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張塵得知,聯合起來反抗的年輕的朝海港居民,去找到朝中城的戰略指揮塔的舊城區管理所,反映情況,希望官方能出面管一管這種亂收管理費的現象。
結果,卻連舊城區管理所負責人的面都沒見上,就被辦事大廳的仿生人職員給打發走了。
理由是,舊城區飛鷹組並非官方組織,飛鷹組收管理費的行徑,純屬個人自發行為,你們朝海港居民交與不交,也是你們個人的行為。
反抗的年輕人被拒絕的消息,不脛而走。令原本觀望事態發展的攜家帶口的中老年人,據說能咬牙付得起錢的,都堅定了思想,決定交納管理費。
下午兩點多,張塵被妹妹叫醒,聽她說,聯合起來反抗的年輕人還是不服,浩浩蕩蕩上百人去找祥叔,結果半路上就被洪漢全帶着十來人伏擊。
此次伏擊,打殘了三個年輕人,重傷的有十數個,二十個輕傷,近一半年輕人在埋伏出現的剎那兒,躲起來或逃走了。
事態有些超過張塵的預料,他心情不大好,走到窗邊,望着窗外,思考着。
過了一陣,有人敲門。
張塵裝載上袖箭臂鎧,去請了他們進來。
來者,是朝海港的兩個年輕人。
張塵倒茶給他們喝,吩咐妹妹拿了兩個雪梨給他們吃。
聽他們一邊吃一邊說,他們有了新的反抗方案,需要更多人手,希望張塵能加入。之前置身事外的事情,既往不咎。
張塵心中感到好笑,什麼既往不咎的,盡在鬼扯。但他沒有表現出來,面如平湖,處事冷靜。
「我只是個大學生,有一打家子人要照顧,真沒能力接受你們的好意。」
其中一人打量了一下機械人小雛菊,說:「那借你的機械人給我們,遲點還給你。」
「那也不行。」
那人一拍桌子,雪梨碎屑從口中噴出,怒喝:「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還是不是朝海港的同胞?」
張塵瞬間舉起袖箭臂鎧,發射點對準那人的鎖骨。
「你們這群愣頭青,三番五次打攪我們。我好吃好喝招待你們,你們還跟我耍橫,真鬧起來,我不介意廢掉你們兩個。」
那人沒管袖箭的威脅,站起來,說:「好,看來你不是沒有實力,而是有實力也不願意站出來。懦夫!真是個懦夫!」
張塵怒視那人,說:「趕緊滾!」
兩人氣呼呼的走開,走向大門。走出大門後,轉頭撂下一句狠話:「收拾完那狗屎祥叔,再來收拾你。」
張塵跟到門口,倚在門邊,靜靜看着兩人敲響了3029的房門……
又過了半小時左右,飛鷹組的兩名成員,找上門來。
他們逼問張塵,反抗團隊有什麼新計劃。
張塵一臉無奈,說:「他們被我打發走了,我也不曉得。」
「真的?」
「那我隨便說個計劃,你們敢信嗎?」
飛鷹組的兩人對視一下,點點頭,其中一人說:「行,我信你。我們不為難你,只要你們不跟我們作對。」
送走飛鷹組的兩人後,張塵想着無事可做,便開始瀏覽着朝中城的信息。
朝中城,朝海大區的行政、經濟和文化中心。坐落在朝海大區的中心,東西南北分別連接着朝東區、朝礦區、朝海港和朝北區。娛樂上,這裏以各種文化館、劇院、球場、音樂廳、影院和高端餐廳為主。比較有特色的,就是深海海鮮餐廳和近幾年大力開發的昆蟲宴。
張塵接收的信息有點多,腦子有點累,正想輕鬆一下去瀏覽校內論壇時,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張塵開門都開得厭煩,便叫小雛菊去開門。
「勤勞小郎君在嗎?」
小雛菊回答:「各位,你們搞錯了,我們不認識勤勞小郎君。」
張塵聽到這名字,瞬間站起來,他搶喊道:「是我。」
七個大叔大媽,涌了進來。
小雛菊一臉疑惑,不過很快就猜到了這是別人對張塵的稱呼之一,於是將這個稱呼和張塵等同了起來。
張塵定睛一看,這群大叔大媽,是朝海港能源廠的踩單車區的老熟人。
張塵搶先說:「原來你們幾個都分在南區,大家先坐,大家先坐。」
其中,四個腿腳不方便或年紀大的,先坐在老舊的長沙發上。另外三個大叔,在一旁站着,雙手安放在身前,一副乖巧、又稍稍拘束的樣子。
見到張塵如此客氣,妹妹她們明白這是一群老熟人。
妹妹去拿來一次性紙杯,放在茶几上。隨後,又搬來三張蒙塵的椅子,用紙巾擦拭乾淨。
桃桃媽則拿了幾個雪梨去洗乾淨,切成了小塊,裝在盤子裏。
桃桃負責把裝着切成小塊的雪梨的盤子,端到茶几上。
張塵給大叔大媽們,斟了七杯綠茶。
「各位找我,是為了管理費的事?」
大叔大媽們,來之前,沒有商量好誰負責溝通,於是大家面面相覷了一陣後,統一看向了年紀最大的大叔。
