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般的馬蹄聲自前方傳來,那隊伍浩蕩,驚的人群喧嚷感嘆。
等等?霧凜國少君?許澤安?
西域大王子阿蘇羽熠?
還有…那三閻王阿蘇裴夜?!
這番話讓眾人燒了腦,他們抬頭朝那龐大擁擠的隊伍看去,西域泛光的旗幟在空中飄揚,霧凜國的軍將們皆是水色甲衫,好一派宏偉氣象。
他們這位神女殿下怎麼有如此多的愛慕者?
竟連那心狠手辣的阿蘇裴夜都要爭上一爭?
如此一算下來,那豈不是得從七個男子裏押中一個?
若他們這殿下真要納夫…那不就是…七位夫君?那他們的賭金如何算?是平分還是……
他們真是一個比一個押的多,絲毫不在意折本。
「許安!」
着急而驚喜的呼喚從空中傳來,只見一道金色雲跡猛地划過,直直向那白衣女子落去。
「許安。」
男人天神臨凡的身容上染着些許疲憊,那原本煥發的金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如今卻飽含焦灼,但他一襲金衫長袍,高扎而束的髮絲顯得額外少年。
見到他的到來,許安的眸仁漸擴,不由得多了絲喜色,她微張雙唇略有些愣住。
是詫喜的怔然,是重逢的驚喜。
「阿蘇裴夜…」
她熱淚盈眶的眨了眨眼,他真的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身前了,這一切都不是夢。
阿蘇裴夜也不顧他人是如何的目光,剛落地便邁步沖向前去,在一片愣神與驚色中一把將許安擁入懷裏。
失而復得的一瞬間,他終於見到了白日。
他乾涸的田地,一點一點,生出春芽。
「許安,你可有被傷着?可有被反噬?可有誰讓你受了委屈,這些日子你可安穩?」
阿蘇裴夜一手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一手將她緊抱在懷中,平日裏高傲陰鷙的男人如今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如此大變。
許安還未回答那一連貫的詢問,他便再次出聲,「你那夜去了何處?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為何你不傳信於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找遍了西域,慕安也沒有你的消息…」
「許安,我快瘋了,我真的快瘋了,如果寒妖再尋不到你,我就去地獄找你,你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不要杳無音訊,不要留我一個人,好不好?」
顫抖的聲音裹挾着委屈與害怕,男人的指腹不斷擦着她的髮絲,他的噩夢終於結束了。
許安輕拍男人的背脊,肯定的笑出聲來,「好,日後,我一定不會再離開你了。」
兩人這喜淚重逢的場面讓周圍幾人的神色猛地怪異起來。
北書雲玄不可置信的咬緊了後牙,他的牙齦已然滲出血來,鐵青之色更是從臉到手。
所以…他日後要解決這麼多男人?
「咳…咳…」
輕咳之聲乾澀而虛弱,令許安回過神來,她輕推開阿蘇裴夜的肩膀,微抬頭開口,「阿蘇裴夜,眼下我還有事要解決,我晚些同你說。」
在幾個男人複雜的視線中,她再次朝北書雲玄走去,她伸手替他探脈,輕聲道:「雲玄,今夜宮中的宴席你就留在清玉林的廂房休息,我會派人照看,有什麼事就吩咐他們。」
見許安這關懷的神色,男子勾着淺笑淡淡點頭,這副乖巧的模樣可真是令其餘幾人蹙緊了眉頭。
他抬手輕放在她的手背上,微微擰了擰眉心,「嗯,雲玄會聽話的。」
「放開。」
阿蘇裴夜伸手攬過許安肩側,他將她靠進懷中,讓兩人的手被分開。
他那眸中充斥着狠厲與警示,眼下他已同許安確定心意,他也不再暗裏爭醋,有什麼情緒與佔有欲皆抬上面子說話。
「幾位,別來無恙。」男人輕笑斜睨朝周圍幾人看去,活脫脫一副炫耀之色。
竹俞緩步走來,勾袖一瞬,牽過許安左腕,他抬眸朝女子溫潤一笑,繼而側頭打量阿蘇裴夜那邪味的神色。
「三王子,別來無恙。」
赤金矜貴的眸色與那品月清冷的視線犀利針對,兩人就差磨出火星子了。
「你倆別發瘋,流逸蕭!我讓你幫我墊的錢你墊了嗎?」
許安雙手一抬,將兩人推開了來,她可真受不了這可怕的雄競。
「墊了。」
「那還等什麼,咱收錢去。」
許安一溜煙的從兩人間跑向那主台上,剛碰到銀兩,阿蘇羽熠便如同鬼一般站在桌前。
「許安,你體內的毒可還有餘存?」
「大哥,你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放心,我好着呢。誒,流逸蕭,讓你的人幫我統計一下。」
「你真是連瞧都不瞧我一眼啊,嘶,你這般女子,怎麼就這麼讓人着迷呢?」
阿蘇羽熠厚着臉皮痴痴的看着那瘋狂抓銀兩的女子,真是一舉一動都如此卓越。
「大王子,晚些有宴席,您還是趕緊安排一下您這隊伍在何處休息吧。」
許安捧着沉甸甸的銀兩抬頭笑道,她現在可忙着呢,這麼多錢,賺大發了。
男人靠在桌前,無賴開口,「殿下現在同我笑了,看來我還是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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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我還有事,先不奉陪了,告辭。」
許安無奈的挑了挑眉,眼下什麼都安排差不多了,她要同澤安他們聊聊。
見她跑開,阿蘇羽熠也沒有能挽留的藉口,只好朝身後的幾人招手,「你們幾個去探查一番寒妖邊境的情況,你們去駐守結界,紫蘇,你去傷營。」
「是。」
身着綠衫戴着面具的男子微微鞠禮,他將那炙熱的眸光藏在睫羽下。
見她沒有受傷,依舊那般活脫,他緊繃的心總算鬆了松。
看到阿蘇羽熠與那幾個男人,他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他好像一直都誤會了,許安並非要嫁與阿蘇裴夜,她此時還未確定人選。
想到這,男子輕笑,他竟有些慶幸。
許安走到沈亦眼前,見他那般憂愁,她輕拍了拍他的臉側,「木頭,你又多想什麼了?」
「許安…你可還願與我在一起?」
複雜的思緒盤踞男子腦海,他從不想與任何人分享她的愛,他也不能接受她身邊有任何男子的存在,可他一直都在忍。
「怎麼,現在你叫沈亦了我就不愛了嗎?想什麼呢,晚些我會好好彌補你的,我現下要同澤安說些話,還有那霧凜國少君是何意思?」
許安扭頭找了找那霧凜國的標誌,「澤安何時成他們少君了?你可知道什麼?」
見她那般認真的神色,沈亦那心中懸在半空的石頭算是穩穩落地,可他不想晚些,他現在就有好多話想同她說。
「許安,澤安的事晚些你便會清楚了,我想同你說些話,我……」
「木頭,現在我要處理一些事情,你等着我,我晚些處理完就找你,你就通融通融,可好?」
既這般說,沈也只好咽回了那無盡的思念,他故作淡然的笑出聲,「好,我聽夫人的,只要夫人別忘記我就好。」
「你幫我安排一下雲玄的事,晚些犒賞沈郎君~」
「咳,那夫人別搪塞我。」
「自然不會。」
許安同沈亦揮手,她可得趕緊處理一下那落寞少年的心事。
「竹俞!你去替我瞧瞧我娘!」她大聲喊着,朝澤安奔去。
但她卻忘了,這場上可有個最難糊弄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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