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皇匆匆而去,幾乎都沒有和江海流過多的交流,他此刻的心幾乎已經完全飛回了靈空山。而大殿之中只剩下一群尷尬之極的人們,他們本來是來聽江家的喜訊,但是現在卻發現並沒有什麼喜訊,倒是有一件驚天的大事。西天靈空域的名山靈空山被人給毀了,猜測毀掉靈空山的人正是那個被司空北追殺的駱圖,也就是十幾天前在這座大殿之中向整個上域宣告冰雪魔女江敏是他的女人的駱圖。
當時,這個橫空出世的年輕戰王以碾壓之勢擊敗了羽落公子白羽,獲得了先天山河界獵妖大賽的第一名,人們覺得這一切可能有些僥倖,畢竟當時並非只是駱圖一人,還有一位星暗公子夜華的支持。而就在兩天前的拍賣大會結束之時,駱圖在拍賣會場之外公然警告江家,不要做對不起他女人的事情,否則必會讓江家付出慘重的代價。
對於這種沒有任何可信度的威脅,人們只覺得那是一個笑話,但是現在再回想一下,那句威脅也未必就真的是玩笑。駱圖是很狂妄,但是從其進入上域之後,也確實是惹出了不少的事情來。
「江川,去靈空山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江海流悄然對身後的江川吩咐了一聲,他依然有些不太相信靈空山真的被毀了,因為他自認自己都做不到這一點,那麼,駱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他還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戰王而已。
江川點了點頭,急忙退了去,而江海流已經沒有什麼興致宣佈江敏與司空北的婚事,靈空山的事情就是一個大變數,隱約之間,他感覺這件事情只怕不會這麼簡單,他覺得自己還是一直忽視了這個年輕人,之前司空北到處找尋駱圖的下落,江家並沒有太過於參與其中,畢竟江家與駱圖無仇無怨,而且怎麼說還得照顧一點江敏的面子,但是現在江海流覺得自己必須要儘快找到駱圖在哪裏,這個年輕人潛在暗處,就像是一隻兇猛的野獸,一旦出擊必然見血,可這卻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江海流讓江『潮』涌在這大殿之中招呼各位來賓,給他們好吃好喝,至於宣佈什麼事情,就直接無疾而終了,他先一步退出了大殿,現在的情況,他必須先找到駱圖,否則他心頭總有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
「家主,剛才有人又給你送了一封信,說是駱圖送來的……」一名江家的戰王臉『色』有些陰沉地行了進來,急急地道。
「駱圖的信?」江海流的臉『色』猛然一變。駱圖的信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在昨天的時候他便收到一封,要他們一個時辰之內作出解釋,但是後來沒有了音訊,他們也沒有作出任何解釋,可是現在駱圖又來信了,而且是在靈空山被毀之後,這個時間與王通來送信的時間幾乎相當,也就是說,駱圖極有可能與王通差不多時間回到了大河城。
「拿來……」江海流自那戰王的手中接過駱圖的信,信上的內容與上一次差不太多,但是卻多了些字。
「你已錯過了一次解釋的機會,現給你一天的時間,我要見到敏兒回到大河城,否則靈空山便是江家最好的參照……」信上沒有落款,但是字跡與上次幾乎一樣。
「什麼人送來的?」
「一個小乞丐,只是說是駱圖讓他送來的,給了一塊靈石作為酬勞。」那戰王回應。
「真當自己是什麼人?」江海流憤怒地將手中的信直接化成了灰燼。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但是從中透『露』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靈空山真的是駱圖毀掉的。那麼,駱圖是不是真的擁有毀掉江家的實力呢?這一點江海流絕對不相信,因為江家和靈空山不一樣,江家有戰王百餘人,戰聖階強者數十人,大聖雖然損失了數人,但依然有四位大聖階強者和三位戰皇階,除了老祖宗一直不曾出世,他與江『潮』涌兩人任意一人便足以坐鎮整個江家,駱圖一個小小的戰王,他憑什麼毀江家?
