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文字中,貝就是錢,就是財富。
比如「財」。
再比如「貢」,就是敬獻給人皇的稀世大貝殼。
還有「責」,就是手持武器看守大貝殼。
類似的還有貪、貧、賞、賜等文字,這些和財富有關的,都帶有「貝」字,都和大貝殼有關係。
只是隨着時代發展,上古先民逐漸掌握了冶煉和鑄造,貝殼的地位受到衝擊。
銅錢、玉錢開始承擔起貨幣的職能。
岳川不知道上古先民為什麼那般痴迷貝殼。
或許真如專家所說,上古時代,華夏人都生活在黃河流域,遠離大海,所以海邊的貝殼因其稀缺性,成為貨幣。
只是後來,華夏人的祖先不斷向四周擴張,勢力逐漸抵達海邊。
然後發現,這玩意遍地是。
於是就不稀罕了。
撫摸着玉質溫潤的大貝殼,岳川嗤笑一聲,心中暗罵:專家都是煞筆!
上古先民喜歡貝殼,絕不是因為它們好看。
而是因為貝殼有着特殊的功效。
比如煉器。
除了煉製空間法器,肯定還有其他功用。
後來商朝使用甲骨占卜,這兩樣東西跟貝殼何其相似?
思考了一會兒,岳川叫來胡二。
「這些東西,你整理一下。」
胡二看了一眼堆滿房間的各種典籍,石刻、玉牌等物,不由自主瞪大眼睛。
「師父,這是?」
「龍族的傳承。」
胡二隻覺得腦袋一暈,雙膝一軟差點跪下。
如果不知道龍族的強大,對「龍族傳承」四個字不會有太多感覺。
但胡二不同。
他出身青丘。
青丘也是有着千年傳承的大族,在狐族中的地位是坐二望一。
然而把狐族幾個豪門加一塊,也比不上龍族一根小手指。
這就是差距。
不僅是實力上的差距,還是歲月上的差距。
現在,龍族所有的傳承都放在眼前,任由自己翻閱。
胡二「咕咚」咽了口口水。
「師父……這……這太貴重了,我不敢……」
「怕什麼?讓你整理,就允許你翻閱,你要不是翻閱,怎麼知道那些書寫了什麼,應該怎麼歸類,是不是?」
岳川擺了擺手。
「好了,你自己研究吧!」
岳川拔腿欲走,突然又折回來,一指點在胡二眉心。
「這是大海蚌的控制法訣,你試試看。還有煉製的手法……」
胡二驚喜的瞪大眼睛。
「這是,空間法器?」
岳川點頭,「沒錯!我們仙家又多了一種空間法器,你好好研究,早點把這東西吃透。」
說完,岳川向前踏出一步,憑空消失。
胡二也跟岳川一樣,三步並做兩步來到海蚌旁邊,一臉痴迷的上下撫摸。
「好寶貝!好寶貝啊!」
外面摸完,他又伸手摸裏面,仔細研究海蚌里里外外每一處細節。
情不自禁的時候,還把頭伸了進去。
突然,胡二身子一僵。
他「嗖」的縮了回來。
下一瞬,海蚌「啪」一聲合攏。
縫隙處光芒炸裂,光屑飛舞。
胡二後怕的喘着粗氣,許久……許久……
「嘶……師父沒說會這樣啊!」
平復心情之後,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然後用指關節叩向蚌殼表面,又掐訣念咒。
光芒驟然綻放,緊閉的海蚌殼一點點打開。
只是這次,胡二再也不敢把身子探進去。
另一邊。
姜國胡說八道茶館。
七日之期已到。
這天打烊之後,所有門窗緊閉,小狐狸們端出準備好的食物和酒水,熱火朝天的張羅起來。
它們的目光都瞅着胡七、胡八。
而胡七、胡八左右張望,不斷尋找。
「師父呢?怎麼還不來?」
「再等等,說不定馬上就來了。」
準備好酒菜的小狐狸們全都靜靜地站着、等着。
誰也不敢催促,更不敢動筷。
這時候,一道身影浮現。
「呦?我來晚了?」
就像驚蟄的第一聲雷。
沉悶許久的茶館瞬間生機迸發、萬物萌生。
「啊!見過師父!」
「見過師祖!」
「胡八一給師祖磕頭了!」
一群小狐狸嘰嘰喳喳,又叩又拜。
胡七、胡八一左一右攙扶着岳川。
「師父,您上座。」
「對對對,師父您坐,我給您倒酒。」
「好了好了,都起來,都起來!」岳川揮手將大家扶起來,「等那麼久,都餓了吧!快點吃!咱們沒那麼多規矩,我也不喜歡那一套!」
岳川這話是真心的。
上輩子的世界裏,他都是坐門口接菜那個。
有時候連接菜都接不到——提着水壺給大家倒茶。
能喜歡這種酒局文化才怪。
有的人是自己淋過了雨,就想撕掉別人的傘。
比如隔壁的偷國,為什麼他們的男性不惜自殘逃避兵役?
