雲翎道:
「今日這徐大仙人確實有點意思,此人和之前那些冒充者不同。」
「哦?」雲翎問,「怎麼個不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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