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流逸自然是相信無名星邪能在郝霖磐手上保住自己,但他可沒有心思陪無名星邪到執音樓里玩什麼老大保小弟的遊戲。
「雖然我很敬仰閣主,但就不勞煩您陪我跑一趟了 。」
「看來你對你家閣主也不是那麼敬重。」
雲流逸諂媚的笑了笑,便沒再說話。
他總覺得無名星邪是在明知故問,帶着答案故意問他問題。那眼神中的看破不說破的玩味,讓他有些惶恐。
「你的小竹馬在哪呢?」
無名星邪沒再與他過多糾纏,看着不斷往前飛的靈體青鳥,扯開了話題。
雲流逸眸色暗了暗。
「青鳥只會指方向,我也不知道她具體在哪,如果遇到與她靈魂氣息相同的人,只怕我跟着青鳥找到的人,也不一定是她。」
「哈」無名星邪臉上閃過轉瞬即逝的嘲笑,「那也沒什麼用處。」
只見無名星邪繼續向前走去,與青鳥擦身而過時,魔瞳一閃,青鳥便化為灰燼。
雲流逸平靜的心情猶如被狂風席捲一般消散無蹤。灰燼在他眼前飄散,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但卻猶如重石壓在了他的心頭。他的十指悄悄握成了拳頭。
無名星邪一直在注意雲流逸的情緒,她譏誚地一笑,嗓音中帶着漫不經心:「怎麼……生氣了?」
雲流逸看着灰燼全部落下,勉強在臉上找到了笑的表情,他可不能在毫無能力的情況下,還得罪一個隨時可能要了他命的人。隱界內亂後的那五年,他早已學會收了那不可一世的傲氣,在夾縫中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間。他抽了抽嘴角,彎起一個適當的弧度。
「既然是沒用的東西,那毀了也好。……省得我被他帶着繞彎路。」
「沒有它,你怎麼找你的小竹馬?」
「既然青鳥指了這個方向,那就往這個方向走好了。」
雲流逸來到無名星邪身旁,微微一笑,擺出個請的姿勢。
無名星邪目光在雲流逸那笑容上停了一瞬,心中有些無趣的煩躁。
我看你能裝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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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行忍逃出血影殘陣後,一路北行通過雙送空間門,回到了地剎紫城。
他一來到紫城便開啟了掠殺模式,把紫城建築攪得天翻地覆,瀲灩紫早有預感,帶着紫城眾人先一步跑路。
溫行忍站在大殿前的鷹身雕塑上,目光陰寒的着掃視着這個空城,邪倪的笑了起來,他聲線陷低沉而詭異,不知是笑還是怒。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當初跟古梧牙聯手,他才會被封印在地剎域外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蹉跎五年歲月。
古梧牙倒是死的清閒,廢盡畢生修為,不惜承受肉身爆體的痛苦,也將他封印。
他可不會讓他死的這麼安詳,雖然他死了,但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依然存在,他所留戀的,想要保護的,他都要毀掉,讓他哪怕是下了地獄也要為他所做的一切心神不寧的看着,他是怎麼毀掉他所在乎的一切的。
他獨自一人笑了許久,目光陰狠可怖。
「古梧牙、瀲灩紫,我出來了,準備好迎接你們的宿命。」
他一個騰步又繼續向北行,穿過數道紫通門,繼續向南衝鋒前往巫山水界魔都。
————
鶴驚端來一壺茶水放在卡鑰面前,卡鑰眉頭緊鎖,一臉愁容。
那是被拒在屏風外,與雲流逸分別後,兩人本來嘗試過偷偷潛入紫城但是都以失敗告終。
只能又回到紫城外面等待消息,這一等就過去了五天,中間兩人的心情可謂是精彩紛呈。
先是不能與雲流逸同行的擔憂, 不能突破紫城的氣惱無奈,然後就是接連三天看到血水雲居,斷劍手、冷夜笑和一個黑色斗篷人前往紫城的惶惶不安。現在又聽到紫城全員出逃,只剩一座空城還被從空間門出來的妖魔毀了,卡鑰和鶴驚簡直都要急炸了。
「不知道主上在裏面怎麼樣了?域外本就兇險異常,現在又有那麼多的魔族高手進入裏面,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鶴驚沒有回覆,只是默默的給卡鑰倒了杯茶。卡鑰繼續皺着眉頭說道:「老大在去裏面之前受了那麼嚴重的傷,若真遇到了血水雲居和斷劍手他們,只怕處境凶多吉少」卡鑰眉頭又緊了緊,一拍桌面,「只恨你我沒辦法他在身邊,他這次又要孤軍奮戰了。」