因為兵營里的霸凌、虐待太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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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些明星,進到軍營里,不但精神飽受摧殘,身體也好不到哪去。
究其原因,偷國曾經是小櫻花的殖民地。
當時偷國軍隊都是偽軍性質,軍營里的軍官清一色小櫻花人。
小櫻花根本不把偷國人當人,甚至連牲口都不如,各種羞辱、虐待、毆打都是家常便飯,時不時還要弄出人命。
後來小櫻花戰敗了,這些偽軍搖身一變成了偷國正規軍,那些飽受凌虐的牲口成了各級軍官。
然而,長期的凌虐、侮辱,令他們精神扭曲、心靈變態。
他們嘗過的糞,也要原汁原味的塞到後輩嘴裏。
正因為他們淋過雨,所以要撕掉別人的傘。
岳川不喜歡這種人,更不喜歡這種事。
或許這就是華夏人與偷國最本質的區別。
華夏人總想着種種苦難、折磨在自己這一代終結。
所以他們打了一輩子仗,從童子到少年,從壯士到暮年。
他們想把所有的仗都打完,把所有的苦都吃完,為的就是讓子孫後輩不再打仗,不再吃苦。
地藏王菩薩沒做到的事,他們做到了。
岳川端着酒杯站起身來。
他緩緩舉高,心思跨越兩千五百年,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眼前燭光搖晃,耳邊廝殺震天。
岳川想到了即將到來的戰國。
那也是一個烽煙漫天、骸骨遍地的時代。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裏人。
小人物只是小,可再小也是人,不是螻蟻。
他們生在這個世間,就該健康長大,平安成年,幸福的娶妻生子,享受天倫之樂。
人們總是把百姓的苦難歸咎為「世道不好」。
可是,世道是什麼?又為什麼不好?
岳川深吸一口氣,高舉酒杯說道:「敬此方天地!」
眾狐狸同時舉杯,大聲喊道:「敬此方天地!」
岳川又壓低手掌,「敬世間鬼神!」
「敬世間鬼神!」
岳川雙手捏着酒杯,左左右右敬了一圈。
「敬我等眾生!」
小狐狸們全都被岳川感染,大聲喊道:「敬我等眾生!」
岳川一飲而盡,笑着說道:「都吃好!都喝好!吃飽喝足開始幹活,哈哈哈……」
——(正文更新完畢,下面這一段文字就當資料篇的科普吧,不單獨成一章了)——
晉國有六卿,楚國有三氏:屈、景、昭。
這三家都是楚王的後裔,即由楚武王次子熊瑕所創立的屈氏,由楚平王庶長子子申所創立的景氏,以及由楚昭王庶子子良所創立的昭氏。
不過眼下,楚國三氏中,屈氏傳承了一百多年,景氏剛剛出現沒多久,昭氏則即將出現還沒出現。
屈景昭三氏是後世的說法。
他們只是楚王室眾多旁支中混的比較好、比較出名的,並不是說楚王室的旁支只有他們三家。
真要說起來,楚王室這一脈從前朝大商時就存在了,到現在差不多六百年了,楚王的子孫可以說遍佈各地。
楚國的富貴人家,多多少少都和楚王室沾親帶故。
要是連這層關係都攀不上,只能說還不夠富,或者還不夠貴。
郢都城外,一駕牛車「咯吱咯吱」的晃蕩着。
車上坐着的人叫子申,字子西。
楚平王,就是那個嘎了伍子胥全家的人。
說來也狗血。
楚國太子娶妻,結果楚平王發現這個兒媳婦好標緻,於是自己截胡了。
至於太子那邊,隨便找一個女子糊弄糊弄,再把太子調出去練兵。
一來二去三五年,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嗎?
