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心大的董小婉
「董姐姐,你瘋了吧,你怎麼可以競選議員?」
李湘君見董小婉不是說着玩的,愣愣的望着她,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有什麼不可以的?那詔書上只說要有聲望,也沒說女子不許,那舉薦信也並未規定,一定要讀書人才能寫,只要識文斷字即可,難道你們不識文斷字嗎?」
董小婉微微一笑,然後反問道。
「可是…咱們的出身…」
「出身怎麼了?咱們現在難道不是自由人嗎?」
董小婉不在意的道,她也沒指望自己真的能選上,只不過是想要試一下罷了。
眾女也沉默了下來,秦淮河畔的青樓畫坊,以前都是屬於南京勛貴們的產業,姑娘們的賣身契也大多都在勛貴手中。
那些勛貴被抄家後,那位華國夫人就將所有姑娘的賣身契都燒了,讓她們自謀出路,可還是有許多人都選擇留了下來。
李湘君,董小宛等一些有錢的名妓,更是湊錢和皇家買下了許多青樓畫舫,來安置那些無處可去的姑娘。
所以說現在的秦淮河畔,雖然沒有了往日的熱鬧,姑娘幾乎只剩下了三成,但東家老闆卻都是以前的名妓。
因為秦淮河畔的風月產業,是不對外出售的,只有妓女出身的姑娘才能購買經營。
這當然是林銳授意盧夫人這樣做的,畢竟青樓行業想要徹底杜絕肯定不現實,何況樓里除了姑娘,還有大量的其他從業人員,一下子直接取締,恐怕數萬人都得失去生計。
皇家直接經營肯定是不行的,賣給其他商人地主,雖然可以獲利最大,但卻不利於整頓行規和風氣。
畢竟江南的奢靡之風就是從青樓畫舫開始的,而秦淮河畔絕對是源頭,所以林銳考慮再三才最終決定低價賣給那些名妓,讓她們自己經營。
而效果也確實比以前好多了,如今的秦淮河,像以前那些逼良為娼,慘無人道的事兒,基本沒有了,也不在完全追求盈利。
雖然這些青樓畫舫現在背靠華國夫人,這兩年一直都安然無恙,沒那個勢力敢窺視,但董小婉,李湘君等人都知道,這絕非長久之計,那華國夫人和蒙古皇后終究會回北京去的。
何況她們和那位華國夫人其實也不熟,只不過是她們以極低的價格買到了這些青樓畫舫,所以才引起其他人的誤會。
這也是董小婉生出要竟選參政院議員的原因,就是想今後別人圖謀時掂量掂量,說起來和那些士紳地主的想法是一樣的。
「董姐姐,話雖如此,可自古哪有女子參政的?何況還是青樓女子,最後即便咱們的舉薦信最多,恐怕朝廷也是不會選伱的。」
李湘君雖然不想潑她冷水,但還是嘆了口氣說道,心裏卻是佩服不已。
換做是她,是絕對沒有勇氣去競選的。
「自古又有哪個皇帝搞出這參政院的?又有哪個皇帝會將士紳地主的土地收歸國有,然後租種給普通百姓的?何況議員的最終決定權,並非在朝廷手中,而是在陛下手中,所以我想試一試,你們幫不幫我?」
「董姐姐,你既有此決心,我們自然會全力相助。」
「嗯,萬一董姐姐真當選了,我們也能沾光不是嗎?」
屋中的十多人都是點點頭,有些更是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即就去邀請自己相識的才子文人,請他們給董小婉寫推薦信。
董小婉和眾人又商定了一番,就開始去忙活了。
而接下來的半個月內,整個江南都熱鬧了起來,幾乎稍微有點名望的人都在四處拉人寫舉薦信,爭奪議員名額。
同時將來各地的各級衙門也開始分配土地,成立生產隊,統計商鋪,制定營業稅,忙的是不亦樂乎。
而政務院也趁機下文,想要竟選議員,必須將所有土地都租給官府,今後得按照規定交齊所有的營業稅。
可以說整個冬季,大華各省都在忙着爭奪參政院議員的名額,只不過江南地區最火爆。
一則是江南地區識文斷字的人最多,二則江南地區的風氣最為開放,更能接受新鮮事物。
不過哪怕風氣再開放,再能接受新鮮事物,對董小婉一介女流,青樓名妓也敢竟選議員,也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因為在那些才子文人看來,董小宛哪怕再有才情,再有名聲,也不過是他們捧出來的玩物罷了,現在竟然妄想參政,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所以幾乎沒有一個讀書人願意給董小婉寫舉薦信的,哪怕是和她與李香君要好的冒辟疆,侯方域也不敢寫,其他人就更別提了。
畢竟這要是寫了,不但會淪為其他讀書人的笑柄,還會遭到天下文人士大夫的集體排斥。
所以眾人的態度都是一致,要詩詞可以,要舉薦信沒有。
忙活了大半個月,看着上百份她們自己寫的舉薦信,李香君等人都是一臉的頹廢,顯然已經不抱希望了。
「董姐姐,要不咱們去找那些會寫字的算命先生和掌柜夥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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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董小婉一臉的不甘心,李湘君想想又建議道。
畢竟那些讀書人愛惜名聲不肯寫,可那些算命先生,掌柜夥計可不會在乎,最多給他們一些錢財罷了,只要湊夠上千份,應該就有機會了。
「那些人都有自己的主家,每人只能寫一封舉薦信,想要去找他們寫,估計也很難!」
董小婉搖了搖頭,如今只要字跡寫的稍微工整的人,幾乎都成了香餑餑,她們有錢卻無勢,是絕對競爭不過的。
「我看咱們也別將心思光放在南京城裏了,揚州,蘇州各地也有許多青樓,加起來就是上萬封舉薦信也不成問題,而且其他人為了顧及名聲,也是不會去請青樓女子給他們寫的。」
這次秦淮八艷中顧橫波也來了,顯然也是聽說了,董小婉要競選議員特地從杭州那邊趕過來幫忙的。
「對呀!」
眾人眼睛都是一亮,頓時就欣喜起來,紛紛點頭。
董小婉卻是苦笑了一下,解釋道:「你們沒看詔書嗎?每個州府的競選者,只能邀請本州府的讀書人寫,其他州府是不行的。」
「這…應該不會查的這麼嚴格吧?」
顧橫波遲疑了一下道,覺得董小婉她們太老實了,她就不信皇帝會一封一封舉薦信的查,這非得查到猴年馬月去。
「這樣總歸是不好的。」董小婉是不願作弊的,何況當今陛下根本不能按常理度之,誰都不敢保證他到時會不會仔細的調查,一旦被查出來舞弊,那可不是鬧着玩的,那可是欺君之罪。
「那乾脆直接競選中樞議員好了,中樞議員可沒有什麼限制,整個江東各州府縣都可以隨意邀請人寫。」
李湘君一咬牙道。
眾人都是一愣,連董小婉自己都嚇了一跳,顯然從來就沒敢想過去選中樞議員,畢竟那可是要常駐京城的,而且根本不是省議員能比的。
「好!那就索性豁出去了,反正江南士人已經容不下我了,也不怕再被天下文人恥笑。」最終董小宛刷的站了起來,決定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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