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二和黃三離開後,岳川朝着白家老太太拱手一禮。
「我們男人粗心大意,很多細節小處看不見,就是看見了也看不懂,以後還要多多仰仗你啊。」
聽到這話,白家老太太慌忙跪下了,「土地公,您千萬別這樣,折煞我這老太婆了。」
岳川這才收起手,並招呼對方起身。
「黃二媳婦在我眼皮底下這麼長時間,我都沒察覺出它的問題,噯,這要不是你,再拖幾年就真拖出事兒了。」
這倒也不怪岳川。
主要吧,黃二媳婦是異性,岳川也不好去過度關心,更不可能去窺探。
岳川自己呢,上輩子單身,這輩子單身,兩輩子加一塊也沒買過衛生巾。
對女性的了解完全為零,更別說月子病、產後病之類的了。
本以為胡二見多識廣,經驗豐富,什麼都懂呢,結果那傢伙也是個毛頭小子。
胡二誤我啊。
也幸好白家老太太來了,本就醫術高明,又是女性,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白家老太太緩緩站起,「老婆子也就是圖一點功德,本來是給兒女攢的,現在兒女享不到,只能給這些孫兒們了。」
岳川心中一動,「我看大白它們幾個也都學了你的醫術,這樣如何,蓋一間房,支幾張桌子,叫它們哥幾個坐診。能解決的,它們幾個解決,解決不了的,你再出手。」
白家老太太心中激動。
這可太好了!
以前都是自己四處走動,給其他精怪看病。
路途遙遠,自己行動也不便,效率低下。
後來因為要照看孫子,漸漸地出門也少了。
如果能在土地廟邊上支個攤兒,走過路過的精怪都能過來求醫問藥。
這一天,抵得上自己過去一年了。
雖然剛來沒幾天,但白家老太太看得仔細,每天過來磕頭的、買東西的精怪少說有幾百個,多的時候甚至上千個。
「好好好,那就多謝土地公了。」
「謝什麼,咱們這麼做,都是濟世救人,造福蒼生。」
白家老太太仔細咀嚼着那八個字,眼睛越來越亮。
另一邊,黃二媳婦回到家後興奮得手舞足蹈。
很快,黃二也臊眉耷眼的回來了,卻站在門口不敢進屋。
反反覆覆許久,最終一咬牙、一跺腳躋身進去。
「媳婦啊,俺錯了,俺對不住你。」
被白家老太太一番開解,黃二終於醒悟自己多年來對媳婦的虧欠。
「以前的事就不講了,以後呢?你以後打算給我什麼?」
黃二撓了撓頭,自以為聰明的答道:「當然是有什麼給什麼。」
「如果你什麼都沒有呢?」
黃二瞬間噎住。
是啊,自己逮到老鼠,媳婦就能吃老鼠,自己逮到兔子,媳婦就能吃兔子。
可如果自己哪天空手而歸,媳婦不是什麼都吃不到了麼。
就像去年冬天。
自己一連十多天什麼都沒帶回去。
想到這,黃二聲音堅定地說:「以後,俺會給你更好的俺自己!一天比一天好,一年比一年好!以後,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你……」黃二媳婦驚訝的抬起頭,「你這渾貨,可算開竅了。」
黃二也跟着笑了,「都是師父教得好。」
「能說出這話,果然是開竅了。」
「媳婦,師父讓你想,你想好了嗎?準備怎麼說啊?」
「懶得跟你說,去去去,別耽誤我想事兒。」
夜幕降臨。
磕頭的精怪的越發稀少。
月亮坐在枝頭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一個過客。
這時候,黃二媳婦走出地下住宅。
磨坊、工坊在地上拖拽出一長溜影子。
黃鼠狼步伐輕盈的踩在影子尖兒上,仿佛光明和陰影之間躍動的精靈。
看得出,它心情愉悅,歡快的都要飛起來,影子都被它踩出了幸福的波紋,在夜風中緩緩蕩漾。
跨過門檻,黃鼠狼人立而起,朝神像叩拜。
「師父,我來了。」
岳川顯出法相,端坐在供台上。
「你的實力和心性都很不錯,早已符合我的要求。哎,說來也是我的責任,沒能及早察覺你的問題。」
「不,這是我自己的問題,與師父無關。」
岳川嘆息一聲,打住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想好了嗎,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師父,我的三位師兄都立志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岳川就知道必有此一問。
「大黃要立志成為真正的人,甚至是人的表率、楷模。二黃要成為仙家最強的矛,三黃要成為仙家最硬的盾。你呢?」
「他們想的都是男人家的事,我能不能想點女人家的。」
「當然可以!」
「無論我說什麼,師父都不會生氣嗎?」
岳川點了點頭,「你虔心發問即可,問什麼都行,你不瞞我,我自不會欺你。」
黃二媳婦低頭想了許久,然後緩緩抬頭,眼睛中發出決斷的光芒。
「師父,我想了很久——如果家裏有爺們,我就是娘們,如果家裏沒有爺們,那我就是爺們。」
噗……
岳川差點繃不住。
沒想到黃二媳婦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好在,岳川雖然沒受過專業訓練,但法相不同於肉身,並沒有笑出聲來。
「師父,您看,我像爺們嗎?」
岳川心中暗道:我要說像,會產生什麼結果?黃二後半輩子會不會怪我?
不過想了想黃二媳婦日常中的點點滴滴,還真不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柔女子。
對黃二也是該吼吼,該揍揍。
就連黃三,面對自家嫂子也是灰孫子一樣。
岳川哈哈一笑,「像!像!像!」
符詔瞬間顫動。
金色的光芒充斥小廟。
黃二媳婦只覺得一陣威壓罩在身上,不由自主朝前方三拜九叩。
它感覺身周的景象一陣晃動。
再抬頭時,卻是一個高大的帳篷中,一個身着金色甲冑的身影端坐其中。
甲冑外罩着一張色澤純白鹿皮大麾,顯得高貴而聖潔。
身影雖是坐姿,卻氣勢雄烈。
無意之間散發的餘威都籠在篝火盆上,迫得盆中火焰不斷向外飄散。
黃二媳婦正要仔細打量其長相,對方也同時抬頭看向自己。
雙方視線交錯的瞬間,黃二媳婦眼前景象瞬間崩碎,又回到低矮狹小的土地廟中。
濃烈的金光從四面八方回縮,緊緊附着在它的身上。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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