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之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這幾天,新產業園項目招標,他在等江秘書的電話。
「送你回去,好好跟晉越商量吧。」褚悅也不想耽誤周行之太多時間。
一路上,黃雲馥也沒說話。如今,公司是這個女兒的,還要依賴她還錢。好在別墅還是自己的,回家讓兒子給自己出主意。
這次褚悅沒再踏進家門,把黃雲馥放下後,就回公司上班了。這幾天動不動往外跑,江秘書手上就多出很多工作,好在老闆體恤,這個月加了獎金。
看周總回來,江濤趕緊到總裁辦匯報工作。「紀懷總找了幾家單位圍標,您看這個事要怎麼處理?」
「嗯。老林知道嗎?讓他那邊處理,告訴他,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周紀懷頭也沒抬,桌面上有不少待審批的文件。
「老周總昨天來公司了,問您去哪兒來着。」江秘書有些心虛地看着這個年紀輕輕,卻被委以重任的總裁。
周行之依舊沒有抬頭。「你怎麼說的?」
「說您去參加市裏的青年企業家會議。」
「嗯。」這幾天在公司的時間確實不多。
褚晉越勸了黃雲馥一整天,她終於肯去自首。只是在派出所門口哭哭啼啼,拉扯許久才進去。
褚悅這幾天很忙,比他這個總裁還忙。經常在書房忙到半夜,總是讓周行之先睡。安傑科技的歷年的賬、採購合同、人事任命、產品貨物進出,每一項都要熟悉。她一個學藝術的,工作、生活全被這些非藝術事件佔據。
周行之獨守空房好幾日,早上起床,看到她趴在書房的書桌上睡着,滿是心疼。想讓她請假,先把安傑的事情處理完,再回公司上班,她又覺得影響不好。
褚悅何嘗不想請假,只是她請假,周行之就要跟着。老爺子最近往公司跑的次數比以往多,就是在告誡褚悅,不要耽誤自己兒子太多時間。
黃雲馥自首後,安傑科技財務部門的幾個人天天往稅務部門跑。公司里人人都在議論,倒閉破產,什麼傳言都有。市場部的副總每天在辦公室喝茶聊天,也不出去跑客戶,市場部的一幫業務也跟着閒下來。褚晉越回學校那天,褚悅去送機,周行之也找藉口跟着。
機票是褚悅花錢買的,幾人站在候機室。褚悅伸手替他整理衣領,囑咐他在外注意安全,好好學習,媽媽那邊,自己會去探望的。
周行之把她整理衣領的手奪到自己手裏握緊,告誡說:「晉越是個大人了。衣服會自己穿,學業學不好,就留在那邊當個流浪漢吧。」
「周行之!」褚悅瞪他一眼,又轉頭跟自己弟弟說:「好了,缺錢的時候跟我說。回到學校認真學習。」
「嗯。姐,媽那邊,你多去看看。她要是刀子嘴,你也別跟她一般見識。」褚晉越既擔心自己母親,也擔心這個姐姐。
褚悅點頭應下,他才放心往登機口走去。走幾步又回頭交代:「周總,之前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但是,我姐,你要是敢給她委屈受,無論在哪兒,我都能飛回來揍你!」
交代完,他又一溜煙地往登機口跑,站好排隊又回頭沖他做鬼臉。
周行之有些無語。說他是個大人吧,又幼稚得很,說他年紀小吧,他又有些擔當。
「聽到沒?無論多遠,都要回來揍你!」褚悅附和一句,握緊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最近倒是受不少委屈。」今天周末,正好可以在翠苑做做飯。他把人往自己懷裏輕拽,摟過她的肩膀,往停車場走。
「除了你爸,誰還敢給你委屈受啊?」
「你,讓我獨守空房這麼多天,不打算反思一下嗎?」
「周行之!」褚悅湊近,低聲警告。「活該,呵呵。」
回到翠苑,褚悅換上家居服就回房間躺着,這幾天,她的睡眠時間太少,要好好補覺。產業園項目因為圍標,之前的招標沒有明確中標單位,需要重新招標。他要重新過一遍招標方案和預算,安傑的那些財報也要替這個女朋友把把關。
晚飯,他讓田阿姨到翠苑做的。阿姨做好飯,周行之叫褚悅起來吃飯。坐在床畔邊,看她睡得香,不忍心叫醒。
睡着之後,她從未有過的平靜,大概是房間有些熱,兩邊臉頰有些紅暈,摸摸額頭,拿過空調遙控器下調溫度。
每次看她平靜地睡在身邊,他的內心就覺得被什麼東西填滿,是從未有過的滿足。他一直不喜歡跟人有太多身體上的接觸,加入警隊,掃黃、強姦案接觸多以後,對男女之間的碰觸更是反感。母親給自己安排相親,這種反感便越發強烈。
唯有她,一開始是因為工作原因,必須要救。救出來後,或許是好奇病因,又或許是真的想再見上一面。真見到時,又希望她能在自己身邊工作。見面多了,又滋生出佔有欲來。在一起越久,佔有欲就越強烈。
「悅悅?」試着輕喚一聲,沒有反應,應該還在深睡。中午飯,在外面吃的,她吃的不多,這會兒應該餓了。把她的頭髮捋到耳後,又試着叫幾遍,終於挪動了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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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起床吃飯,好不好?」低聲哄她,她伸個懶腰,開始哼哼唧唧,就是不願睜開眼睛。「起來,先吃飯。」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從床上拉起來。
「嗯~不想吃。」即便已經坐起來,依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肯睜眼。
「先吃飯再睡,飯菜該涼了。」雖然這麼說,手卻在輕拍她的後背。「嗯。」嘴上答應,卻沒有任何動作。
細軟的頭髮耷拉在後背,遮住她的小半邊臉,似有似無地黏在他的脖頸上。不知是被子還是睡衣,或是她自身就帶着的體香,似薄荷,又似茶香,在他的鼻尖蕩漾。
「起床吃飯,你這個賴床的毛病啊,是要好好改改。」每次起床,都很困難。
「嗯。」聲音慵懶,又趴在肩頭睡着了。
「不想吃飯?那……先做飯?」周行之撩過她的頭髮,湊近白皙的脖頸吮吸。
「好了,起來了,你別……癢。」褚悅一個激靈,立馬清醒了。掙脫後,又眯了會眼才掀開被子起床。
周行之從房間裏出來,飯菜還算溫熱。盛好飯,坐在飯桌邊等她洗漱。
「你去買菜了?」褚悅洗漱完,一坐下就開始吃,也確實是餓。
「田阿姨做的。安傑的事,你有什麼打算?」周行之想先聽聽她的看法。
「安傑的賬目有不少問題,最近財務那邊的幾個人都在配合稅務查賬,後期應該要補不少稅款。所以我打算把褚家的那套別墅賣掉,看周邊的房價,那套別墅應該能有個640多萬,再加上我這套小房子,勉強湊個700萬吧。還銀行的錢,給員工發工資、廠房設備換新,應該能撐一段時間。」
「安傑的那個市場部副總,沒什麼想法嗎?」看她吃得有些急,應該是真的餓。
「他在公司里有20%的股份,如果要他退出,就要收掉那20%的股權。700萬,只能解決當務之急,解決不了人。」她也想一勞永逸,奈何囊中羞澀啊。
周行之一直在等着她的下一句話,久久沒等到。現成的資源就擺在眼前,一點兒也沒打算開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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