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舟看着雲姝揶揄的模樣,手又開始痒痒,伸手掐住雲姝臉頰:「你自己知道就行了,還說出來幹什麼,怪沒面子的。」
雲姝一把拍開他的手,橫了他一眼:「我都多大的人了,你別跟逗小孩子似的......再說,你自己打得這個主意,還怕別人說?磊落一點兒行嗎?」
季寒舟點點頭:「行啊!我磊落一點,那還等什麼,趕緊出發,咱們幫你師兄一把,祝他早日抱得美人歸!」
被季寒舟拉出門的雲姝也覺得聽荒唐的,她竟然真的跟着季寒舟出來了,出來當月老撮合阮宗和呼延塞雅......
季寒舟對他們的行蹤可謂是了如指掌,很快就從手下那裏得到了消息,今天呼延塞雅要去和風樓吃醉蟹。
閔梁是遊牧民族,那邊都是茫茫草原,水源雖然不算稀缺,但是海鮮河鮮一類的比較少。
而醉蟹這樣要求食材必須十分新鮮,製作如此講究的菜品,閔梁自然是沒有的。
呼延塞雅出門不愛走排場,通常都是幾個隨從跟着,阮宗自然陪伴左走。
季寒舟帶着雲姝去到和風樓的時候,在樓下看到了幾個熟面孔,三個是呼延塞雅身邊經常跟着的隨從,還有一個是阮宗身邊那個很不起眼的小跟班。
季寒舟和這家掌柜的有些交情,沒有驚動那幾個護衛,沒走前門,而是帶着雲姝從後廚進去了。
雲姝還沒去過和風樓的後廚,一進去就被一陣香味吸引了。
季寒舟一下子忘了自己的來意,拉着雲姝到後廚去開小灶了。
「喲,世子來啦?」
大廚跟季寒舟打招呼。
雲姝挺好奇的:「你連和風樓的大廚都認識?」
季寒舟還沒回答呢,那大廚呵呵一笑:「那可不,我在軍中的時候,最開始就是世子那個營的廚子呀!」
雲姝吃了一驚,看向季寒舟:「軍中的廚子還能有這本事,來和風樓做大廚啊?」
那眼神,像是在問季寒舟,你是不是動用強權把人塞進來的?
季寒舟道:「那可沒有,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是軍營的伙夫了,我那會兒身上有暗傷,大夫說注意飲食,但是軍營里的伙食......後來被他發現了,就給我開小灶了,他那會兒還不知道我身份呢。之後他幹得不錯,大勝之後論功行賞,他跟我說能不能放他回京都來做廚子,他膽子小,不想呆在軍營了,我就答應了。」
那胖胖的大廚面相很和善,笑眯眯道:「世子沒有從軍那會兒,先前的將領沒骨氣,不敢打,天天被敵軍追在後面揍,雖不說大敗,但人員一直有傷亡,我家呢,就我一個男丁,那年正好征軍到了我家,我必須得去啊,但我膽子小,後來得了世子赦令就回來啦,我死去的爹就是名廚,我麼,也不賴,嘿嘿。」
那胖廚子說着,乾脆利落做了一晚炒飯端過來:「世子和夫人常常?今兒有貴客預定了醉蟹和一堆海鮮河鮮,都是新鮮貨,我一樣取了一些,給做了一盤海鮮炒飯。」
雲姝眨眨眼,沒想到胖廚子會用這個招待他們,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季寒舟接了過來,舀起一勺送進雲姝嘴裏:「他這人,做菜不講究什麼固定的菜品和樣式,有什麼食物他就做自己覺得好吃的東西,他既然說這個好吃,那就一定能最大程度發揮食物的美味之處。」
雲姝嘗了一口,眼睛都睜大了,十分不可置信。
她本想着那麼多種海鮮拼湊在一起,炒一碗飯,說不定很腥氣,可是這一嘗,簡直驚為天人,不僅一勁兒都不腥,入口還全是海鮮的鮮甜。
這一碗,既滿足了舌尖的味蕾,又填報了空空如也肚子,真是實在又美味。
這兩人此刻也是一點兒都不講究,端着盤子在角落找了兩個小馬扎,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個人吃一碗格外香,沒一會兒就只剩幾口了。
就這時,廚房門口跑來個慌慌張張的小二:「掌,掌柜的!出事兒了!樓上那貴客跟人吵起來了!」
掌柜的本來想跟季寒舟寒暄幾句呢,可是季寒舟一直在吃飯,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了,一聽外頭出事了,還是貴客出事,一下子也有點兒慌。
「怎麼回事?說清楚!」
小兒扶着跑歪了的帽子,氣喘吁吁道:「那貴客不是定了醉蟹麼,這個季節蟹子不肥,能挑出來做的不多,那貴客也是阮大人發話了才找來那麼一點兒,就做了一盤......」
掌柜的急得跺腳:「說重點呀!」
「哦哦哦,那一盤正準備端進貴客包間,被乘風鏢局的劉鏢頭看見了,硬是也要來一盤,可是只有一盤啊,他便出錢要買。」
