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在地的這人,不是馬杜!
當那一把冷光長劍,滑進來這個算不得寬敞的屋子裏,伊葛意識到了這樣一個事實。
本該活到他這樣一個年紀,不會再有任何東西,能夠迷惑住他,可他卻被迷住了。
來人的劍很快,划過了伊葛的肋側,還想折返回來划進,他的五臟六腑之中。
不給自己再留一丁點兒僥倖,伊葛手速奇快地招呼出了,一個又一個的位空術。
離開這裏,是他當下最想做的事情。
後發而至的張曻蠡,一把抓住了從屋裏飛出來的天引劍,閃身追向了逃往外頭的伊葛。
「快來人!有……」
這小將一恢復了應有的行動,就瞧見了眼前那敞開着的房門。
不見了張曻蠡的身影,他本能地認為是有人闖進來了。
果然,他家張曻蠡將軍的謹慎,從始至終都沒有顯得太多餘。
人還沒喊來,他的人倒先維持在了,這邁步的姿態。
那把被他召喚而來的天邪劍,不服氣地嗡鳴了一聲,卻只能乖乖地擱在他的手裏,哪裏也去不得。
跟他同樣遭遇的,還有附近守着的那八人。
他們的實力都很不錯,可也得能夠發揮出來才行。
發揮不出來,老人和小孩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邊的屋裏沒有,對面那屋裏有沒有可能?」
詭異地回到了這個小院子裏的伊葛,大膽地跑向了這一間沒有任何光亮的屋子。
推開房門的那一剎那,伊葛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點笑意。
一大堆光芒各異的劍氣,從裏頭飛了出來,似要將他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給戳成馬蜂窩。
借着那些人身上,所流露出來的靈氣,伊葛看到了窩在角落裏的那人。
若那人還不是馬杜的話,他可就想乖乖地離開這裏,到別處去轉悠一下了。
「糟糕……」
暗嘆自己中了伊葛的調虎離山之計,張曻蠡急忙從城外跑了回來。
他的速度是很快,出手也很利落,然而他較為吃虧的地方,就是他不知道伊葛,究竟在整座東州城內,佈下了多少用於移動方位的空間通道。
在他追着伊葛,故意遺留下來的氣息,離開州府衙門時,伊葛已經藉助於那些個,藏在虛空中的通道,早他張曻蠡一步回去了。
去時容易來時難,折返回這州府衙門前的張曻蠡,暫時是進不去了。
這一些怪東西,又是個什麼來歷?
看見了尹伯期佈下的這個結界,張曻蠡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躲藏在面具之下的人,是害怕面對某些不愉快的事情,還是一心嚮往着裝神弄鬼?」
當姬綱擊碎了那三個金麟軍小將,往他這邊竄來的時候,尹伯期不由地好奇起了,她那一張躲藏在面具之下的容顏。
這一刻,周圍的一切好似都靜止了下來,沒有多一分的變化。
如此天賜良機,尹伯期怎會放過,對自己好奇心的驅使。
噔,又是一個琴弦被撥弄開的聲音,飄蕩在了這本該寂靜的四周。
這個聲音的出現,粉碎了姬綱所有的應對之策,也粉碎了尹伯期腦海里,那些有關於姬綱不好的印象。
美?勉強還算一個美女,就是還不夠強大。
臉上這個面具的粉碎,猶如自己的靈泉,在瞬間蒸發個一空二淨,眼眸中的光亮變了又變的姬綱,從一個冷酷的女殺手,退變成了一個萬般無助的柔弱女子。
恐懼,比此時的尹伯期還要可怕,猛地從虛空中爬伸而出,誓要將她拽回那個昏暗無光的天地。
受這個軟肋的致命要挾,渾身乏力的姬綱,直直從半空中掉回了那街道上。
她的嬌軀止不住地在顫抖着,好似永遠都不可能,會有停歇的那一刻。
「……」
看到這麼個結果的尹伯期,有些後悔起了自己,那不負責任的行為。
他明白了,姬綱曾經遭受過,怎樣的折磨與屈辱,迫得她必需要躲在面具之下,她才能夠有勇氣,去面對那虛無縹緲的歸途。
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對很多人來說是這樣的。
但姬綱這會兒,還沒面臨着任何的死亡威脅,就已如此痛苦不堪。
可想而知,她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對她來說,真是比殺了她還要可怕。
又是一根琴弦彈了去,攔下了妙白珏的尹伯期,尋思着該用個什麼樣的法子,去幫一幫姬綱。
思來想去,尹伯期覺得唯有用一首忘憂之曲,方能讓她重新過上,她所認為的那種正常的生活。
「啊!」
妙白珏的全身上下,都被束縛了無數根絲線,可他固執地以為,此時的姬綱中了尹伯期的怪招之後,快要死了。
他不會去接受,這一曲忘憂之樂,因為他心中的恐懼,早在第一次見到夏侯巍的時候,就永遠地從他的身上消失了。
換言之,他目前的生活,就是他所認為最幸福的時光,不需要再多費勁去忘憂。
這一股感受到了他無盡憤怒的黑雲暗霧,極速從他的靈泉深處湧現出來,想要幫他來掙脫這些隱形中的絲線。
得了它們的出現,剩下的那幾個金麟軍小將,倒也在罪惡的深淵之中,消散為了一團黑煙。
誰能阻止得了,即將暴走的妙白珏?他自己吧。
一個再不幸的人,也不會每時每刻,都在經歷着一些,常人所不能夠忍受的痛苦。
在她這前半生裏頭,她還有過些許感到開心的時光。
十二家族祭那名字雖不好聽,聽起來就跟掃墓專用之名一樣,但在那一天裏,姬綱還是感受過幾次小家庭的幸福。
穿上那一套,由她娘親量身定製的禮服,一家人圍在暖爐前,說着些新的一年,將要出現的事情。
可惜,那一切在她娘親逝去之後,都成了不可能再次出現的過去。
這會兒身陷在這忘憂之曲中的姬綱,卻像又一次回到了當年那個懵懂的花季。
淚水,無聲地從她的眼眶裏滑落出來。
時至今天,讓她又有了點苟活下去的念頭,莫過於夏侯巍那冰山臉的出現。
從未去喜歡過一個人的她,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地想起夏侯巍的一言一行。
夏侯巍此時在哪?是否也和她這般,在這寒夜裏想着某個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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