「勤勞小郎君,我們七個,不是不願意交納管理費,但實在是太多了,超出了我們的預算。哪怕我們存款最多的那個人,交納兩個月的管理費用,剩下的錢,都不夠家人一個月的生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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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大家紛紛亮起了名下的存款。
張塵一個接一個去看,發現最多的存款有六千七,最少那個,才兩千一。
張塵望着那個兩千一存款的大叔,問:「大叔,家裏幾口人?」
「還有個孫女。」
「那就是要交納四千的管理費,哪怕不吃不喝,你這存款都還差一千九。」
「是的呀,所以才厚着臉皮來找你商量。」說完,那個大叔羞愧得臉都紅了。
年紀最大的大叔說:「是呀,我們都找遍了認識的朝海港能源廠的工友,但大家都過得很艱難,大家都沒有辦法。我們來找你,也不是想為難你,就是無路可走了,想來碰碰運氣。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大學生,腦瓜子靈活,之前找到的兼職也多,看看你能不能幫我們找到一些能預付工資的工作,再苦再累,時間再長,我們也不怕。」
「大家先喝茶,吃點雪梨潤潤嗓子。」
大家滿臉愁容,沒有什麼胃口。
桃桃倒也聰慧,抓起一塊塊的雪梨,遞給大叔大媽們。如果他們不接她手中的雪梨,她就在他們面前撒嬌,還不接,她就嘟起嘴假裝哭。
張塵問詢每一個人家裏還有幾口人,心中計算一番。
最後,算出來,如果儘可能幫助他們擺脫困境,大概需要支出五萬左右,那自己就剩下二十二萬出頭的存款。
大叔大媽們,看着張塵,也不敢出聲,大氣也不敢喘。
思考了幾分鐘,張塵說:「好,你們上一次在踩單車區這麼信任我,都幫助過我。這一次,我來幫你們。」
「太好了!」
「大學生就是不一樣,聰明!」
「人脈廣啊,沒想到勤勞小郎君這邊也有關係。」
「不。」張塵用手指敲着膝蓋,感嘆一聲,「哎,大家誤會了。我的辦法,是個無奈的笨辦法。那就是,我只能幫大家墊付管理費,而少數生活費不足的,我還能幫他們湊一湊生活費。但工作,我暫時也沒什麼好辦法。」
「墊付?湊生活費?」
大家面面相覷。
交一壓一的管理費,對於有足量存款的家庭,不算太多。但對於張塵這樣的家庭,負擔夠重的了。更何況,他的意思,是要幫在場所有人墊付管理費,而且還要幫忙湊一湊生活費?
「這不行,你哪來的那麼多錢,這不就坑了你嗎?」
「你還有妹妹,還有一大家人要養。」之前,大叔大媽們,知道張塵有一個妹妹要照顧,並不知道還有桃桃媽和桃桃。當然,他們也是誤會了。
「是啊,這麼多錢,哪能讓人家墊付啊。往後的日子,搞不好還要用錢哩,家人生病什麼的……」
「打住,你個烏鴉嘴,什麼生病,好人一生平安。」
張塵環視一圈,說:「各位信我,這次難關,我可以幫大家渡過。至於往後的難關,我就保不准了。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往後有什麼難關,往後大家互相幫忙,相信咬咬牙也能過去。」
大叔大媽們還在嘰嘰喳喳討論。
年紀最大的大叔一拍大腿,說:「大家聽我說,既然勤勞小郎君有這份魄力,有這種信心,我們就相信他,感激他,感謝他。除此之外,不要再打攪他們了,我們這群老弱病殘,已經打擾得太久了。」
大叔率先命令他的人工智能起草一份借款合約,內容是:「5%的固定年利息,以後一旦有工資入賬,必須拿出工資的30%優先還錢。」
其他人,紛紛效仿。
張塵擔心算錯,再次問詢和統計每一個人家裏還有幾口人,並且,問詢他們需要借款多少。
七個大叔大媽,總共提出借款三萬八千三百。
最終,勸服眾人,借出去五萬二千八百,並且免了年利息。因為他們想借的那點錢,太極限了,一旦有需要額外用錢的情況,有可能來不及。
其中,比之前計算多出來的二千五百塊,是額外借給存款最少的那個大叔的。因為這個大叔不好意思說,而根據其他人的說法,他家女兒上半年剛換了人工心臟,需要定期服用壓制器官排異的藥。這藥很多人要用,但價格一直壓不下來。
就當這事辦妥後,張塵挽留大家先喝喝茶,休息一會兒再回去。
大家喝了一小會兒茶水後,站起來準備離開之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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