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內疚讓我一時不敢直視大姐的目光,只是低着頭不住的點着頭。
可大姐卻把我的頭掰起來,強行讓我看着她的眼睛:「靈均,不要內疚,不要自責,其實這樣也挺好的,雖然和父親天人永隔,也沒有見到父親最後一面,但也免去了生死別離的痛苦。而且能為先帝陪葬,也沒有辱沒父親的赤膽忠心,對我們牧家來說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是嗎?」
我點點頭:「大姐說的對。」
大姐掐着指頭算了算,然後摸着我的頭:「雖然頭七已經過了,但我們還是要去看看父親,跟父親做最後的道別。」
「好。」我再次鄭重的點點頭。
「艾管家,去準備準備,明天我們去看望牧將軍。」大姐朝會客廳外候着的艾鋒喊道。
「啊……?看望牧將軍?哦,哦,我明白了。」艾鋒說完匆匆離開,留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
翌日,一大早起床之後,牧家上下把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都搬上馬車,幾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向城外出發了。
今天的天色有些陰沉,太陽藏起了它的鋒芒,整個天都是灰濛濛的。
皇陵在天翊城北方,我們從城東邊的青龍門出城,然後再朝北方前進。
行進了一個多時辰以後,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皇家陵園了。
它背靠一座連綿起伏的山脈,象徵着帝王家族的永世尊榮與國祚綿長。
山脈雄渾壯闊,峰巒起伏,似巨龍蜿蜒。皇陵四周山勢環抱,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塵世的喧囂與紛擾隔絕在外。
皇陵正後方是山脈主峰,主峰如同筆直的脊樑,直插入雲,挺拔而威嚴。
陵前則是一條寬約二十多米的河流,波光粼粼,似一條玉帶流過。
一座寬闊的石橋橫跨河流兩岸,似乎連接着人間與冥界。
饒是我不懂風水,也能看得出皇陵的威儀與莊重,更能感受到皇權的至高無上和皇族天人合一的哲學思想。
皇陵距離天翊城有相當一段距離,我們的馬車都是雙乘,馬也都是好馬,出發之前才剛給馬餵飽加了豆子和蔬菜的精飼料。
饒是如此,也走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到達皇陵。
到達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
過了那座寬闊的石橋又走了不遠,便看到了下馬碑。
石碑由上至下陰刻一列文字——文武百官至此下馬。
這裏同時也出現了守陵的衛兵,引導我們把馬車都拴在不遠處的拴馬樁上。
拴好馬之後,那些衛兵就來問詢我們的來意。
我把我們的來意向那些衛兵說明,並且拿出韓景行寫給我的信遞給他。
他看了看之後示意我稍作等待,然後向皇陵內跑去。
沒過多大一會,一個看起來像是領導的人帶着幾名衛兵走了過來。
走近一些後,我才發現那個人居然是紀伯常,他臉頰微紅,看樣子像是喝過酒。
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他,他在這裏又在幹什麼?
「牧駙馬,你終於來啦,哈哈哈……本駙馬等你等的好苦啊!」還沒走到近處,紀伯常就揮舞着手臂熱情的沖我喊道。
「???」
這是什麼情況?我和他好像也沒這麼熟吧?
等他走近了些,我才對他說:「怎麼聽紀駙馬的意思好像是一直在等我?有什麼事嗎?」
紀伯常紅着臉,眼神也有些迷離,看來確實是喝了,而且還喝了不少。
「嗝~」他還沒開口,就先打了個酒嗝。
大姐捂着口鼻,嫌棄的看着他。
我也捂着口鼻疑惑的看着他,以前他見到我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盛氣凌人的樣子,作為覺醒者的他恨不得把我這個普通人踩到土裏才肯罷休,今天倒是意外的熱情起來了。
我狐疑的看着他:「紀駙馬在這裏幹什麼?不會是專程來等我的吧?」
他把胸前的盔甲拍的「乓乓」作響:「牧駙馬難道還看不出來我在這裏幹什麼嗎?前些日子上面就交代下來了,說牧駙馬最近可能會來祭拜亡父,如果看到一封印有宰相大印的信件之後,務必放行。」
我點點頭,看着他盔甲胸前護心鏡上陽刻着的「陵」字頓時明白了,這紀伯常不是禁衛軍西副統領嗎?怎麼現在成守陵的了?
到底是哪位好心人給他安排了這麼個好差事?
「紀駙馬在這等着我,是有什麼事嗎?」
「哈哈……倒沒什麼事,就是想和牧駙馬聊聊,可以嗎?」
「當然可以。」
「哈哈……好。」
紀伯常說完給旁邊的衛兵使了個眼色,旁邊的衛兵便準備帶着我大姐他們先去老爹陪葬陵那裏。
「大姐,你們先去,我稍後便到。」
大姐點點頭,帶着一眾人,拿着祭祀用的物品,跟着兩名衛兵向皇陵深處走去。
紀伯常帶着我走到不遠處,這裏有排房子,看樣子就是皇陵衛兵的兵營。
一間比較大的房子前面有一張石桌,旁邊圍着一圈石凳。
石桌上擺着幾盤小菜,旁邊還有一壺酒和一壺茶,看起來略顯寒酸。
不過,怎麼樣也要比含國的國宴好一些。
「牧駙馬,營房悶熱,我們就在這聊聊吧。」
「好。」
他給自己和我分別倒了一杯酒:「牧駙馬,來喝兩杯?」
「待會還要祭奠家父,實在是不適合飲酒,」我把杯中的酒倒掉,從茶壺中倒了一杯茶:「今日賢弟就以茶代酒,陪紀駙馬喝兩杯。」
「好,牧駙馬果然是豁達之人。」
紀伯常說着舉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不知紀駙馬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他一直沒進入正題,我只好試着問道。
「上次天策寶殿一別,牧駙馬近來可好?」
我苦笑一聲:「還好吧。」
「哈哈哈,大概我們兩個是封國歷史上最慘的兩位駙馬了吧?」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此話怎講?」
「牧駙馬想想看,老哥我被發配來守皇陵,這在封國歷史上可是頭一回,哪有駙馬守皇陵的?還是一個覺醒者駙馬。再說老弟你,居然落了個被通緝的下場,差點成了階下囚。你說我們兩個還不是封國最慘的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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