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的動作極快,當夜手下的人就分別到了澤熙鎮與沈雲祉所在的驛站。
澤熙鎮雖是京城周遭小城,卻並不繁華,更像是個小村落。
連排的屋子多是簡陋的茅草屋,來往新人大多扛着鋤頭,身着麻衣,一副要下地謀生的樣子。
侍衛穿着軍甲出現在此,倒是有幾分突兀。
不過這樣的小地方打聽起消息來倒是迅速,三言兩語見就將這新來的府尹調查了乾淨。
原來這人換作周金安,乃京城人士。前些日子忽然到此任職,卻也未見做何實事,倒是先將府尹府第修繕了一番,聽聞花了不少銀子。
那頭,夜探驛站的暗衛並未花什麼功夫就摸到了地庫,又趁着月半換班之際順利混了進去。
地庫漆黑一片,借着縫隙滲進來月光隱約能瞧見牆上的燭火被人剪去了燈芯。
侍衛不曾忘卻自己的使命,轉頭繼續搜尋。
地庫里瀰漫乾燥的枯草味道,雜亂的陳設叫人摸不清眼前的路,只能用手丈量摸索着眼前的小道。
侍衛在地庫內七拐八拐,終於是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裏瞧見了一個用破布遮掩的奇怪箱子。
借着月光,侍衛小心翼翼地將破布掀開,入目的竟是一方朱紅的木箱。
這箱子一瞧便不是尋常木材製成,在這氣味單一的地庫里顯得尤為特別。
侍衛小心地將木箱打開,赫然整齊地擺放這幾排銀子,這銀兩並不齊全,已叫人撥去一般。
雪白的花銀在靜謐月光的映射下尤為熠熠生輝。
見此光景,侍衛不敢怠慢,連夜將所見所聞稟告給了平王。
平王府。
天色微微亮,屋內的冰塊融化了大半,只餘下微薄的涼意。
平王妃略感悶熱,睡得並無安穩。她輾轉反側,翻過身來卻只觸摸到早已涼透的另一側。
「王爺?您今日如何起得如此之早?」平王妃睡眼惺忪,緩緩撐起身子。
只見平王正坐在書案之前,手中拿着一份信件喜笑顏開。
平王妃頓時警覺起來,睡意去了大半,表情隱隱不悅:「王爺,您這樣清早是在瞧什麼?」
平王喜悅正濃,忽聞耳邊傳來聲響,這才不情不願地抬起頭來。
「王妃,本王方才收到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平王快步走到塌邊,將王妃白嫩的柔夷握在手心,「此事若成,這天下便是平王府的,你自然是我唯一的皇后。」
「王爺慎言。」平王妃大驚失色,連忙瞧了眼四周窗欞,「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在房中說說便罷,可莫要在旁面前炫耀。」
雖是這樣說着,但平王妃卻對那份信愈發好奇。若那只是尋常信件,王爺斷不會說出如此唐突的話來。
「那信究竟是何神聖,竟叫您如此勝券在握,莫非是小雲南王的把柄?」
平王妃掩唇輕笑,雖為疑問,心中卻十分篤定。
如今能叫平王如此喜笑顏開的便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了。而這條路上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沈雲祉。
若是沒有沈雲祉,一切都會順理成章。
沒有人不會對權力動心,她一個深院女子也是如此。若是當真能母儀天下,誰又甘心只做皇親國戚?
兩人四目相對見,平王仰天大笑,一把將女子扯進自己懷中,連連稱讚:「王妃當真是聰慧過人,一眼就瞧出了其中奧妙。」
「本王昨日偶爾得知沈雲祉並非面上那般淡泊名利,甚至沾染了買賣官職的勾當,如今已經叫本王找到證據了。」
平王將昨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予王妃聽,卻將孫協兆與徐青青之事藏匿起來。
雖說證據確鑿,沈雲祉被懲處失勢指日可待,但塵埃未定,難恐不會生出變故。
平王妃面露驚喜,卻未表露過多,只勾起唇角,眼波流轉:「若是如此,王爺大業豈非將成?」
「那是自然。饒是皇上再偏袒那黃毛小子,出了這樣事他也休想再翻身!」
平王的笑意逐漸猖狂,更是挑起王妃的下巴,輕啄一口。
「如此,倒是了卻了王爺的一樁心事。」平王妃順勢環住他的頸脖,「不知妾身可否向王爺討個賞呢?」
氣氛逐漸曖昧,平王將人又抱緊幾分,沙啞着聲音明知故問:「不知王妃想要何賞賜?」
平王妃笑而不語,向後仰了仰身子:「近來大夫開的藥膳似乎有些作用,王爺可要試試?」
「能得王妃如此讚賞,想來有幾分真本事,若非不加緊些,豈非辜負了良辰美景。」
說着,平王欺身而上,幔帳隨即應聲落下。
驛站。
天色大亮,沈雲祉動了動眸子,出聲喚人伺候。
今日他刻意挑了個低調的金枝發冠束髮,着一身月白竹葉紋衣衫,低調卻不失典雅。
早膳時分,雙瑞快步而來半跪行禮:「王爺,昨夜有人夜探驛站地庫。那人身手矯健,屬下只在現場瞧出了零星痕跡。」
沈雲祉沉了眸子,面上沒有太多意外:「原是這樣沉不住氣。你且繼續盯着,不能叫他空手而歸,也不能叫他刨根見底。」
雙瑞頷首,領命離開。
今日的天色陰沉,蒼穹之上團着一簇簇厚重的雲層,日光隱於後,只有幾縷陽光。
沈雲祉微眯雙眸凝視擠出雲層照射大地的光亮,眼眶深邃不見底。
既然東西放在地庫,他就知曉會有這樣一天。只是這日子還是比他預想的快了一些。如此,那便要整裝待發,與這「幕後黑手」好好周旋一番了。
用完早膳,沈雲祉隨雙瑞去了一趟地庫。
內里的陳設已稍加修整,牆上的燭台也換上了一批新的,唯獨那朱紅色的木箱還穩穩噹噹地安置在直欞窗下。
沈雲祉俯身瞧了一眼木箱上被破開的封條,眼神示意雙瑞將木箱打開。
雙瑞抽出別在身側的手套,使力將木箱掀開,炸開的粉塵在光亮下顯得尤為顯眼。
沈雲祉下意識退後半步,攤開摺扇遮住口鼻,傾身探頭——木箱裏頭依舊是白晃晃的銀錢,鋪面而來的還有一股股淡淡的香氣。
「再將他遮得掩飾些,銀子繼續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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