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不對,衛軍兄弟,難不成這裏面有詐?」
宋老狗也是個機警的人,見李衛軍現在哪還有先前愚鈍懵懂的模樣,活脫脫是一個狡黠的狐狸。
顯然,這煮熟的飯裏面有砒霜呀,而且還是這個笑面狐一手炮製的砒霜,
「這就說得通了,我就說嘛,天底下哪有不偷腥的貓?那小村姑暗示的這麼明顯了,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裝傻充愣。」
不同於宋老狗的後知後覺,此刻仍然沉浸在美妙幻想中的許大茂,正着急忙慌的一步一步進套。
罐頭村橋頭洗衣處。
一個長相嫵媚,身材風韻飽滿的婦人,正翹首以盼地望着罐頭村石橋。
這年輕婦人卻不一般,穿着件碎花小涼衫, 漆黑的麻花辮子乖巧的綰在耳後,扁起褲腳露出那一節白生生的小腿,一顰一笑,盡顯成熟風範。
「秦淮茹,等這麼久了,怎麼還不見那憨貨上鈎,該不會那人起了疑心吧,萬一他不上套,你之前答應我的雪花膏,順祥齋的糕點,還有北海公園划船該不會都不算數了吧。」
這貌美婦人左等右等不見獵物,反倒是被火辣辣的太陽曬得額頭竟是汗水,一臉埋怨的朝身後一塊巨石問去。
而躲藏在巨石後面的秦淮茹,眼見這種情況,心裏也是奇怪。
按理來說許大茂那種急色的人,知道了這種好事兒,一準是馬不停蹄的過來,怎麼耽擱了這麼長時間?
正想着呢,跟秦淮茹一起躲在石頭後面的蔣英英公婆二人,一個拿着鋤頭,一個拿着鐮刀,悶聲悶氣的說。
「姑娘,我大兒媳婦說的對,那人要是不來的話,你答應的錢也得給,我大兒子雖然沒了,但是二兒子還等着這錢娶媳婦呢。」
「我的老嫂子,您別急呀,錢少不了,我跟英英是好姐妹,那是親如一家,忽悠誰也不能忽悠家人們呀,只要把那姓許的給誆來,合適的時機你們再跳出來抓人,把這事兒鬧大了,答應的錢一分不少。」
秦淮茹雖然心裏焦慮,害怕許大茂那邊出了茬子,但是為了穩住蔣英英公婆二人,卻仍然不敢流露出一點恐慌。
最開始秦淮茹找到蔣英英的時候,發現蔣英英還真成了寡婦,她丈夫馬開山夜裏趕驢車的時候,連人帶驢淹進了河裏。
結果驢識水性浮上來了,馬開山不識水性,也浮上來了……
而一聽說隨便設個局,搞個仙人跳有這麼豐厚的報酬,蔣英英還沒答應呢,她那聽牆角的公婆二人率先坐不住,應承了下來。
按照公婆二人的想法,給大兒子娶媳婦已經掏空家底,結果卻打了個水漂,連一粒種都沒留下,是個賠本買賣。
現在正愁二兒子談婚論嫁的事兒呢,一天有錢可賺,有布票可拿,那叫一個怦然心動,不就是讓大兒媳婦配合着演場戲嗎?
反正一個寡婦又不是自家人……
這買賣,值!
就在眾人等的昏昏欲睡,煩躁不已時。
嘴裏饞着直流口水的許大茂,猴急猴急的跑到了橋頭。
定睛一瞧,果然發現橋頭汲水,漿洗衣服的地方居然真有個美貌婦人,穿衣打扮也是清涼的不行。
正我見憂憐的用木槌費力的錘洗衣服,每一次捶打,曼妙的身姿都好像捶打在許大茂心上。
「乖乖,這是丫頭?這是丫頭她媽吧!」
許大茂咽了口唾沫,看着一舉一動盡顯成熟風範的蔣英英,一時間有些遲疑不定。
但是又觀望了一下四周,發現確實沒有旁人像丫頭,許大茂茫然了。
「沒把頭髮盤起來,梳着麻花辮子,這該不會真是個大姑娘吧?李衛軍這啥眼神呀,那麼大一個姑娘,愣是說成小丫頭,哪裏小了?」
而一旁等候多時的蔣英英,好不容易見到一個獐頭鼠腦,穿着制式褂子的男人過來,也有些拿不準主意,但當看到石頭後面的秦淮茹,露出確認無誤的手勢之後。
「哎喲!」
蔣英英瞬間有了主意,裝作腳底打滑似的,唉喲一聲摔倒在地。
許大茂正低頭瞎琢磨的時候,忽然聽到耳邊傳來的痛呼聲。
頓時眼前一亮,忙不迭的跑上前。
「丫頭她媽這是摔到了?」
湊近之後,看着側躺在浣衣木板上,楚楚可憐的蔣英英。
許大茂心都化了,眼都花了。
顫顫巍巍的扶起來問了句:「這位女同志,洗衣服當點心,萬一掉進河裏的話……」
蔣英英見許大茂眼神直勾勾的,哪裏不知道這人心裏在打什麼主意?
趁着起身的功夫裝作不小心的解開了領口,嬌滴滴的道:「好同志,我腳崴了,動不了,你能幫幫忙,幫我把洗好的衣服拿着,扶着我回家,順便到招待所找一個叫李衛軍的放映員嗎?」
「李衛軍!」
聽到這,許大茂心中的石頭落了地,知道眼前的小可憐就是李衛軍口中的瘋丫頭,頓時吞咽了口唾沫。
「成,我這就幫你拿着衣服,扶着你回家,至於說找放映員……」
許大茂自告奮勇的拍了拍胸脯:「不用到村部找放映員,放映員就在眼前,我叫許大茂,就是來罐頭村放電影的放映員,你看我這還有介紹信呢,是如假包換的放映員,能定額吃皇糧呢。」
「呀,真是城裏來的放映員呢,太好了,我叫蔣英英,在家排行老六,你叫我英英和小六子都成。」
蔣英英一聽說確實是許大茂這個冤大頭,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轉,走了沒幾步嬌滴滴的說。
「許大哥,我腿軟,使不上力氣,要不你扶着我到那邊小樹林歇一會兒吧。」
事情進展這麼迅速,許大茂嘿嘿一笑:「沒問題,大茂哥我呀,沒別的愛好,就是心疼女同志,見不得女同志受委屈,不過英英,你身上好香呀,聞着真舒服,要是抹上雪花膏,那淡淡的香味兒連貂蟬都比不過。」
「真的呀?許大哥是城裏來的放映員,應該不缺錢和票吧,那豈不是要多少雪花膏就有多少雪花膏,誰要是能夠嫁給許大哥,那該多幸福呀。」
「那當然了,你大茂哥錢有的是……」
沒有察覺到異樣的許大茂,仍然是樂呵呵的說道。
全然沒意識到,離陷阱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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