「那貴客在裏頭好像聽見了,就不樂意了,也是巧,阮大人不知道買什麼去了,只剩那個貴客,就跟劉鏢頭吵起來了......」
掌柜的急忙要去處理:「我知道了!走!去瞧瞧!」
季寒舟一聽有樂子,也顧不得吃東西了,把最後一口餵進雲姝嘴裏:「走,咱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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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姝稀里糊塗吃了一萬海鮮炒麵,又稀里糊塗被拉着上樓上雅間,反應過來的時候被季寒舟拉着縮在了樓梯的拐角處,堪堪能看到那邊的動靜。
只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鬍的中年男人,正指着呼延塞雅:「你一個外族還吃什麼醉蟹,你吃過嗎?吃得明白嗎?別暴殄天物!老子今天心情好,要多少銀子你只管開口!這一盤子我買了!你一個小姑娘自己上酒樓吃什麼?不如陪我一起吃,還白得銀子,這買賣划算吧?」
呼延塞雅這輩子最恨別人說她是什麼不開化的蠻族,更恨這種看不起女人,把女人當玩物一樣的臭男人。
呼延塞雅看着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上菜小二,又看了一眼他手裏那盤醉蟹,突然道:「我吃不明白?那看來你很懂吃了,比我講究,我也不要你的銀子,送你吃吧,好好吃啊,連螃蟹殼都別給我落下!」
說完,發力一腳提向盤子,直直砸向劉鏢頭!
劉鏢頭也沒想到一個女人能有那麼好的腳力,更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一個不妨,盤子直直朝他臉就飛過來了。
劉鏢頭畢竟在外走鏢,功夫還是不錯的,沒有被拍一臉,只是再怎麼躲避,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淋了一身湯湯水水,剛做好的醉蟹也落了一地。
呼延塞雅「嘖」了一聲,「你不是想讓我陪你吃飯?我餵你呢,你怎麼不張口接着?瞧瞧這掉了一地了,暴殄天物啊,我就是餵給一隻狗,它也知道這嗟來之食,是要張嘴巴接的,你個豬狗不如的玩意兒,還來老娘這裏撒潑,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是個什麼東西!」
呼延塞雅那一張嘴利的,聽得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沒想到這麼個年紀輕輕的少女,罵起人來比那街頭的潑婦還難聽。
劉鏢頭也是反映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對方在罵,還罵的那麼難聽!
一瞬間臉色漲紅:「你個臭娘們兒!老子今天不讓你長長見識,你都不知道這京都天子腳下,不是誰都能撒野的!」
呼延塞雅才不慣着他:「這麼看不起女人,你不是娘兒們生的?那你是誰生的?豬狗都生不出你這糟心玩意兒!」
雲姝聽得津津有味,冷不防季寒舟捂住了她的耳朵。
雲姝着急,巴拉他的手:「幹嘛呀!正精彩呢!」
季寒舟直搖頭:「這罵的也太髒了,我怕你學壞了!」
雲姝拍他手臂:「別鬧。快打起來了!」
剛說完,那邊劉鏢頭已經沖了過去。
季寒舟微微皺起眉頭,「嘖」了一聲:「麻煩了,這劉鏢頭功夫比呼延塞雅要好。」
話落,兩人已經打了十幾個來回,呼延塞雅是女人,輕巧靈活,但劉鏢頭雖然看起來魁梧,動作卻一點兒都不笨拙,相反,其動作之快跟呼延塞雅不相上下,又比呼延塞雅更加迅猛。
雲姝這個不懂武功的都看得出來,呼延塞雅漸漸落了下風了,一時間有些着急,推着季寒舟道:「你上去幫幫忙吧,她可是公主,要是出個什麼好歹......」
季寒舟不為所動,朝樓下怒了努嘴:「這事兒怎麼能我上呢?英雄救美的人這不就來了嗎?」
只見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提着兩個油紙包,裏面不知道是糕點還是什麼別的,正是消失不見的阮宗。
阮宗剛進來,就聽到樓上的打鬥之聲。
這和風樓大廳中空,往上能看到二樓走廊,就見呼延塞雅正跟人打得不可開交。
恰在這時,呼延塞雅被劉鏢頭抓住了一個破綻,眼看着就要狠狠一腳踢向呼延塞雅腹部!
