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莊青蘿猛然驚醒,驟然自繡榻之上坐了起來,卻赫然發現自己的房間之中無聲無息地多了一道身影。
「放心,如果我要殺你,你已經死了!」那道身影淡淡地出聲道。
莊青蘿的目光里閃過一絲驚愕,因為他發現眼前這個人很年輕,但是身上卻有一種讓她極度熟悉的氣息,那仿佛是一種血脈共鳴的氣息,雖然對於對方莫名其妙地進入了自己的閨房,她十分惱怒,可是卻竟然讓她生不起氣的感覺。
「你是誰?」莊青蘿的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她可以肯定,在之前她從未見過這個人,但是為何卻有熟悉的味道呢?
「看來你的姐姐並沒有告訴過你。」那年輕人淡淡地道。
「姐姐?你認識我的姐姐?」莊青蘿微訝?
「不只是認識你的姐姐,而且我還認識你……」年輕人幽幽地道,而後手中卻多出了一柄藍金小刀,直接在指尖割出了一道細小的傷口。
「或許你能夠從它之中感知我是誰……」自那傷口之處,有一滴淡金『色』的鮮血涌了出來,莊青蘿卻感覺自己的心頭狂跳,仿佛在她腦海深處,有無比遙遠的記憶開始甦醒一般,那滴鮮血的氣息無比的熟悉,甚至讓她有一種想吮吸的衝動,可是她確信自己並不是那種噬血之人,但為何竟然會有想要吮吸那滴鮮血的衝動呢?
「想要吸它嗎?它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年輕人笑了,將那受傷的手指頭向莊青蘿送過去了一點。
「你到底是誰?」莊青蘿強行控制住自己內心的衝動,這個人的來歷莫名,雖然那是自對方身體之中流淌出來的鮮血,儘管那鮮血對她的吸引力很大,但是卻還沒有讓她失去理智,畢竟她身為雷帝夫人,這麼多年來,什麼世面沒有見到過。
「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誰,只要你吮吸了這滴鮮血,便可以知道答案了,順應他內心的呼喚吧,何需如此壓抑,你要知道,如果想殺你,你已經死了!」年輕人沒有正面回答莊青蘿。
而莊青蘿微微猶豫了一下,她並沒有感覺那一滴鮮血之中的陷阱,而且那一滴鮮血確實是對她仿佛有莫大的誘『惑』力,那種想要吮吸的感覺是發自內心的。因此,當那年輕人將那一滴鮮血彈了起來,就像是一顆淡金『色』的靈珠一般划過一道美麗的弧跡飛向莊青蘿。
看着那鮮血飛來,莊青蘿長長地吸了口氣,她還是選擇了試一試,順應內心所想,似乎是最好的選擇,於是那一滴淡金『色』的鮮血飛落入了莊青蘿的口中。
「嗡……」那一滴鮮血落入莊青蘿的口,仿佛在瞬間炸了開來,一股詭異的力量向着她的全身漫延開來,就像是突然爆開的雷霆,讓她的每一個細胞都似在歡呼,在顫慄,那種感覺,仿佛讓莊青蘿的靈魂打開了一扇特殊的窗戶,她這一生,似乎在那一瞬間綻放開來,她想起來了,她是一朵雙生的蘭花,直到有一天,從蒼穹之上有一滴鮮血滴落了下來,就像是剛才那一滴淡金『色』的鮮血一樣,讓她自混沌懵懂之中甦醒了過來……
「你就是當年那喚醒我們姐妹的人……」莊青蘿終於似乎從一種特殊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近乎失聲驚呼了起來。
那年輕人不由得笑了,笑得有些滄桑,有些欣慰。
「可你究竟是誰?」莊青蘿強自收斂了自己的激動,從這一滴鮮血之中,她仿佛找回了無盡遙遠時期的那一絲烙入靈魂的記憶。這個人竟然是當年那喚醒她們姐妹的那一滴鮮血的主人,可是對方究竟是誰呢?