「以老大的氣運,他一向擅長絕處逢生 ,就算遇到了血水雲居和斷劍手,他們,他也一定不會淪落到任人拿捏的地步,人活在這世上,有敵人就有朋友,興許在你我還擔憂的時候,他已經找到了並肩作戰的新夥伴。」
卡鑰知道鶴驚多少有幾分安慰他的意思,總不能他在這裏發愁,鶴驚也不冷靜,跟着他衝動吧。
「那就借你吉言了。」卡鑰把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茶的清涼穿透他的脾胃,讓他煩躁的內心得到了些許緩和。他忽然記起鶴驚方才是看到了〔宿命〕的信號才出去端茶的,但被溫行忍毀城的消息吸引了目光,他一時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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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舵說什麼了?這次竟然會用這麼麻煩的方式來傳消息。」
「嗯,一道密令,讓我二人潛伏在地剎。」
「什麼!」卡鑰瞪大雙眼,有些不可置信又摻雜着複雜的情緒「怎麼回事?」
「執音樓開始動手了……五指山那邊只怕出問題了。」
卡鑰不再說話陷入了思考。
鶴驚站了起來。
「老大說過……旭肖這個人一向狡詐多疑,這次再見面,他一定能認出宿命中的兄弟們,……這一次,宿命與執音樓的戰鬥將正式拉開帷幕。」
「那你我先行尋一處藏身之地……到時好接應宿命的兄弟們。」
————
靈體青鳥被毀後,雲流逸更加愁了,一邊要防着目的不純的無名星邪,一邊還要偷偷的尋找蘇寧杭的蹤跡。
不知不覺,兩人脫離了雷林之地的沙漠,來到了一個黑暗的地方,之所以黑暗,是因為它的四周魔氣叢生,仿佛地下埋藏着什麼極為黑暗的東西。
雲流逸莫名的心頭慌亂。無名星邪也有了幾分警惕。
見無名星邪對這個地方的熟悉模樣,雲流逸忍不住問。
「這是什麼地方?」
「暗流沙域。」
「……」
無名星邪似乎是對眼前的情況有些頭疼,語氣中都帶有幾分疏離:「真沒想到還會走到這個地方。」
她看向雲流逸。
「在這個地方,你如果想活着,就跟緊我。」
「這地方是有什麼玄機嗎?」
「潮流暗涌封百師,萬骨摧寒魂命鎖。……當年的百師大戰,暗度陳倉,白骨露野,鮮血濺了整整十里地,百萬屍體堆成了一座座你現在看到的小山丘。因戰爭而死的人多少有些怨氣,此地浮屍百萬,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煞氣。」
「百師大戰……!!!」
雲流逸心頭一頓,呼吸漏了半拍。他的耳邊仿佛能聽到在那場戰鬥中被牽連而死的人的嘶喊聲,無助的求救聲,和怨言。
「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們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樣懲罰我們。」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我想活着……」
…………
雲流逸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他的雙眼莫名的發酸炙熱,血絲逐漸向他的瞳孔蔓延,戰爭的場面好像在他的面前展開。浴血奮戰,互相猜忌,背叛和瘋狂蔓延着整個戰場,人們已經殺瘋,分不清敵友,只有一味的殺戮,斷肢殘骸,流血漂櫓,就像一場無盡的廝殺,沒有人能夠活下來,猶如一個鮮活的人間地獄,讓人聞之色變,觀之膽寒。
無名星邪淡淡的看着雲流逸的狀態,對他身上不斷外溢的魔氣視若無睹。雲流逸體內有股不受控制的力量,不斷的充斥着他的身體,試圖佔據他的意識,雲流逸仿佛深陷夢魘之中,無法自拔,如同自己經歷過這場戰鬥一般,正在經歷那種身心俱焚,五臟俱損的感受,他墜入了一處火海,大火中伸出了無數雙手,將他拉進了火焰中,火舌即將舔過他的身體,想要將它吞噬。
「雲流逸……你還要沉淪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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