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流逸被無名星邪拽着來到水面。
無名星邪並沒有將他拉出來,他除了頭和脖子其他身體部位全部淹在水中。
無名星邪站在礁石上冷漠的看着他,水壓作用下令他呼吸困難,經歷方才的一切,他還恍恍惚惚的分不清現實和幻境,那疼痛好像刻入了骨血,久久難以平息。
雲流逸看着這張冷漠的臉,他緩緩地從水中探出手來,扒拉着這雙抓着自己衣領的手腕,試圖給自己找出一絲呼吸的空間。
無名星邪好像並沒有察覺到他的這一舉動,又好像故意這麼捉弄他一般緊緊的抓着他。
雲流逸掙扎中,無數個念頭在他腦中響起。
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這裏是隱界 ,是黎明湖,無名星邪,不會出現在這裏。
不……
不……
這裏不是隱界!
這裏是域外,是蛇人的地盤,是陰陽池!
雲流逸思緒頓了頓 。
隱界……我回不去!
他的手猛的停頓,良久,他才緩緩的把手移開,抬眼看向這個女人,眉間思索半刻,他忽然笑了起來。
「……心魔?」
無名星邪略微抬了抬眉頭,有些許媚惑的眉眼之間依舊是那股冷漠與輕蔑。
雲流逸依舊在盯着她,那眼睛中透着嘲諷。
心魔!
「哈哈,你不是。」雲流逸目光堅定不屈,他的聲音中透着無比清醒的桀驁「我從不懼你。」
無名星邪依舊淡淡的看着他,半刻後鬆開了手,雲流逸的身體再次砸入水中,泉水淹沒他的耳鼻眼睛,強烈的不適感讓他格外難受。
他很快撲出水面,靜靜的扒着礁石,抬頭仰望那個女人。
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爬上礁石,掌心凝氣,迅速劃向無名星邪。
心魔,不過是想要逃避而又無處可逃的心結而已。
雖然無名星邪確實是我心魔的起源,但她還不足以讓我耿耿於懷。
他的胸腔之中,升騰着一股無名之火,讓他進入了一種奇怪的情緒中,煩躁又平靜,氣憤而又清醒。
「我的心魔只會是你!」
無明星邪的身形被攻擊劃散,化為一簇黑煙躥出雲流逸的手心,繞在雲流逸周圍,黎明湖四周的景象也逐漸消散,一層黑色的虛空將雲流逸包圍。
一陣眩暈的感覺充斥在雲流逸的腦中,他又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狀態。
他感覺到有人在搖自己。
周圍好像有很多人人影交錯,迷迷糊糊,仿佛一群密密麻麻的螞蟻。
「小兄弟,醒醒,小兄弟!」
「還能堅持嗎?」
「流逸!」
雲流逸被這一聲叫喊喚回了神志。
他的面前是一個白衣老者,周默言站在不遠之處,面目擔心焦急。
此情此景是那麼的熟悉。
「紫……紫砂真人!」
那老者鬆了一口氣般笑了笑。
「你小子終於醒了。」
雲流逸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圍,烏雲密佈,雷電交閃的天空之下,血肉橫飛,殺戮不止,地上的屍體堆的有半山之高,四處破敗不堪,鮮血成為了大地的底色,各門仙功術法,盡數施展,在這抹血色之中,綻放出了唯一的色彩。
雲流逸的心跳漏了半拍,他的世界仿佛瞬間安靜,只能聆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
他來到了冥玄峰,三年前改變了他命運的一戰。
他的呼吸越來越重,腦中有根弦一直在提醒他。
「這是假的,這是幻境,這不是真的。」
「雲流逸,你怎麼樣?」
一襲紫衣向他飛來,那人手持青色劍氣,再戰殺掉攻擊而來的七八個魔族中,人後向他飛來。
雲流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齊冰釋站到他面前,看着他呆滯模樣的擔憂的立馬搖着他肩。
「你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消失了那麼多年,繼續消失不會嗎?為什麼要來到這裏?」
「這不是真的?」
「一切早就發生過了。」
雲流逸始終堅持告誡自己,這一切只是陰謀。他回不到三年前,也改變不了什麼。
可這一切又是那麼的真實,仿佛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未來的預知。
他清楚地記得,這時候他剛救下周雨瀟,還沒有離開那百萬屍體,就被無名星邪的千弒洞穿了右胸,幸好被離他最近的紫砂真人救下。
想到這,他才感覺到了右胸火辣辣的痛感,傷口之上仿佛有一根針插入其中,一呼一吸之間都在刺痛着他的神經。
「我們剩下不到3千人了,真的還要斗下去嗎?」
「魔族不肯放過我們,不戰鬥就只能任人宰割,我寧願戰死,也不要苟且的被殺死。」
「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橫豎都是死。」
「這時候說什麼喪氣話,好歹是我正派中人,給我只你們的骨頭,拿起你們手中的劍,對準那些想要你們命的人,人總歸有一死,倒不如死的輝煌些,多絞殺幾個魔族中人給已經離去的兄弟們墊背。」
「說的好,他娘的,砍了老子一隻手,老子得讓他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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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的修士們各有其感,面對以少勝多的絕望局面,他們早已只有一條路可走。
雲流逸已經有些清醒,他記得那件改變他一生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老天果然可笑的又給了他一次選擇的機會,可是他會怎麼選呢。
他的視線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周圍所見所聞,皆為過往雲煙。
視線再次亮起。
天空中紫電炸響,無名星邪與岐沙皎強強聯手,厄命詛咒在空中浮出殺機。
眼冒綠色邪光的黑氣窟窿符文,籠罩在無名星邪與岐沙皎身後,世上的魔氣透着令人遍體生寒的殺意,所到之處枯骨成灰。
哀嚎聲傳出天際!
