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嚳?」祁正看着那張壁畫上的人像,腦海中不禁的浮現出一張古人的畫像,「跟我想像中的帝嚳有點差別啊。」
「畫嗎,肯定跟現實有點出入的。」
「差距不至於這麼大吧。」祁正一陣無語,這畫像上的人與自己見到的古代人物畫像簡直沒有什麼關係。書上印製的帝嚳的畫像可以說是一位謙謙君子,至於這裏的壁畫......
凸顯的胸肌,壯碩的臂膀,形似八塊磚頭的腹肌還有滿身的腱子肉,怎麼看都不像是帝嚳的形象啊。
祁正嘴角抽了抽,轉過頭開始觀察身處的大廳。面前不遠處是一個櫃枱,櫃枱的正中間畫着一個圓形的圖案,看樣子應該是鍛造師協會的徽章。圖案正中間一柄劍和一個錘子交叉放置,下面是一個鐵砧,周圍圍着一圈齒輪相互咬合,有一段還替換成了彎曲的彈簧,包圍着裏面的圖像。圓圈的中心上方的五個不同位置用十分具有凌厲感的鋒利筆法書寫着「鍛造師協會」幾個字。
櫃枱旁邊掛着一連串的指向標,木質的箭頭直指不同的方向,引領人們走向不同的部門。
祁正環顧四周,發現金屬的顏色似乎是這裏的主色調,不管是牆壁還是物品大多都是一種泛着金屬光澤的光芒,仿佛都是由金屬打制而成。天花板整體顏色偏黑,但是能看到一顆顆的燈光點綴其中,如同深夜的一顆顆星星,照亮着身處黑暗中的人。
越過櫃枱,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十幾道門均勻的分佈其中。長廊的盡頭是一個噴泉,似乎聯通着四五條道路。周圍被擺滿了無數綠植,充滿生機的綠色襯托着這裏的氣氛。
正當祁正沉浸在欣賞這片他從未踏足的土地的時候,苗遠清了清嗓子,走到祁正的身旁,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歡迎來到第二個中海。」苗遠拍了一下祁正的肩膀,「歡迎踏足非凡者世界。」
「這裏,是魔法部嗎?」祁正喃喃道,眼神中卻是遮掩不住的驚喜。
「不,這裏是鍛造師協會總部。」苗遠抬起頭,眼神直直的看向前方,「這裏是「金府」。」
「金府?」祁正用眼神打量了一下周圍的,「這形容還真像,有點接地氣。」
「這是以前的名字了,立國之後就廢掉這個名字了。」苗遠咳了一咳,「不過那些老傢伙們還在叫這個名字。」
他看了一眼手錶,繼續道:「時候不早了,我帶你去辦入會手續。」說罷,苗遠朝着箭頭指向的人事部方向走去。
.......
「姓名?」
「祁正。」
「年齡?」
「十六了。」
「身份證件帶了嗎?」
聞言,祁正從包中掏出一份身份證件遞給面前的男人。
「原戶籍是......青山市?你是青山市的人?」面試的人的表情裏帶了一絲凝重,「你是什麼時候離開青山市的?」
「剛離開,昨天剛到中海市。」
「你剛剛經歷了青山市大災難?」
「嗯。」
男人的表情愈發的嚴肅,聽完祁正確切的答覆之後便直接匆匆的從身後的門離開了房間。
看着面試官離開房間,祁正腦海里幾乎是空白的。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在幹什麼?」
此刻的祁正整個人都是懵的。這才剛剛開始面試啊!你怎麼就直接出去了呢?他現在很無奈,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扭頭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房間不大,擺設也很簡潔,兩張辦公桌,幾把簡約式的椅子,幾盆綠植被擺放在房間的不同位置,絕大多數都是綠蘿,還有一盆擺在桌上的多肉。有一扇窗戶,窗外是大片的植被叢,哪怕祁正在房間的中間也能嗅到從窗口湧進來的新鮮空氣混雜着雨後空氣的味道。
正在祁正觀察着窗外的景象的時候,面前的房間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披白色長袍、腦袋全都被兜帽遮擋着的人緩步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的正是剛才的面試官。
「就是他嗎?」那人指着祁正回頭向面試官問了一句。
面試官急忙點點頭,道:「就是他。」
