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英英這話看似在誇獎,實則上在秦淮茹婆婆聽來,簡直是像插在心頭的刀一樣,攪來攪去,陣陣酸痛。
若是可行的話,她放着舒舒服服的好日子不過,怎麼可能深更半夜還坐在縫紉機前,縫縫補補,做一些針線活補貼家用,這不純粹都是秦淮茹威逼着的嗎?
但凡是她敢說個不字,秦淮茹那邊就要鬧情緒,一哭二鬧三上吊倒不至於,可光是要拋家棄子,另謀高枝,就已經讓賈張氏苦不堪言了。
別的不說,現在賈家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時候,諸多不順之處,秦淮茹要真是狠下心像何大清一樣跟人私奔,只留下賈張氏跟棒梗等老弱婦孺,賈家這些人就算是能領街道救濟,境遇好不到哪裏去。
更別提,沒個年輕主心骨了,棒梗年紀尚小,賈張氏自己又是一大把年紀了,萬一說中途出個意外,她撒手人寰倒是沒什麼,可留下棒梗,小當,槐花,能不能安然長大都是個問題。
賈張氏雖然說脾氣和秉性都稱不上什麼好人,但對於賈家傳承,這一點還是非常看重的,秦淮茹真是吃准了自己婆婆,一門心思的想着賈家的香火,所以這才有恃無恐。
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清楚明白眼前困境的賈張氏,面對秦淮茹的所作所為,能採取的舉措除了沉默之外,更多的也就只能在心裏暗自咒罵一陣。
但心裏就算再狠毒的話又沒用處,對秦淮茹的殺傷力等同於無,罵的再狠又造成不了實質性傷害。
冷冷的瞧了一眼蔣英英,賈張氏漫不經心的抬起頭,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除此之外,再沒有心思搭理秦淮茹這個鄉下的什麼姐妹。
在賈張氏看來,秦淮茹在秦家村都是一水的窮親戚,土裏刨食,大多數都是一些破落戶,給賈家又提供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反而到京城辦事的情況下,時常來南鑼鼓巷落腳,秦家那邊的親戚,跟累贅沒什麼區別,唯一能派得上用處的地方,估計就是秋收時家裏有些存糧了。
先前賈東旭活着的時候,秦淮茹為了顧及家裏的開銷,每次等到收糧食的農忙季節時,都會回趟娘家,一方面幫忙幹些農活,掙些工分,另一方面就是打秋風,棒子麵窩窩頭,五穀雜糧什麼的,只要能下肚,什麼都不挑。
現在不知怎地,這秦淮茹不願意到秦家村再打秋風了,寧願家裏自己多攬些針線活,到黑市裏面換糧食,也不願意再到秦家村那裏找救濟,倒是一件咄咄怪事。
賈張氏哪裏清楚,經過李衛軍的點撥,秦淮茹此刻早就釐清楚了頭緒和思路,清楚明白,賈家生活過的就算是再舒坦,那依舊是姓賈,碰到關鍵時候,危難之時,真正能依靠的仍然是娘家這邊。
更別提這些年因為一直回秦家村打秋風的緣故,秦淮茹早就把七大姑八大姨什麼之類的親戚得罪光了,眼下正想着辦法儘快緩和緊張的關係呢,怎麼可能再會像往常那樣火上澆油,慣例一樣的打秋風。
「嘿,這老太太,不願意在家借宿就不願意唄,冷着一張臉做什麼,搞得誰稀罕似的,秦淮茹,那我可走了,你家婆婆不歡迎,我可不受這個委屈。」
蔣英英眼見熱臉貼了冷屁股,心裏自然是頗不自在,再加上季小桃的事情又是一肚子憋屈惱火,此刻看着一臉仇視的賈張氏,新仇加舊怨,自然是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早知道事情這般不順利,她就安安心心,老老實實的在罐頭村等李衛軍的消息得了,何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從中午進程一直到現在,躲躲藏藏,沒個落腳的地方不說,連米水都沒打壓,那是又飢又渴。
此刻又被坐了冷板凳,不由覺得賈張氏面目可憎,剛準備扭身離開,秦淮茹則是慌忙拉住這個昔日的好姐妹,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賈張氏。
