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心中的恐懼瞬間被壓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疑惑與戒備。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借着從帷幔外傳來的昏暗燭光,凝視着果郡王的臉龐,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些什麼。
「何貴人,我鬆開手,你千萬別叫,成不?」
果郡王溫聲商量。
浣碧「唔唔唔」兩聲,發現他可能聽不明白,又重重地點了點頭。
人在他的掌控之下,她除了同意也沒有別的選擇。
浣碧深知即使叫出聲來招來了侍衛,倒霉的也只會是她自己。
皇子的名聲可比一個普通后妃的命要珍貴得多,福寶說過當年李庶人為了不學無術的弘時取了好幾個不受寵答應的性命。
兩人在狹小的帷幔里靠得很近,果郡王的呼吸都噴到了浣碧的臉上。
還有唇上傳來的滾燙熱意,令她渾身發軟,更是無力與果郡王抗衡。
當散發着香味的手掌一鬆開,浣碧便立即手腳並用地退到床裏面,直到後背抵着牆再也無法挪動半分。
「王爺深夜至此,有何貴幹?」
浣碧壓低聲音,儘量不讓自己的緊張泄露出去。
她實在是不明白果郡王為何會如此大膽地出現在她床邊。
這可是在皇上的養心殿,處處都有人守着。
浣碧再凝神一看,發現果郡王身上穿的正是太監服。
看來這人還是有所顧忌的,她瞬間就沒那麼怕了。
果郡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緩步走到梳妝枱邊,拿起一盞未燃盡的蠟燭。
浣碧透過蠟燭,發現他的面容顯得柔和而又深邃。
「我......我只是來看看你。」
果郡王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當日之事,我知道你心中有氣,特來向你解釋。」
「你......你休要胡說!」
浣碧急紅了眼睛,快速打斷他的話。
那一晚是她心中最難以啟齒的秘密,更何況提起這件事的還是另一位當事人。
「你大晚上地過來,就不怕被人看見?」
「你別擔心,我早有安排。」
果郡王笑着解釋。
「蘇培盛染上了風寒,早就回房歇息,新值守的小太監在打瞌睡。」
暗衛守縮在皇上寢宮的橫樑上,暫時顧及不到這邊。
他怕浣碧慌了神,並沒有告訴她皇上身邊有暗衛跟隨。
「不對!你進來了有一段時間,福寶都沒有反應,難不成你將人......」
浣碧越想越覺得驚恐。
她入宮後算是看明白了,人命在有些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果郡王順勢坐在床上,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你瞎想什麼呢。福寶是你身旁的大宮女,我怎會傷了她的性命。」
「你放心,福寶姑娘只是睡得沉而已。」
「我稍後還要回到正殿,不能在這裏久留。」
「你先聽我說,清涼台那夜我也不知怎麼回事,睡到半夜,渾身......再醒來時,你已暈過去。」
「我怕連累到你,就匆匆離開。」
「可後來你一直養病不出,我無法當面致歉。」
「雖不知因何會導致我行事逾越,但你是個姑娘家,終究是吃了大虧。」
浣碧見對方的話語裏確實飽含歉意,便怒目圓睜的質問。
「你說你心懷歉意,可程儀箱子裏的東西你怎麼解釋?那可是我的貼身之物啊!」
她將這話喊出,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我......我是怕你不收,才想了個法子從破碎的貼身衣物上撕下一片放進去。」
「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一時失了分寸,便昏了頭的想對你好。」
果郡王說着說着,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浣碧瞧見他發紅的耳廓,心裏好像被什麼撞擊了一下。
她竟然是果郡王的的一個女人?
隨即她又狠狠地搖了搖頭,誠如他所說,這事確實是她更吃虧。
若是那晚的事情被皇上發現,他們誰都活不了。
娘臨終前曾經抱着她細細叮囑,讓她好好活下去。
這是娘留給她最後的話語,浣碧比任何人都惜命。
分清利弊的她厲聲呵斥。
「既然你想對我好,那為何不乾脆當做咱們不認識?」
「如今為何又處心積慮地出現在我面前,擾亂我平靜地生活?」
果郡王尷尬地解釋。
「我承認曾經是有過這個想法,但我出身皇室,見慣了後宮的波譎雲詭,想為你做些事。」
「錯誤既已造成,我肯定要負責任。」
「若你沒有進入皇兄的後宮,我必定八抬大轎迎你入門。」
「可如今這局面不是我所能左右的,唯一所能做的就是補償你。」
「只要你過得好,我心中的負罪感也能稍稍減輕。」
他說着,從厚厚的太監服下掏出了一個普通的小布袋。
「這裏頭放了五萬兩銀票,是我多年的積蓄,你先拿去用。」
「你放心,我早就命人換成了小額的銀票,五兩、十兩、五十兩和一百兩的面額都有,正方便你使用。」
果郡王怕浣碧不拿,強硬地將小布袋塞入她的手中。
「我知道這錢有些少,待我莊子和店鋪有了進項,再給你送來。」
浣碧呆呆的看着手中鼓囊囊的小袋子,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
若是當年她們手中有銀子,娘也不至於早早的離世。
銀子確實是個好東西,可惜來得有些晚了。
果郡王見浣碧沒有動靜,低頭一看,發現她的下巴上有淚水滴落。
他驚慌地將帕子遞到浣碧面前。
「若是我讓你想起了傷心事,你打我罵我都成,可千萬別哭啊。」
浣碧順手接過帕子,胡亂的擦了幾把臉,哽咽的趕人。
「銀子我收下了,你請回吧。」
「王爺,出了這個門,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吧。」
「可能無法如你所願,我此行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同你說。」
果郡王搖了搖頭,臉上帶着幾分凝重。
浣碧被他嚇了一跳,緊緊的將布袋抱在懷裏。
「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幼時喪母,受盡欺辱,如今還要受你威脅。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崩潰地朝着果郡王喊道,不過所剩不多的理智讓她壓低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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