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顧皎皎,竟然還算計到我頭上來了!」孫老夫人捏緊拳頭,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也不知平白叫她多抽走了多少銀子,今日都要叫她吐出來!」
劉氏義憤填膺,上前攙扶老夫人,諂媚道:「母親,我陪您一同去!」
她可是在霓裳閣花了不少銀子,若真能要回來,不知手頭會多寬裕,自當是義不容辭。
章氏站在一旁唯唯諾諾,想到顧皎皎那張清冷麵容便有幾分忌憚。
奈何眼前兩人勝券在握蠢蠢欲動,她只得輕聲提醒:「母親,此事須得從長計議啊。顧皎皎心底可不知道揣着多少壞心思,咱們貿然前去,難免再折了侯府的臉面。」
不等孫老夫人開口,劉氏便已經忿忿不平:「大嫂這是怕了不成?顧皎皎將安陽侯府迫害成了如此模樣,你倒替她籌謀起來了。」
劉氏只覺得章氏站着說話不腰疼,她當家時那一桌百兩的席面還歷歷在目,現在想來未必不是顧皎皎使的軌跡。
章氏連忙否認:「我何苦為她辯解,只是她次次顛倒黑白,我們若不謹慎些,怎能保證萬無一失。」
孫老夫人坐着順氣,若有所思覺得此話在理。往日着了顧皎皎的道便是思慮不夠周全,這才叫安陽侯府吃了大虧。
若今日貿然行動,出了岔子又不好彌補。眼下正是平王考驗孫府的關鍵日子,若是出了差錯當真是不好收場了。
安陽侯的空子還等着徐青青用嫁妝貼補,自是不能輕舉妄動。
眼見着孫老夫人面容緩和,有動搖之勢,劉氏亂了陣腳,急忙開口:「此事本就是顧皎皎理虧,她又能如何辯解?況且離開多日,豈能知曉安陽侯府的動向,今日過去恰好殺她個措手不及!」
自從知曉銀子有能要回來的可能,劉氏便再等不及。她如今吃完燕窩都要隔上幾日,這樣苦日子實在難熬。
「有理。」孫老夫人沉思片刻,一錘定音,「來人,備馬車!」
安陽侯府正是用銀子的時候,她無論如何也要賭這一把。若是府邸再不加緊修葺,怕是平王捨不得給出太多嫁妝。
第一樓。
正站在櫃枱算賬的顧皎皎忽地鼻腔一癢,輕嚏一聲。
鶯兒走了過來,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姑娘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昨夜休息得太晚,着了寒氣?」
顧皎皎捏起手帕擦去點點濕潤,並未放在心上:「不打緊,許是巧合吧。」
轉眼到了午時,第一樓的客人絡繹不絕,安陽侯府的馬車也趕到此處。
孫老夫人被劉氏扶着下車,大搖大擺地走進第一樓,直朝着櫃枱而去。
清明的台面忽然被幾道陰影籠罩,顧皎皎下意識抬起頭來,卻不想見到了幾張熟悉面孔。
「幾位是來用膳的嗎?」顧皎皎垂下眸子,漫不經心,「第一樓堂食位置一向緊俏,此刻又是午時,三位怕是要等上一會了。」
孫老夫人滿臉興師問罪,明眼人都知曉來者不善,但顧皎皎懶得理會。
她們雖蠢鈍如豬,卻有着仕途之人的高傲,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做出出格的舉動來。
見被冷落,孫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當即開口質問:「你欠安陽侯府的銀子預備什麼時候還來?」
顧皎皎終於抬起頭來,沉靜的眸子寫着不解,又逐漸生出憐憫和同情:「孫老夫人是在說那一千三百萬兩白銀嗎?孫府早已還清,債務自是一筆勾銷,不必再親自來這一趟。」
「你休要在這顛倒黑白!」孫老夫人怒極,奪過顧皎皎手中毛筆丟棄在一旁,「第一樓和霓裳閣分明都是你的產業,在侯府時竟然還舔着臉收府里的錢,甚至算在了府內花銷,怎麼不算你品行低劣,只知算計自家人。」
顧皎皎冷眼看着她無理取鬧,只在心中慶幸當日的明智之舉。若不是留了個心眼,那名下的這些鋪子怕是要被這老虞婆搬空。
「第一樓與霓裳閣堂堂正正開門做生意,收銀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若孫老夫人今日是來理論常識,還是請回吧。」
顧皎皎仍不願理會,繞過櫃枱就要上二樓雅間。
「不許走!」孫老夫人大喝一聲,使個眼神叫章氏劉氏上前擋住她的去路,「你設計吞了安陽侯府的白銀,就得全部吐出來!」
櫃枱的動靜大了,不少賓客聚上前來,門外也沾了些看熱鬧的百姓,皆是竊竊私語。
顧皎皎本不想將事情鬧大,但既然她不顧臉面,她也不必繼續將情面。
「孫老夫人,你說我設計吞了安陽侯府的銀錢,那請問當日賬簿記下的每一筆賬目,可都是你們親自花的?」顧皎皎轉過身,死死盯着那雙渾濁的眸子,步步緊逼。
孫老夫人被這氣勢唬住,步態未穩,連着退了幾步,卻仍舊固執已見。
「是我親自花的又如何?」她挺直脊背,趾高氣揚,「別忘了當日你是怎麼嫁進安陽侯府的,你的嫁妝本就屬於孫府!既如此,你怎能昧着良心收取侯府錢財?」
顧皎皎嗤笑出聲,原本的憤怒蕩然無存,被三人的厚顏無恥逗笑。
「敢問孫老夫人,當日我的嫁妝簿子裏,何時添上這第一樓和霓裳閣了?我的嫁妝可一直都只有成箱的金銀細軟,再就是顧府餘下的古董陳設,不都被你們一掃而空了嗎?」
孫老夫人一時語塞,又叫顧皎皎站了上風。人群中已有取笑之聲,聽得三人面上青一塊紅一塊。
章氏和劉氏的臉皮到底薄些,被人這樣盯着取笑議論早已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恨不得鑽進地縫。
唯獨孫老夫人還窮追不捨:「這便是你欺瞞安陽侯府的鐵證!既然是你名下的資產,合該是你的嫁妝!可你私心作祟,可見一斑!」
顧皎皎眼神冷了下來,一字一句道:「我的嫁妝是父親還在時就定下的,當日的帖子您也過目了。」
「而這霓裳閣和第一樓是我一手打造,又豈會受父親支配?孫老夫人,就算安陽侯府式微,您也不能病急亂投醫,死咬着我這個前兒媳不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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