「我的血能讓你化身為妖,那麼我自然是萬妖之祖!」年輕人傲然一笑。
「妖祖……」莊青蘿的臉上升起了一絲驚詫,而後卻仿佛有一絲明悟,神情一冷,淡淡地道:「恭喜妖祖重生,看來我們妖族復興有望了!」
「你的語氣表示你似乎很不情願。」妖祖冷然。
「妖祖多心了,妖祖重生,自然是我妖族大喜之事,作為妖族一員,我也深感開心,既然妖族來到了我雷帝宮,那麼青蘿自當好生招待,只是妖祖這般闖入我的寢宮似乎有些太失禮了吧!」莊青蘿並沒有太多的客氣,妖祖,對於妖族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但是對於她莊青蘿來說卻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因為她好不容易才除掉了雷帝,她現在只想做這北荒之王,至於妖族,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她自然不會迴避,畢竟那也會是她的一股力量後盾,或許將來她可以成為整個妖族之主,只要她能夠成為北荒之王,給妖族一大片生息之地,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這個時候一個妖祖的出現,必然會對她造成莫大的影響,對於她來說,真正的實力和權力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其它的管是什麼妖祖還是妖神,似乎與自己都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看來這麼多年妖祖末落並不是沒有原因的,現在妖族的後輩,連一丁點的敬畏之心都沒有了,你就是這樣和本祖說話的嗎?」妖祖的神『色』一冷,原本預料之中的狂喜沒有,預料之中叩首也沒有,竟然還敢對他興師問罪起來,這讓他的內心暗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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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時已不同往日,你是妖祖,可你為何當年拋棄族人,讓所有族人在無盡黑暗的紀元里苟且偷生,而後又讓族人在星痕大世界之中苦苦掙扎?你覺得我應該如何對你說話,或許你認為當年你意外滴落的那一滴血讓我踏入了妖門,我們就應該感激你,崇拜你……真是笑話,你當年那一滴鮮血是你故意滴落的嗎?那不過只是一個意外,是因為你受傷了……而且就算是你故意滴落的,可是你有問過我們,可否願意為妖?可否願意生出靈智?你根本就沒有!於是,你的一次意外,便讓我與我的姐姐品嘗了幾萬年的孤獨和守望,讓我們在暴風驟雨之中苦苦掙扎了幾萬年,最後才終於有一個人,他引來天雷,洗滌了我們的妖氣,讓我們得以化身,如若不然,或許我們還需要等待幾萬年,甚至更久的時間才能夠擁有自己的形體,你覺得我們應該感激你嗎?」莊青蘿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之『色』,而後冷冷地反問。
妖祖頓時無言以對,因為他突然發現莊青蘿所說的似乎真是那麼回事,他在鬼王星之上被封印了幾萬年,而這對姐妹不過只是當年他意外的一滴鮮血所化出來的精靈,但是那僅僅是一滴鮮血,又被兩朵蘭花共同吸收,根本就不足以讓其得以化形,修煉那就更別想了,只是讓其產生了自己的靈智而已。但是有時候渾渾噩噩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不會有太多的情緒,但是一旦它們生出了靈智,於是它們就能夠感受得到煎熬,感受到痛苦等等各種情緒,幾萬年的孤獨,幾萬年的煎熬,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你能有今日,卻離不開本祖的那一血之恩……」妖祖冷哼一聲。
「哈哈……」莊青蘿不由得笑,笑得有些滲人,半響才停,冷冷地道:「我之所以有今日可不是因為你那一血之恩,不要為你的臉上貼金,如果你那滴鮮血是滴落在別的什麼草木之上,或許連妖化都做不到,所以,能有今日,那是因為我的努力。當然,你一定要認為,你對我有恩,念在妖族一脈之上,我可以盛情招待你數日,我看你似乎受傷不輕,我可以讓你在我雷帝宮之中養傷,也算是仁之義盡了!」
「你……」妖祖大怒,他沒想到莊青蘿與莊芷蘿之間的差距會如此之大,但是正如莊青蘿所說,他已經受傷了,而且對方竟然看出了自己受傷,這讓他略有些壓力,很顯然,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或者說是充滿了野心的一番話。
「雪娘……」莊青蘿一聲輕喚。
「小姐……」莊青蘿的話音才落,房門之外便有一聲應合,正是她的婢女雪娘。
「你是誰……」雪娘推開門,卻赫然發現房間竟然多了一個男人,不由得大驚,急忙問道。
「他是我的客人,有傷在身,準備在我雷帝宮之中養幾天傷,你帶着他去安排一下廂房吧!」莊青蘿根本就不給妖祖任何的回駁機會,如果不是看在妖族的份上,只怕她直接讓人將妖祖給轟出去,她可不想有人來阻止她成為妖族之主的位置。
「很好……你很好……」妖祖似乎略有些憤怒地念叨了幾次,然後並沒有和莊青蘿過多的糾纏,便冷漠地轉身離開。
「尊貴的客人,請隨我來……」雪娘感覺莊青蘿與妖祖之間有些怪,但是卻感受到妖祖身上那強大的氣息,也不敢怠慢。
「帶路吧!」妖祖冷哼了一聲,他知道莊青蘿不可能會像她的姐姐那樣,多說無益,而現在他身上確實是有傷在身,急需要一個藏身之地來養傷,可以說雷帝宮是最好的掩護之所。因此,他並不想將事情鬧太大,當然,現在莊青蘿是這種反應,他也無所謂,用不了多久,他會讓這個女人知道,如此做的代價,敢吮吸他的鮮血,就要做好準備……
莊青蘿看着妖祖與雪娘離開,眼裏閃過一絲陰沉之『色』,昨天一整天,包括一整晚她都有一種心緒不寧之感,隱約之中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如果不是在她的身上,那極有可能就是在自己的姐姐身上,因為她們是同氣連枝的姐妹,彼此甚至都有一種神秘的感應,昨晚的時候她隱約之間感覺在姐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上半夜幾乎沒辦法安睡,有種莫名的躁動,甚至她無比渴望有一個男人可以讓她釋放內心的火熱,這種感覺她就是想壓制都做不到,以她的猜測只怕是姐姐莊芷蘿已經失去了元陰,正與另一個男人歡好,這才會使她有遙感,莊青蘿無法想像,姐姐修煉的可是冰心煥天訣,絕對不可以對男人動情,更不能失去自己的元陰,但是那種特殊感覺告訴她,這一切真的發生了,而且折騰了整個上半夜。她不知道是姐姐自願還是出了什麼意外,這讓她心緒一真難寧,到了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居然來了一個自稱妖祖的人,確實是讓她心頭火起,而現在她最記掛的還是自己姐姐的事情,那個奪走姐姐元陰的男人究竟會是誰?她很想知道,當然,如果姐姐真的修為大降,那麼,她後面的計劃只怕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這讓她一直心緒難平。
喜歡凡人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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