歷史依舊是那般的演變,那五位長老毫不畏懼,毅然地沖向了詛咒。
他們五人早在多日的戰鬥之中,損耗內元,不足以對抗擁有超強自愈能力的無名星邪與岐沙皎。
五人獻祭自己的靈魂能量開啟傳送陣,在厄運詛咒之中被逐漸壓制,傳送陣不穩定即將消失,但還有好多人沒有離開。
唯有天變境界修為的人才能夠填補傳送陣的空缺,在座的掌門,哪怕是天變境界,也早已沒有內元可以消耗,他們卻都沒有離開,而是讓弟子們先走。
那固執的像頭驢,不肯離開的人中,有周默言,也有齊冰釋。
雲流逸所處的山峰為此處最高,他看着這一切,原本躁動的內心變得異常平靜。他的目光落到周默言身上。
那張慈祥之中透着威嚴,冷漠中包容世間萬物溫情的臉,忽然也對,上了他的目光。
雲流逸怔愣一瞬,他當時並沒有看周默言,沒想到他的默言竟然悄悄的看着他。
雲流逸目光晦暗不明。
周伯伯,你當時在想什麼呢?
轉瞬之間,雲流逸冷笑了一聲,帶有幾分自嘲。
「原來,哪怕再來一次,我也依舊改變不了,這該死的宿命!」
雲流逸的目光落在無名星邪身上。
「既然註定要有羈絆,那我又有什麼好逃的。」
雲流逸沖入了五人之中,以靈魂能量注入法陣。
紫砂真人看着來人不禁目瞪口呆。
「是你小子!」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修為。」
「能幫得上各位長輩的忙,小子真的很榮幸。」
「哈哈哈,好小子,你叫什麼名字?」一位身穿棕黑色的天命歲長老,笑着看向他。
雲流逸忍住內心五味雜陳的情緒,努力讓聲音變得正常,這些長輩曾經的真實的在這個世界出現過,但如今卻只能活在回憶里。若當初他沒有被這些長老推出去,恐怕他也只能活在在意他的人的記憶中。
「雲流逸。」
「倒是個清雅俊秀的名字,是個好男兒。」
厄命詛咒的黑氣已經產生,纏上六人侵入他們的內元,吞噬他們的靈魂,他們的眼中已經慢慢的出現了詛咒的特徵。
雲流逸靜靜的,強迫自己接受這一切?
但無名星邪和岐沙皎卻停下了施法,兩人身邊手下,不再專注於攻擊傳送門,直接開始了擊殺。
雲流逸呆住!
為什麼,為什麼與記憶中的不同?
這不是現實,這只是他的記憶!
無名星邪卻是邪魅的,對他笑了笑。
「狩獵者的遊戲果然還是喜歡速戰速決!」
岐沙皎抬了抬手,雲流逸六人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封住喉嚨。這個力量像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掐着他們。
無名星邪沒有看雲流逸六人一眼,徑直衝到各仙門掌門人面前,與其展開廝殺。
無名星邪與四煞合力,加上天極四魔神,哪怕掌門們聯手,也只能節節敗退。
岐沙皎也沒有閒着,無名星邪殺了一人,他就是先一步滅掉一個,人命在他們的手中,只不過是一個競爭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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