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隊?"
顧予轉頭看向益西的父親,眼神詢問。
益西父親這才恍然大悟,一拍腦門忙自責道:"哎!瞧我這記性,聽說上個月政府就派了好幾個醫生過來,據說還都是什麼很厲害的....什麼來着..."
他臉上表現出猙獰的思索,約莫兩秒過後,才抬起頭大喊:"哦對,研究院出來的!"
話音落下,顧予心臟驀地一縮,仿佛被一雙大手死死捏住,疼的她難以呼吸。
還是益西出聲才將她從深淵中拉回:"顧姐姐,你沒事吧?"
見她表情不對,一直守在身側的保鏢也都迎了上去:"顧總...需要吃藥嗎?"
自從接受心臟移植手術後,顧予的藥就沒斷過。
扶住保鏢的手腕,勉強穩定身形後,她這才緩緩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們快開車把人帶去那個村子看醫生吧,我有點想休息了。"
救人要緊,一名保鏢領着益西父親還有老人家屬以及老人前往隔壁村。
但救人歸救人,顧予的安全也同樣重要,所以另一名保鏢則留下保護顧予。
至於剩下的,自然是各回各家。
顧予曾無數次幻想自己與蘇懷的重逢場面,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她又退縮了......
*
雪頓節的第一天最為盛大,所有村民都要前往最近的寺廟祈福,那是他們信仰的根本所在。
一早,興奮的益西就吵着鬧着要帶顧予先過去,還是益西媽媽出聲制止,愛笑的姑娘這才不情不願領着妹妹們幹活。
益西父親直到七點才趕回來,剛進屋便難掩眸中的讚嘆:"不愧是大城市來的醫生,兩下就把阿古給弄醒了。"
顧予抿着酸奶,沒什麼情緒地問:"人怎麼樣了?"
"真是謝謝您的汽車,醫生說送過去的及時,人沒事!"
許是被他的情緒所感染,顧予嘴角也抿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寺廟距離益西家不遠,車開不過去,只能走路,半個小時對顧予這副垃圾身體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還好,在她大喘着越來越稀薄的空氣,考慮要不要讓保鏢回車上拿氧氣瓶的時候,到了。
"顧姐姐,我們這兒的寺廟特別靈,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許願,一定能實現的!"益西一路上鬧騰的不得了,拉着顧予的手不停說着。
顧予也不掃她的興:"那姐姐待會一定要許一個超級大的願望,嗯...就許我們益西將來也考上A大,好不好?"
益西當即紅了臉,眼底的笑意根本無法抑制。
可她還是遵從內心搖了搖頭:"不,我不要考A大。"
顧予挑眉,心想着怎麼會有人不想考A大,那可是全國top1的高校。
遂問道:"噢?A大都不想考,那你想考哪裏?"
"我想考C大。"益西說完便垂下眼眸,似乎是不好意思。
顧予失笑,揉了揉她毛茸茸的頭髮:"C大處於一流院校末尾,你可以考更好的。"
"不,我以後想離顧姐姐近一點。"
顧予是永東人,而C大就在永東。
"那以後畢業,來姐姐公司工作,我提前給你發offer怎麼樣?"
益西雙眼一亮,不敢置信地抬頭:"真的嗎?!"
顧予面上的笑意更深:"不過前提得是,你要努力變得優秀,再通過姐姐公司的幾輪面試,很嚴格的哦。"
益西重重地點頭:"我一定會努力的!"
巍峨的雪山矗立在海拔五千的高原,顧予站在山頂,狂風凌遲着她的衝鋒衣外套,被冰涼刺激皮膚,她抬起頭,透過細碎的髮絲,她看見——
建在半山坡的廟宇人頭攢動,乳白色的牆壁和大氣恢弘的紅頂交相映襯。
閃耀的寶石與湛藍的天空相輔相成,雄鷹低矮盤旋於房頂,無數虔誠的朝聖者三步一拜,他們虔誠地匍匐於神殿腳下。
益西拉着她向前奔跑,淚水再一次模糊顧予的眼帘,她的鼻頭好似沒了知覺。
發泄似的狂奔終於讓顧予堵塞的心情舒暢了些,她喘着粗氣轉頭詢問起那個醫療隊。
"我們到的時候有三個男人,還有兩個看起來年紀挺大的女的。"益西的父親回答道。
顧予眉頭一皺,隨即釋懷地笑了笑。
自作多情的相遇,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
X省這麼大,蘇懷怎麼可能就這麼碰巧出現在這裏呢?
"許願吧,顧姐姐。"
直到益西甜糯的聲音在身側響起,顧予才從自嘲的情緒中緩回心神。
許願......
那就許蘇懷平平安安吧。
蘇懷,你一定要長命百歲,健康無災呀......
她甚至不敢祈求兩人再度相遇相愛相知相守,因為和她的一己私慾比起來,蘇懷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不等她睜開眼,益西又說話了,這一次還扯了扯她的衣袖。
顧予下意識低頭去看說話的人,便聽見益西一臉好奇地問:"顧姐姐,你認識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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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們進來,她就一直在看你。"
聞言顧予循着益西的目光朝門外看去,轉經筒下,那兒正立着一個瘦高身影。
等看清那人的臉後,顧予怔站在原地,剎那間手指便無法抑制地開始顫抖,眼淚隨即也不聽使喚般地湧出眼眶。
冷峻英氣的五官,淡薄如水的眼眸,跟那個人有關的一切,她實在太熟悉了。
甚至知道那人耳朵背後有一顆毫不起眼的小痣。
那是......她的蘇懷呀......
她愛了整整十年的人呀......
也傷了整整十年的人......
淚水前赴後繼,仿佛要將積壓了整整半年的思念和盤托出。
蘇懷靜靜地站在原地,猶如臘月漫天飛雪中最挺立的那朵梅花,在凜冽的寒風中傲然綻放。
世界喧囂,唯有她亭亭玉立,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都說雪山和海不能相愛,可海會勇敢地奔向她的雪山,因為雪山的心臟會指引着海。
顧予彎起眉眼,輕輕地笑了一聲。
無數次午夜夢回,想起在首都蘇懷決絕的背影,想起那雙永遠溫潤帶笑的琥珀色眼眸,都會讓她產生一種錐心刺骨的痛。
她也無數次幻想蘇懷站在眼前,只要那個人活着,什麼都好。
哪怕不愛了,哪怕永遠也不能在一起,哪怕...她有了新歡,只要活着,什麼都好。
現在,夢中的那個人就站在距離自己不到十米的地方,除了凹陷的眼窩和明顯清瘦下來的身形外,與從前別無二致。
顧予鬆開牽着益西的手,抬腳的那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了,世俗,金錢,仇恨通通被拋在身後——
她只要蘇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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