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世新這個人,向來都是見錢眼開的主。
一塊兩塊錢他都不會輕易饒了對方,何況現在還是別人欠葛玉花的錢。
自己是她的堂哥,這錢去要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葛世新轉身便返了回去,王鵬正和明亮都抄着手站在門口,申小靜也站在門口往葛世新他們的方向看。
看到葛世新返回來,申小靜回頭跟店裏的梁月牙說了一聲。
這三個人全都是來這裏打工的,葛世新自然跟他們也說不着話。
他氣沖沖地進了店裏,看到梁月牙正站在櫃枱後打算盤。
這一天天的連台收音機都賣不出去,也不知道她在那裏打的什麼算盤。
「葛大哥,你回來啦?我玉花姐是不是同意回來上班了?」
一看到葛世新,梁月牙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葛世新沒好氣地道:「回什麼回?你們一個個的懶出蛆來了都。梁月牙,十二塊錢的工資,一分也不能少!趕緊拿出來!」
梁月牙看他這個樣子,一臉的無辜:「葛大哥,玉花姐真的在這裏乾的很好,我們真的特別希望她能回來上班!要不你再勸勸她去?」
「我勸個屁!我告訴你們,我今天就是來拿她這三天的工資的。還想讓她再回來上班,你想什麼呢?她在這裏的時候,你們一個個的往死里使喚她。現在人走了,你們知道挽留她了?
別那麼多廢話了,趕緊拿錢!十二塊,一分也不能少!」
說到最後葛世新把櫃枱拍的啪啪響,大有一副不給這十二塊錢,就跟梁月牙拼命的感覺。
王鵬正皺眉地道:「葛大哥,你這樣是不是就有些過分了?玉花姐她是乾的活有些多,但我們三個也不是吃閒飯的。我們也都幹了活,憑什麼要給她十二塊錢?」
「就是!你要是這樣跟月牙要錢的話,那就是把我們的錢也全都給要走了。那不行!我們也都幹活了!」
「你要玉花姐自己的錢還可以,但你不能把我們的錢也一起要走了。」
王鵬正和申小靜,還有明亮一聽連他們的工資也要拿走,那肯定不願意了。
梁月牙聽完三個人的話,不等葛世新開口便道:「你們這是說的什麼話,玉花姐的錢別人也不能要!」她看向葛世新道:「葛大哥,這錢我們不能給你!」
葛世新握着拳頭把櫃枱砸的呯呯響:「為什麼不能給我?那是我妹妹!她來這裏上班也是我把她介紹到這裏來的!趕緊拿錢!我可告訴你們,這錢你們今天給了還行,要是不給。
以後我天天來這裏守着,我倒要看看你們的收音機還怎麼賣出去?!」
王鵬正道:「你這不是不講道理嗎?」
「就是,你要是天天來找我們麻煩,那我們是可以去報公安的。」
葛世新冷笑一聲,嘲諷地道:「給你們幹了活不給錢,你們還好意思去告公安局?行呀!隨便告!我還巴不得你們告呢。這樣我就可以告訴公安同志們,你們的收音機店,幹了活不給別人結工錢。到時候看看公安局的人怎麼治你們!」
葛世新只是跟韓立平的關係不錯,但是他並不知道梁月牙背後的蘇燦有什麼樣的實力。
看他這副耍無賴的樣子,梁月牙想了想道:「這三天的工資我可以給你,但是只有三塊,當初我們講好的工資,如果你想要多餘的錢,我一分也沒有。
而且這三塊錢如果你想拿的話,必須得給我們寫個收據!」
申小靜瞪着眼珠子道:「月牙,你還真要把錢給他呀。」
梁月牙嘆了口氣:「既然玉花姐不願意在這裏幹了,那這錢咱們也不能欠着人家的。」
王鵬正道:「那必須得寫個收條才行!上面得寫明白,是誰拿走的錢,玉花姐的工資也全部結清了。」
明亮跟着附和:「對!必須得寫個收條!誰知道你今天拿走了,明天葛玉花又跑回來要錢了,那不成了耍無賴了嗎?」
葛世新聽着幾人的話擰着眉頭道:「她可是幹了好幾個人的活,必須得給十二塊!」
這錢要是拿走,那可就是屬於他自己的了。
梁月牙拒絕的很乾脆:「不行!幹活也是玉花姐自己要乾的,沒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你要是拿的話,只有三塊。你要是不拿,那這錢只能讓玉花姐自己來拿了。」
「對,就該讓玉花姐自己來拿!」
一聽他們說讓葛玉花自己來拿錢,葛世新接着改了口:「三塊就三塊,趕緊的!」
梁月牙看了看他,接着拿出了三塊錢,當然還有紙和筆放到了葛世新的面前,「葛大哥,那你寫個收條吧。寫了收條就能拿走了。」
「好。」
三塊就三塊!
反正對他來說,這也是多賺的。
葛世新按照梁月牙幾個人說的話,寫了一張收條。
然後拿走了那三塊錢。
出了門走出一段路,他回頭看了看。
王鵬正和明亮都站在門口看着他,他轉回身冷冷地笑了一下。
哼着小曲回了自己家的服裝店,把那三塊錢驕傲地交到了自己媳婦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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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世新的媳婦曲玉華接過錢,看着他道:「行呀你,今天一天賺了六塊錢了。」
葛世新得意地坐在椅子上,「這點錢才到哪裏,媳婦,你瞧着吧,我以後賺的錢會越來越多。」
就梁月牙那種丫頭,也想在這個地方開收音機店。
那就必須得過他這一關才行。
葛世新平常就跟個無業游民差不多,家裏的生意他也不怎麼打理。現在突然覺得自己找到了一條發財之道。
此時的光明收音機店裏,申小靜看着梁月牙道:「月牙,接下來咱們是不是就可以正常開業了?」
梁月牙道:「當然了。不過這兩天葛世新估計還得找咱們的麻煩,後面你們都機靈着點。」
王鵬正道:「你就放心吧,有我和明亮在呢。葛世新要是再來找咱們的麻煩,只要他敢動手,我和明亮也不是吃素的!」
明亮點頭:「他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真以為我們幾個好欺負呢。」
……
葛玉花回家後就躺床上睡去了,她這三天真的是累了個臭死。
在自己家都沒出過這麼大的力,結果在收音機店裏幹了三天,累的都快虛脫了。
葛玉花的娘看着她道:「你就白白給他們幹了三天?一分錢也沒拿回來?」
「我跟他們要錢,他們非要留我在那裏繼續上班。我不去了!打死也不去了!」
「那不行!你出了力,一個水花沒看到,還累成這個熊樣子,憑什麼?我去找他們要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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