「你也是,明明自己嘴上說的忙的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那就老老實實繼續踩縫紉機唄,非要黑着一張臉做甚麼,英英又不是外人,她是我幼時的玩伴,現在的好姐妹同志,你要是不歡迎她進屋,那我可不答應。」
秦淮茹語氣頗為認真,賈張氏見此情況,剛想破罐子破摔,放上幾句狠話,但是話到嘴邊,似乎又想到什麼難處和事情一般,只得長嘆了口氣。
無奈沮喪的說:「哪有不歡迎的事情,我這不是想到難過的事了,好兒媳咱家現在你說了算,我肯定是沒什麼意見和反對呀,只不過我可最後提醒你一句,蔣英英沒有介紹信,不能夠在京城逗留,萬一被街道辦王大媽發現……」
見賈張氏拿街道辦來說事,秦淮茹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這種事情,你放心好了,李衛軍,大不了明天再給街道辦打聲招呼唄,介紹信的事情好說,又不是什麼危險分子,一個可憐巴巴的女同志能有什麼危險,你就放寬心,別忘了把縫的仔細一點,針腳密一些,省得人家又抱怨說太鬆散,不捨得用料。」
秦淮茹說完這話,滿心歡喜的拉着蔣英英回屋,甚至把櫥櫃裏賈張氏原本準備好要吃的夜宵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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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窩窩頭,一小碟鹹菜,再加上半條不捨得吃的鹹魚。
這把一旁忍氣吞聲的賈張氏氣的實在是夠嗆,她最近這段時間又忙軋鋼廠的事兒,又忙家裏的事,有時候甚至連早餐都來不及吃,頭暈眼花,偶爾還會出現低血糖的症狀,好不容易弄點宵夜,吃完之後省了第2天的早餐了。
結果秦淮茹這倒好,這麼自然的把宵夜拿給了那個罐頭村的村姑。
賈張氏儘管氣的是目呲盡裂,但是話到嘴邊,卻是柔柔弱弱,一句可憐巴巴的話:「淮茹呀,我覺得肚子也有些餓,你看這窩窩頭,能不能給我留些。」
面對婆婆的懇求,秦淮茹卻是充耳不聞,像極了苦情戲裏面的地主老財:「沒事,你身寬體胖脂肪多,再加上血壓高,血糖高,這是富貴病咧,多餓上幾頓就當是減肥了。」
「我……」
聽着秦淮茹這無恥至極的話,賈張氏氣得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但卻挑不出半點反駁的理由。
看似好心的關心自己身體健康,實質上不就是讓她少吃點,餓了就沒那麼多事兒了。
但身材臃腫的人貿然減肥,哪有那麼容易,真以為人人都是賈大導演呀,一減能減半扇子重,整整一百來斤,攤下來的話,一斤肉能值幾千萬。
「淮茹,我喜歡吃清淡的,鹹菜鹹魚油腥太重,你看有沒有雞蛋啥的,吃個水煮雞蛋,荷包蛋都成。」
蔣英英一個白天米水未打牙,那是飢腸轆轆,然而看着面前的夜宵,嘴卻顯得異常挑剔。
對賈張氏這視若珍寶的夜宵,一點都不感冒,她這段時間雖然說一直在罐頭村鄉下呆着吧,但是有李衛軍這層關係在,罐頭村馬學武,以及宋公明那邊,每隔一段時間會定期送一些雞蛋肉啥的,權且當做給嫂子的孝敬。
又是雞蛋又是肉,蔣英英的嘴早就被養刁了,這次之所以從罐頭村迫不及待的到京城,一方面確實是因為顧慮李衛軍的事情,想來打探一下消息,觀察情況。
另一方面則是,蔣英英實在是饞肉了,馬學武那邊不知道在弄什麼名堂,定期供應的雞蛋和肉沒了,宋公明同樣是杳無音訊。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再吃以前的粗茶淡飯,蔣英英實在是有些難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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