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有的信息不算多,只有石正武的口供,以及仇萬輝年輕時的犯罪記錄。
仇萬輝在十六歲的時候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入獄三年,三年後出來就上社會當了街溜子,整天不務正業,還染上了賭博,錢基本上靠從父母那裏騙。
此外,在逃跑之前仇萬輝威脅他不許把事說出去,否則他就是謀殺案的從犯,兩個人都得死。
也正是因為那通電話,石正武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包庇仇萬輝。
「他雖然沒告訴我他會去哪,但我大概知道。」石正武頭頭是道的說,「他以前在外面大保健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女的,後來那個女的賺夠了上岸,回老家生活了。他當時就跟我說,等他有錢了,就去找她老家找她去。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興佳市。」
石正武的審訊非常順利,畢竟是他自己主動交代的,很快就完事了。
作案細節、人物畫像等,基本上能說的全說了。
「哎哎哎,凌警官!」趕在凌子興離開之前,石正武一把拽住了凌子興,「你說,這人要是抓到了,能賠多少錢呢?」
「還在想賠錢的事?」凌子興沒好氣的問,「你有沒有意識到你現在的局面?!你可能要面臨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十、十年!?」石正武驚訝的問,「可是,那個臭小子跟我說,如果我自首且配合調查,過失致人死亡最多只判一兩年啊!我沒有主觀意識,我也不想我哥他們死的!」
「確實,但是除了過失致人死亡之外,你同時還是盜竊的共犯,而且涉案金額巨大,會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兩罪並罰,這時間就長了!」凌子興嚴厲的訓斥道,「就算你主動自首且認罪態度良好,沒個五年你也別想出來!這筆賠償會給到你父母手裏!」
石正武愣了愣,接着一頭撞在了單面鏡上,拍着窗戶憤怒的咆哮道:「你這個臭小子敢騙我!你別等我出去了,出去之後我要弄死你!啊啊啊!」
「別賴我啊,我可沒騙你。」韓信在窗戶的另一邊冷笑道,「伱自己只問了過失致人死亡,我當然只回答過失致人死亡的處罰了。」
「嗨呀,幹得漂亮,真解氣!」趙靈珊一把摟住了韓信的肩膀,「我家阿信真棒!」
「我怎麼可能放這種賭狗在外面禍害他的家人。」韓信看着被刑警拽下去的石正武啐了一口。
石正武吵吵鬧鬧的被刑警帶下去了,而韓信則是跟凌子興還有其它刑警來到了會議室這邊,準備研究一下仇萬輝的事。好消息是現在至少能確認仇萬輝曾經去過興佳市,就算現在不在那邊,但至少也在那邊生活過幾年,這就是線索。
「我覺得這個人改名換姓後也不會放棄賭博的,沾了賭的人十有八九最後都會復賭。」凌子興在黑板上畫着,「去聯絡興佳市的警方,查一下那邊有案底的人里因為賭博而被抓的,或者是欠債跟家裏鬧矛盾調解的。」
最後,凌子興轉向了韓信:「小伙子,你怎麼看?」
現場雖然有不少刑警在,但凌子興是他們里輩分最高的,畢竟都快退休了。所以凌子興看着韓信時,其它刑警也都把視線集中在了他身上。
「我覺得您說的有道理,但也不是絕對的。」韓信回道,「姑且先查一下吧,排除一個錯誤的答案,對於尋找正確答案也有幫助。」
於是,接下來警方就開始排查,而韓信則是和趙琳姍先回家,等待警方的結果。
趙琳姍帶着他找了個地方吃飯,順便聊了聊今天的案子。
「來,賞你個大雞腿。」趙琳姍把手槍腿放在了韓信面前,「警方二十年都沒查出結果的案子,你一來就有進展了。」
「但能不能抓到犯人還不一定呢。」韓信失神的嘆了口氣。
「能做到這一步就很了不起啦。」趙琳姍說着,啃了一大口漢堡,然後愁眉苦臉的抱怨道:「不好吃,菠蘿好硬哦,咬起來好費勁……」
「那你吃我的吧。」韓信把自己的雙層牛肉堡遞給了她,「你的留給我吃。」
「嘿嘿,夠兄弟。」趙琳姍嬉皮笑臉的把他的雙層牛肉堡拽了過來。
「我們現在在相親,你有點意識好不好?」韓信皺起了眉頭。
「哦……」趙琳姍稍微收斂了一點,「那這算不算約會?」
「不算,約會改天會單獨約你的。」韓信喝了口可樂。
「行!」趙琳姍笑嘻嘻的說,啃了一口牛肉堡。
次日,凌子興便給了韓信回復,調查結果和韓信預料的差不多:毫無頭緒。
「你早就猜到會這樣嗎?」凌子興無奈的長嘆。
「那倒不至於,只是覺得有別的可能,警方的調查結果證實了我的想法。」韓信搖了搖頭,「您想,他可是背着五條人命。賭狗和毒狗的區別就在於,賭狗還是認為自己的命比較重要,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冒險呢?他會儘可能讓自己免於捲入麻煩中。」
「那不是再也找不到他了嗎?」凌子興苦惱的捂着額頭。
「那倒也未必……」韓信微微一笑,「他沒有在興佳市犯過事,說明他現在很有可能還在興佳市。這樣反而好辦了不少,剩下的……就通過對囚犯的側寫來一一排查吧。」
「你們也去查一下,二十年前北常市這邊造假證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凌子興跟手下的刑警吩咐道,然後轉向韓信,「小伙子,你會側寫嗎?」
「略懂一點。」韓信點了點頭,「但我不是專業的,您看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吧。」
說着,韓信開始了敘述:「首先外觀方面可以肯定的是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強壯,學歷不高。但他人很聰明,心思縝密,且經歷了這次事件後因為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這人會表現出極強的自控力,再加上他當時懷揣着接近十萬的巨款……」
沉吟了一會兒,韓信回道:「我建議您查查1999年之後在當地發家了的人,可能現在挺有錢的,而且還會經常在當地做慈善,鄰里鄉親對他的印象都很好,但大家從來沒見過他的親戚和父母,很有可能他對外宣傳自己父母雙亡,也沒有別的親戚。」
「聽到了嗎?快去聯絡興佳市的刑警查一下當地1999年之後發家的人,用石正武提供的畫像進行對比,找到裏面最像的!」凌子興跟手下吩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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