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冷嘲地道:「老太太,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為什麼來找你?這個地方可是你那個多年不見的表妹告訴我們的。她告訴我們,當年換孩子的事情全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什麼換孩子的事情?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中年男人聽着蘇燦的話,一頭的霧水。
方成濤冷聲道:「你母親二十八年前,幫她的表妹王秀芬,換掉了這位姚叔的親生兒子!她們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惜天道輪迴,王秀芬自己承認了。」
老太太斷然否認:「不可能!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會自己承認?」
蘇燦冷笑道:「看來你們是真的很多年不聯繫了,王秀芬的二兒子陸紅武還有小兒子陸慶生全都坐牢了。二兒子她保不出來,所以就想用這個真相換她的小兒子平安。」
中年男人不耐煩地道:「你們弄錯了,我娘她不可能是那種人。我們家不歡迎你們,趕緊走!」
方成濤也不客氣,喊進來一個手下,對方拿着手銬就進了門:「局長,是不是交待了?可以帶回去了?」
這手銬一拿出來,全家人的表情有了明顯的變化。
中年男人趕緊放軟了語氣:「方……方局長,咱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方成濤眉頭一擰地道:「那就告訴你娘,接下來最好好好坦白,要不然我們帶回局裏去,就不是現在這種待遇了。你也不想讓周圍的鄰居看到你娘這麼大年紀還去坐牢吧?」
中年男子趕緊連連點頭:「是的是的,方局長您放心,我保證讓我娘好好說。」說完他趕緊看着老太太道:「娘,都到這種時候了,人家要是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可能找上門來。你有什麼事就趕緊說出來吧。」
中年男子的這番話說的很對,如果不是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公安局長又怎麼會直接帶着人找上門來呢?
此時老太太的心裏就是這麼想的,想想自己一把年紀了要是再坐了牢,那可就丟大人了。
「公安同志呀,這事真不怨我呀。是那個……王秀芬,她說她前面死了三個孩子了……這要是再死一個,村里人還不知道怎麼笑話她呢。」
趙玉枝這話一出,姚叔的身體就顫了一下。
「爸!」陸戰東趕緊一把扶住了他。
趙玉枝的話已經證明了他和姚叔就是真正的親生父子。
父親的樣子讓他說不出的心疼。
蘇燦拿過旁邊的椅子讓姚叔坐了下來。
方成濤冷聲反問:「當時孩子還沒生下來,她是怎麼知道有問題的?」
趙玉枝趕緊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但她提前找到了我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娘心一軟就答應她了。當時她也不知道肚子裏的孩子有問題,她是等生下來看醫生怎麼說,醫生如果說有問題,就找個差不多的給換掉。
醫生說她那個孩子最多活幾年,剛好當時跟她一個產房的陸小慧也生了個兒子,所以我娘就讓我打掩護把孩子給換過來了……公安同志呀,我真的不是自願的,是我娘逼我的……在我們家我只能聽我娘的話……」
方成濤繼續追問:「那你娘呢?」
「她六年前就去世了。」
方成濤指了指旁邊的陸戰東:「這就是你當年換掉的那個孩子,還有這位就是被你們害了這麼多年的姚叔。我想你應該不陌生吧?」
趙玉枝對上姚叔憤怒的眼神,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我……我真的是被逼的呀……」
反正自己的老娘已經死了。
「知道他現在是做什麼的嗎?」
方成濤這話自然是指的陸戰東。
趙玉枝看着眼前身材挺拔,渾然正氣的陸戰東緊張地搖了搖頭。
「他現在是部隊上的副師長,別說我這個公安局長,就是他自己追究起來,你們全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不過既然你是被逼的,只要你能戴罪立功,我們就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是是是,方局長,我們一定戴罪立功!」
中年男人一聽趕緊替母親回答。
老太太趙玉枝也趕緊點頭:「公安同志,我一定戴罪立功!一定戴罪立功!」
蘇燦突然想起一件事:「老太太,換孩子這件事,除了你們三個之外,還有誰知道?陸學遠是不是也知道?」
趙玉枝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因為有我娘在,所以孩子生出來之後故意沒讓他在旁邊。」
農村的老爺們兒,再加上前面已經有好幾個孩子了,陸學遠並沒有仔細觀察這個兒子。
所以三個女人很容易就把他給騙過去了。
這件事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那就不能讓它過夜。
這個時間去借吉普車不太可能,坐着蘇燦的拖拉機回桃花村最好了。
方成濤和兩個手下在這裏等着,蘇燦和陸戰東還有姚叔先回小院。
把自行車推進屋裏時,姚叔看着自己的屋還亮着燈,便準備進去看一看。
蘇燦喊住了他:「爸,要不……您跟我媽把這事說清楚吧。」
姚叔眼神複雜地看向陸戰東,還沒開口陸戰東便直接道:「爸,您就把真相告訴她吧。她為了我痛苦了這麼多年。我跟您一起進去。」
姚叔哽咽地點了點頭:「……好……」
屋裏還亮着燈,姚嬸還沒有睡覺。
這些年來,晚上睡覺的時候只有丈夫在身邊時,她才能睡的着。
哪怕是知道他去做什麼事了,她這心裏也是緊張和害怕。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丈夫姚盛宗走了進來。
她的臉上一笑:「你回來啦。」
姚盛宗淡淡地笑了笑,走到她身邊坐下來:「小慧,剛才我去辦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跟咱們的兒子有關。」
陸小慧的神情一頓:「你去山上……看他了?」
兒子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既然丈夫去辦跟兒子有關的事,那肯定是去墓地看兒子去了。
「小慧,咱們的兒子……還活着!」
說這話的時候,姚盛宗緊緊握住了她的肩膀。
陸小慧的臉色刷地變了個顏色,她一臉驚恐地看着眼前的丈夫:「你你你……你也生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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