樓下阮宗將手中油紙包往天上一扔,施展輕功一個縱躍飛上二樓,在劉鏢頭的腳踢到呼延塞雅之前,狠狠一個飛踢朝着劉鏢頭小腿上踢去。
咔嚓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傳來,緊接着是劉鏢頭一聲慘叫。
呼延塞雅也好不到哪兒去,剛剛為了躲避那一腳,她一半身體已經伸出二樓憑欄之外,這兒又被劉鏢頭一聲慘叫嚇到,整個人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
阮宗伸手,堪堪摟住呼延塞雅的腰,旋轉半圈,扶着呼延塞雅穩穩落地。
與此同時,之前被拋出的兩個油紙包,也安安全全落回阮宗另一隻手中。
季寒舟直拍大腿:「這招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哎呀風頭都被搶走了!」
雲姝轉頭看他:「你又不幼稚啊!」
季寒舟指指阮宗和呼延塞雅那邊:「幼稚又怎麼樣?管用不就行了唄?你看看呼延塞雅那個小眼神,滿臉都是心動啊......」
雲姝順着季寒舟的手指看過去,呼延塞雅還被圈在阮宗懷中,正微微抬頭看着如神兵天降一般的男人。
而阮宗也注視着懷裏的呼延塞雅,半晌才鬆開手,將油紙包提到她眼前:「你要吃的桂花糕,剛出爐的,這會兒溫溫的正好。」
這下雲姝也點頭:「這是個女人都會心動呀。」
季寒舟又去捂住她的眼睛:「有家室的女人不許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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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姝又去拍他的手,很好奇後面的發展。
這一出英雄救美,看得周圍人都津津有味,只有一旁抹着額頭上冷汗的掌柜的,覺得大事不妙了。
「阮大人,這......這......」
又看向地上哀嚎不止的劉鏢頭,很是焦急。
地上的劉鏢頭指着阮宗:「阮宗!你明知道我是誰還敢下那麼重的手,我看你是誠心不想混了!」
阮宗點點頭:「知道,翰林院首新娶的小妾家中的兄弟麼,我認得你,我還想問問你姐姐呢,嫁一個能當自己爺爺的男人究竟圖什麼?」
這事兒也是之前京都的一樁八卦。
翰林院首已經年近七十,還突然娶了一房十八歲的小妾,生生氣死了原配,當時一度成為京都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後來季寒舟回來了,大家的視線才被轉移過來。
劉鏢頭啐了一口:「關你屁事!你只需要知道你要倒霉了就行!」
「倒霉?」阮宗像在看傻瓜一樣看着劉鏢頭:「你現在回去告狀吧,你就說這腿是我打斷的,順便告訴你那好姐夫,你的腿是為什麼斷的,是因為你出言不遜,惹了我身邊一個漂亮的外族女子。」
「我等着翰林院首親自登門,感謝我用一條腿,換你一條狗命。」
阮宗說得可是大實話。
他不過是一個官員的親戚,而現在正是兩國談判的關鍵時期,他今天那腳要是真的踹在了公主身上,那還真是小命不保了。
劉鏢頭罵罵咧咧就要去告狀,一旁的隨從扶着他小聲道:「最近不是閔梁使團進京嗎?難道這是......」
劉鏢頭嗤笑一聲:「怎麼可能是公主?人家喜歡是兵馬大元帥季寒舟,可不是阮宗這個只剩半條命的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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