一天的時間,也許可以讓江敏回來,但是司空北會怎麼想?他會不會這麼做?司空家的人可不見得有那麼好說話。不過駱圖的事情還是得向司空北講一下,現在這事情已經鬧大了,司空北又豈能置身事外。
「讓大長老來見我!」江海流想了想,這件事情還必須讓江海倫知道,最好也讓他去通知司空北,讓司空家的人看看,究竟該怎麼收場,就算不是為了江家,那靈空山與司空家的關係也非同尋常,估計司空家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
靈皇回到靈空山不過只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他太急切了,遠遠便看到整個靈空山都籠罩在一重重的塵霧之中,無窮的靈氣向四面八方瘋狂外泄。
往昔的靈空山晴空萬里,但是如今卻塵霧瀰漫,仿佛有一層死氣在山頂之上揮之不去。當靈皇看到這般情景之時,差點沒有再吐一口鮮血,他知道靈空山是真的毀了,那恐怖外泄的靈『潮』,即使是他想要將其重新鎖定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看那蒼穹之上瀰漫的塵霧,他便知道靈空山是真的完了,整個地脈被截斷,甚至是抽離,然後大地之中戾氣涌了出來,已經完全破壞了整個洞天福地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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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天地靈脈相伴相生的就是渾濁的陰邪之氣,而靈空山的地脈鎮壓四方,將這方圓數千里地的陰邪之氣鎮壓於地底之下,即使是這片大地之上有許多的怨念和戾氣,也無法造成影響,但是數千甚至是數萬年來,無數的戾氣和怨念被鎮壓在地脈之下,在地脈完整的時候,永遠也不用擔心這些怨念和戾氣造成什麼壞的影響,但是一旦地脈被毀,那被鎮壓了無數年的怨念和戾氣便會噴涌而出,在靈空山的靈氣散去的時候,這片靈山就會變成一片鬼域之地。這些年,魂斷靈空山的強者太多了……多到靈皇也數不清。
靈皇來到山門之前,他看到了那兩行血字,現在看上去無比猙獰,那原本氣勢恢弘的山門仿佛沾染了許多陰森的氣息,與那血字相配,更顯得險惡。
是的,王通並沒有說謊,這兩行血跡乾的時間並不太久,應該就在今日。而會說出這番話的,確實像是駱圖,這麼多年來,他也只有這一次去幫司空北說過媒,其它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會去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但是一生之中只做了這一次媒人,卻引來靈山盡毀的結局,這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靈皇飛臨山頂,他看到那一道長長的裂縫幾乎將靈空山一分為二,深不見底的裂縫之下,仿佛有無窮的『迷』霧正冉冉上升,與蒼穹之上那霧氣相合,更多了幾分森森的冷意。他飛臨空中,當他的目光掃過那幾處被破壞的靈『穴』之時,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九口靈『穴』困鎖地脈,讓整條地脈如一條蟄伏的巨龍,一直與靈空山融為一體,即使是陣法大師,也不見得能夠看得懂這種源於太古的大秘,可是當他看到那七口被破的靈『穴』,與那條貫穿大山的裂縫之時,他感覺那就像是釘在一條巨龍身上的七枚喪骨之釘……
這個人並不是毀了他的靈『穴』,而是藉助他靈『穴』的位置將一股極為邪惡的力量打入了靈空山的龍脈之中。於是這條蟄伏的巨龍幾乎在極短的時間之中被這七口喪骨之釘封殺了生機,如此一來,龍脈死亡,大山開裂,億萬怨念與那積壓數萬年的戾氣沖天而起,其中還包含了那條已然龍化的地脈的怨念和戾氣。
靈空山最大的秘密不在於靈空山的傳承,而是在於靈空山之下那條幾近化龍的地脈,那才是真正開天地造化的玄機。這也是為何靈皇幾千年來,並沒有收太多弟子的原因,那是因為他不想讓太多的人吸收了這靈空山的化龍之氣,他在等,在等這地脈化龍的那一刻,他要奪取地龍的造化,或許他可以一飛沖天,一舉突破成帝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極小心地呵護着那九口靈『穴』,甚至偶爾以靈血祭祀,希望地脈能夠成長得更快一些,如果他估計沒錯的話,也許只需要再過幾百年,就是這地脈化龍之時,也就是他大道得成之日,對於他這樣修為層次的強者,再活幾千年並不是什麼問題,所以,他等得起。只是,當他看到此刻的靈空山之時,他知道他一切的夢想,他幾千年來的守候,全都化成了泡影。
「尋龍斷『穴』古玄術……」靈皇看着那七口靈『穴』之中隱約有一股股黑氣通過靈眼湧入那裂開的地脈之中,口中不由得喃喃自語起來。他得到靈空山的傳承之時,便得到了關於這龍脈化道的秘密,同時還掌握一門玄奧之極古玄秘術——斬龍奪道術。那就是為了將來地脈化龍,奪其道基而演化出來的一門玄術,這秘術源於遠古玄族。
遠古玄族的強大,不在於他們自身的修為有多麼強大,而是在於他們對天地之間的玄理玄機擁有着外人所無法比擬的掌控之力,他們能借天地山川之力為己所用,而不是像其他的修士那般,利用天地之間的元素和本源的力量。玄族所運用的是大自然,是天地山川最本真的力量,與本源無關,他們可以借地勢,借天時,將天地之力歸於己身,他們以身體為載體,尋找天地之間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這種做法與陣法不一樣,陣法是將天地之地,天時地勢之詭化入陣法之中,以陣法或困或殺或攻或守,但是古玄族最擅長將天地之力引入身體,以身為陣,發揮出數倍的戰力。所以古玄族有許多的秘法秘術可以尋找大地之下的地脈龍『穴』,並以特殊的手段將這地脈龍『穴』的力量化為己有。他所掌控的斬龍奪道術便是其中的一種,而現在毀他靈空山的應該就是他看到那典籍之中記載的尋龍斷『穴』術,這是在古玄術之中最古老的一種破壞『性』秘術,它通過對天時地勢的推演,可以找出一條地下龍脈的要害所在,然後通過要害之處,以極為惡毒的手法,斬斷地底龍脈,讓一片洞天福地可以在短時間之中化成一片死地。當然,這種恐怖惡毒的手法只是萬千古玄術中的一種,而且是分屬於古玄術風水秘術中的一個異類。
因此,當靈皇看到這七口靈『穴』的形狀之後,他便知道,這個對手比他對古玄術的了解更深,至少在古玄術一道之上,他做不到對方這般徹底的惡毒!
喜歡凡人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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