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迷航 第六章 還貓

    張塵關掉電槍，敲了敲妹妹的房門，說：「是我，妮妮，你開下門。」

    她懷抱貓貓，探出半個身子出來。

    「別出來，我進去說。」

    張塵從遇見橘白大貓講起，真實的部分，只講到為救貓貓衝出防禦罩的那一段，後面的事情，他編造成遇到了一位慷慨的老船長，贈送了兩隻深海大蚝。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到妹妹把貓貓抱得很緊，生怕有人搶走它。

    緊接着，他說了一個善意謊言：「妮妮，我們把貓貓還回去吧，我剛才說漏了一點，那貓貓是從它的主人，一位老奶奶的手上走丟的。」

    他想用老奶奶這個弱勢身份來感化妹妹，讓她更容易交出懷裏的貓貓。

    「哥哥，你騙人，如果是老奶奶的話，你根本不會抱回來，而是早就一個人回去還給老奶奶了。」

    正當張塵還想解釋的時候，妹妹將懷裏的貓貓遞給了他，說：「什麼大肥貓嘛，一點都不可愛，我不要了。」

    聽完，橘白大貓一臉嚴肅，抬頭不解的看着張塵，似乎剛才那句話出自他嘴。

    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打轉。

    「謝謝妮妮，過段時間，我會有一筆巨款到賬。」張塵想起貴族匕首，想到了歐明威船長要分兩成利潤給他，「到時候我帶你去寵物店，你親自挑一隻最可愛的。」

    只見妹妹還是眼睛緊盯着橘白大貓，他心裏清楚她很喜歡這隻貓，很想要它，便安慰道：「妮妮，有些事情要講緣分，不能強求。」

    妹妹點了點頭。

    張塵抱着橘白大貓出了房門、走到大門門口的時候，妹妹在身後喊：「我們把那隻深海大蚝送給它吧。」

    張塵停住了腳步，見她端起貓貓只吃了一點點的深海大蚝，走了過來。

    「好。你呆在屋裏，我自己一個人把貓貓還給他們。」說完，張塵踏出大門，轉身面對妹妹，「對了，我教過你電槍的使用方法，你還記得吧。茶几底下、廁所託架的下面，沙發中間坐墊的下面和你房間柜子的下面，都有一把電槍。發生了大事，你拿來就用，不要有任何顧忌，不要有任何猶豫，逼不得已，殺人也無所謂，一切後果由我來扛。」

    妹妹一臉驚訝，因為她並不知道家裏這麼多地方都放着電槍。

    在確認妹妹關上門後，張塵一手抱着貓貓，一手拎着深海大蚝，走向了走廊盡頭處。

    妹妹又打開了一點門縫，偷偷看着。

    過了一會兒，走廊盡頭處發生了爭吵：「誰要你這發臭的深海大蚝？」

    妹妹以為是嫌棄深海大蚝壞掉了，便轉頭跑進了廚房，將另一隻未撬開的深海大蚝，抱了出來。

    她看到這麼大的深海大蚝，也很嘴饞，想嘗一嘗味道，但她更願意給貓貓。

    張塵拎着深海大蚝，失落的低頭往回走，見到妹妹急匆匆走過的身影，想去拉住她，卻沒拉到。

    妹妹追了上去，朝着那兩人喊：「等等，我這裏還有一隻深海大蚝。」

    張塵也追了上去，喊着：「妮妮，這生蚝是給你的，何況……」

    其中一人，將妹妹手中的深海大蚝打掉，嘲諷着：「哪來不識趣的小傢伙，沒完沒了是吧。」

    另一個抱着橘白大貓，嘲諷：「就你們這些底層，也配吃得起深海大蚝？怕不是菜市場裏發臭的吧！」

    「吃壞我家大小姐的貓，你們賠償得起嗎？把你們兩個賣了，還不夠賠的。」

    「是想訛錢吧，替你們交了闖出防禦罩的賠償還不夠，來，拿去。」說完，那人命令他的人工智能，將一千塊轉入面前這人的賬戶里，即妹妹的賬戶。

    妹妹的淚水在眼眶打轉，但她忍住不哭。

    見狀，張塵丟掉手中的深海大蚝，追了上去，照着其中一人的臉上，就是一拳。

    那人輕輕鬆鬆捏住張塵的拳頭，嘲諷道：「就這軟趴趴的拳頭，多練十年再來。」

    張塵被那人一拳打在臉上，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妹妹擋在哥哥的面前，張開雙手，不讓他們繼續出手打張塵。