「行了行了。」那人揮揮手,想要將面試官趕出房間,「出去吧,剩下的交給我來就行了。」
祁正就默默的坐在了那裏看着兩人,直到那名白袍人影獨自一人坐在了桌前用一種審視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了祁正一眼。
「青山市人?」
「嗯。」祁正看不到他兜帽下的臉,但直覺令祁正不自覺的的打了個哆嗦,身上的汗毛也同時立起。他低頭看了自己胳膊一眼,發現雞皮疙瘩已經爬滿了自己的手臂。
「你經歷了青山市大災難?」
「嗯...」祁正的聲調裏帶了一絲遲疑,「似乎是不願回想那段時光。」
「雖然說這樣會有點揭你的傷疤,但是你能不能給你講一下那天的遭遇?」那人嘆了口氣,聲音里來着些許的疲憊和蒼老,「有關青山市的消息太少了,我們希望能從倖存者的描述當中拼湊出當時災難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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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的真相?」祁正聞言眉頭一皺,「這真相不是已經查明了嗎?我在發生災難之前連非凡都不知道,還是我的老師苗遠告訴我的。」
「苗遠啊。」他晃了晃腦袋,「他還是我派過去的呢。我看過他的行動報告了,你就是他說的那個孩子吧。你可能不知道,他的任務負責尋找的那四名非凡者的職責是追殺一名帷幕的高層,但是他們的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巨靈的屍體下,以及他們追殺的那名墮落者到底去了哪裏等等等等,這些現在都是一個未解之謎。而我們的目的就是從你們曾經注意到的細節里尋找這些疑惑的答案。」
「未解之謎嗎......」祁鎮點了點頭,張開的手緩緩握起,深呼吸了一口氣,「那我儘量把我記憶中的細節描述出來。」
「等等,你是跟着苗遠學習非凡知識的,是吧。」
「對。」祁正點點頭,「有問題嗎?」
白袍人搖了搖頭,道:「沒事,你的陳述差不多都被他記下來當作報告交上來了。我們節省一下時間,我提問,你回答就行了。」
那人聲音雖然有些蒼老,但語氣依舊十分溫和,就像是一棵古檀樹製成的香,雖然有些年頭了,但香氣依舊柔和。
「你說你曾經在災後的青山市廢墟中見到過一名手持着提燈的老人?能仔細描述他嗎?」
祁正沉默了一會,回想着那名身着如同乞丐的老人,緩緩開口道:「我是在災難幾天後的一個夜晚遇到的他,當時他在廢墟里,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在幹什麼。他打扮的就像是一個剛從廢墟里爬出來的遇難者,渾身破破爛爛,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布料,他的臉很蒼老,就像是一塊全是褶子的老樹皮,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覺他就好像是一張被折過無數次的紙,皮膚皺的就要從他的身上掉下來一樣。但是他的頭髮和鬍子都很白,雖然有點亂,但是完全不像是經歷過災難的人。他在廢墟里走的很從容,就像是在參觀一樣,一邊漫無目的的走一邊看。我在那裏遇到他之前受過一點傷,他用幾個我看不懂的陣法治癒了我身上的傷,再加上我看到他手裏那把提燈的時候感覺腦袋裏被灌輸進了無數的知識,所以我懷疑他是一名非凡者。」
「嗯,跟你之前描述的幾乎一致。」那人點了點頭,翻過一頁紙,「那盞燈又是什麼樣子的?」
「那盞燈嗎?」祁正想了想,繼續說道,「整體上看上去就是一盞普通的提燈,但是顏色是那種泛着金屬光澤的黃色,我感覺像黃銅,但是那盞燈里的火苗讓我感覺很詭異,是那種很金屬一樣的銀色,看上去不像是火苗,更像是一塊在跳動的火焰形銀塊。當時我看到那點銀色的火焰之後腦袋裏就多出了很多知識,有些是我學過的,再有一些是我聽說過的,甚至還有我連聽都沒聽說過的。當時我就呆呆的看着那盞燈愣在那裏,他可能看到我一動不動之後就移開了那盞燈,然後我的意識就恢復了。」
那人聽着祁正的話在紙上再添了一句話,然後從抽屜中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徽章放到了桌面上,再次開口問道:「你對神話故事的看法是怎麼樣的?」
「神話故事嗎?」祁正的眉毛一挑,「在認識到非凡世界之前,我以為神話故事不過就是人們杜撰出來的一些信仰和崇拜,但是現在我感覺很多神話里的神仙或者是怪物都有可能是非凡世界裏的產物。有可能是非凡者施展力量的時候被人看到,也有可能是由於其他的原因被普通人所知曉,從而流傳到了人們口中,所以在普通人的世界裏流傳出了這些神話。」
「哪......克蘇魯神話呢?」
祁正聽到後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各種長滿觸手和眼睛的令人反胃的形象。
「克蘇魯......」祁正咀嚼着這個詞語,它的形象確實和現在的非凡世界太過於相似,以至於在他剛剛回想起這個神話的時候甚至思考了一下這個體系的神話是不是用來向世人解釋非凡世界的面紗的。觸手、囈語和瘋狂,這些真的和非凡世界裏的描述以及祁正的親身體驗太過於相似了。
「他們的原型不會就是...」
「是。」那人直接給出了確切的答覆,「準確來說不是原型,而是真實存在的切切實實的不可名狀者。曾經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心試圖利用儀式溝通那些世界中的神明、不出意外的,他們全部都瘋了,甚至還有一些變成了不可描述的噁心怪物。現在所有踏入了非凡世界的人都會接到警告,嚴禁探索任何有關克蘇魯神話的事情。」
「嘖嘖嘖。」祁正最終發出幾聲他也不知如何描述的聲音,內心卻不禁感嘆想和非凡世界的恐怖之處。」
那人將桌子上擺着的徽章向前推了幾分,道:「拿着吧,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鍛造師協會的編外人員之一了,出門右轉第二個門口登記一下你的基礎信息。」
「謝謝。」祁正急忙走上前接過那枚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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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是學生是吧?」面前的人瞅了祁正一眼,沒等他回答繼續說道,「現在你的時間不是很充足所以協會對你們會有一些特殊的關照,等下去登記信息的時候記得問一句,對你們來說可能會有大用。」
祁正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房間。
看着祁正走出房間,那人便摘下了套在頭上的兜帽,潔白的兜帽下是一張極為不協調的臉,他的臉從左到右展現着不同年齡的樣子,最左側是那種佈滿皺紋的蒼老,向右則逐漸變得年輕,逐漸變得紅潤,也變得更加飽滿,最右側看起來只有十幾歲大小,頭頂的頭髮和下巴上的鬍子也都從左到右露出一種從白到灰再到黑的過渡。他一個人的臉上仿佛有千百個他有仿佛有千百個不同的時空。
他抬起手,翻過自己面前的祁正的檔案,底下露出了一個牛皮紙袋。紙袋的封口已經被打開,隱隱約約露出了裏面的材料,是一沓紙。
他將牛皮紙袋中的材料抽出,慢慢的閱讀着上面的文字。
注意!注意!注意!!!
疑似掌握智慧靈途的最高格位者!
特點:外貌大多為一名老人,常穿着帶兜帽式的斗篷,提一盞手提燈,手提燈燈芯火焰一般為帶有金屬光澤的銀色,該對象行為不可預判。
注意:1.該對象行為不可預判,但暫未展現對人類的惡意。
2.該對象不可收容!
3.不可用靈性視野直視該對象!
4.長期觀察可得,該對象前身為人類,暫未展現強烈污染性。
5.該對象疑似掌握真理之門,其每次出現常伴隨大量不可預估的知識。
6.面對該對象需展現足夠的尊敬,不可對其展現蔑視、侮辱、粗魯及其他負面狀態,其很有可能為智慧之神的化身。
坐在桌後的那人嘆了一口氣,喃喃道:「您又去那裏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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