    那兩人看了一眼跌倒在地的張塵，說：「髒了我的手。」

    他們抱着橘白大貓，離開了。

    妹妹的系統提示：「一千塊，已到賬。」

    「我不要！小妮，給我轉回去！」小妮是她的人工智能的名字。

    人工智能提示：「對方已將你的賬號拉入黑名單，無法轉賬。」

    張塵的雙手各拎着一隻深海大蚝，對妹妹說：「回去吧，太晚了，該煮飯了。」

    妹妹抓住一隻深海大蚝的邊緣，說：「哥哥，我幫你拿一隻。」

    「好。」張塵鬆手，讓妹妹拎着那隻開了的深海大蚝，這隻更輕一些。他知道，此時讓妹妹搭把手幫幫忙，是最好的安慰劑。

    妹妹先走進屋子，張塵在門口停下腳步，說：「我說過，過段時間，我會帶你去寵物店，你親自挑一隻貓貓……不，挑兩隻！」

    「謝謝哥哥，我只要一隻就好。」妹妹的語氣很平淡，一方面是不想給哥哥太大的壓力，另一方面是不舍那隻橘白大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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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塵把深海大蚝拿進了廚房，問妹妹想要什麼吃法。妹妹回答，想要刺身。張塵告訴妹妹，這是五百米以下深海里找到的，沒有經過相關部門檢驗，可能存在寄生蟲或病毒，小心起見，必須煮熟。

    妹妹最終選擇了蒜蓉清蒸。

    妹妹告訴他，在解除X級禁令後，在等待他回來的這段時間裏，她燉煮了一鍋「番茄燉雜蟲」。

    這些雜蟲是農戶養殖和售賣的昆蟲，很便宜，但品質相當不錯。

    在燉煮前，她調了個糊糊，再將雜蟲裹上了麵包糠，炸了一遍。只有炸過了，才能讓昆蟲保持內部柔嫩多汁的口感。外面的多孔脆殼，經過番茄膏增加風味的番茄汁的浸潤，吸飽了湯汁。在酸甜口味之下，中和掉炸昆蟲的油膩，吃起來簡直是人間美味。

    蒜蓉清蒸深海大蚝實在是太美味，蒜香味香濃，蚝膏濃郁芬芳，有股特殊的奶香味和鮮甜味。

    還有一個小難題擺在張塵面前，那就是橘白大貓吃剩下的那隻深海大蚝，該怎麼辦？扔掉吧，怪可惜的，因為它只吃了一點點。自己吃掉吧，又怕壞肚子。

    他找來妹妹商量，妹妹也沒有什麼好意見。

    在邊吃飯邊聊天的時候，妹妹突然說：「不如拿到你實驗室去，發酵成肥料，然後拿給我種花。」

    妹妹在七歲那年，覺醒了「增加花卉變異幾率」的異能。

    可惜的是，租住的地方太小。放滿陽台，放滿其他能放的地方，包括在陰暗的地方放上一些不太需要陽光的植物，就這樣，才勉強種下了二十幾棵植物。就這數量，遠遠滿足不了妹妹的提升異能熟練度的需求。

    只有熟練度越高，異能才越強。

    「那也太浪費了吧，這可是價值一千塊的深海大蚝，我們也不缺肥料嘛。」

    「一千塊！這麼貴的嗎？這抵得上我們一個月的租金！」

    「對啊。」

    「哥哥，剛才那人給了一千塊，我轉給你吧。」

    妹妹轉了一千塊給他。

    「我想到一個好點子！」

    「是什麼呀？」

    「我們把深海大蚝熬成蚝醬，封進罈子裏，等貓貓來了，我們就讓它吃上頂級蚝醬！」

    「好啊，記得不要放太多鹽和糖，對貓貓不健康。」

    「我知道的啦，我在蚝醬上面用一層油隔絕空氣，這樣就可以保存很久！」

    吃完飯之後，兩兄妹對味道流連忘返。

    之後兩兄妹分工協作，將橘白大貓吃剩的蚝肉、醬油、綿白糖、洋蔥碎等放入鍋中熬煮。熬煮了許久，終於熬成了頂級蚝醬。

    揭蓋的時候，頂級蚝醬香味四溢，將附近幾棟樓的居民都饞哭了。這種鮮香味一聞就知道是高級奢侈貨，跟許多人工香料合成素的味道完全不同。

    一個中等家庭的五歲孩子拉着母親的衣角，問：「媽媽，那是什麼味道？可以買給我吃嗎？」

    母親默不作聲。孩子轉頭看向父親。一貫以高工資為傲的父親，也默不作聲。

    牆上的老鐘敲響八下，已是晚上八點。

    這時，張塵右手手背彈出一個立體影像。

    聯繫他的人，正是實驗室的一級研究員姜耀明。

    「快來實驗室，我有一項關鍵實驗交給你。」

    「姜老師，我先充下電，系統準備沒電了。」

    「半小時到，來不了的話，實驗室的兼職你就別幹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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