可是後來調包計瞞不下去了。
楚王手下有一奸臣,就是他慫恿楚王「笑納」太子妃的。
一旦太子鬧起來,人家是親父子,肯定不會兵戎相見,最大的可能就是拿奸臣的腦袋平息太子怒火。
這奸臣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於是先發制人,誣告太子謀反。
而伍子胥的老爹伍奢是太子太傅,從小教導太子讀書做學問,又跟着太子一起去練兵。
這倆人一個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一個是能臣良將,還被派出去練兵,手中大權在握。
楚王也是頭皮發麻,這倆人要是鬧騰起來,自己別說臉面不保,恐怕小命也不保。
奸臣再次獻計,詔伍奢入宮。
伍奢還本着做和事佬的想法,勸諫楚王「不可親小人而遠骨肉」。
可是奸臣一哭二鬧三上吊,楚王哪裏還管那麼多,直接扣了伍奢,又派人去殺太子,以及伍奢的兩個兒子。
長子伍尚不願跑,被抓。
次之伍子胥溜得快,跑到吳國,又遇到公子光。
而那位頭上長草的太子建一路出逃,跑到了鄭國,此時也不知道躲在哪苟延殘喘。
其結果就是,楚王疑心病犯了,看哪個兒子都不對勁兒,總覺得他們要謀害自己。
這不,後面幾年,一個個的都冊封出去,或者說發配出去了。
子申頗富才華,又是長子,只可惜是庶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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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機會繼承王位。
但這也說明,他很安全,不會被卷進政治鬥爭。
只可惜太子出事了,所有壓力都轉移到了子申頭上,哪怕子申不願意捲入,也無法獨善其身。
與其留在王都備受煎熬,不如主動離開,免遭殺身之禍。
離開王都時,子申什麼都沒帶。
除了家人,就一個司機,幾個僕人和護衛。
除了衣服和食物,什麼財物都沒帶。
他的封地也不是什麼繁華富庶之所,而是丹陽。
楚國起家之地也叫丹陽,這是楚國封爵時獲得的建城地點,一塊方圓五十里的不毛之地。
也正是以丹陽為中心,楚國一步步蠶食周邊,壯大到今日。
但子申去往的,只是丹陽周邊一個荒涼之所。
那意思很明顯:我沒有覬覦王位的心思,我只求一塊荒地了此殘生。
至於為什麼在丹陽邊上,也是告訴王都的人們:看吧,我在老家邊上,我的一舉一動都在您眼皮底下,我有什麼特殊的舉動,您立刻就能得到消息。
子申回頭望了一眼。
山色與草色混若一色,天空和大地宛如一體。
繁華的郢都,早已經看不見了。
那萬丈光芒,還不如腐草中的螢輝燦爛。
「嘎吱嘎吱……」
突然一聲「咔吧」脆響。
牛車也猛地一歪。
子申連忙伸手拉住自己的夫人,另一隻手抓着車轅。
「好險,差點,差點……」
婦人懷中傳來嬰兒啼哭,在這空曠的原野上格外響亮。
趕車的老者一骨碌滾下地。
「小人該死,驚擾了夫人和小公子,請公子懲罰,請公子懲罰!」
說着,老者雙手平托,將馬鞭舉起。
子申接過馬鞭,在老者背上輕輕敲了幾下。
「你有過,本公子已經責罰完畢,好了,起來吧!」
老者感激涕零。
他也不起身,趴在地上往車底一看。
「公子,壞了,車軸斷了。」
子申聞言,繞到馬車另一側。
護衛們也簇擁過來,一臉沮喪的說道:「公子,我們沒有備用的車軸。」
言外之意,這車修不了了。
子申出門走得急,什麼金銀細軟都沒帶,又怎麼會帶備用的車軸。
隊伍中就這一駕牛車,其他幾人都是步行。
子申很快就收拾好情緒。
他向損壞的牛車躬身一拜,「車啊,我不怪你壞在半路上,把我們一家人載出郢都,你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隨即,子申轉向眾人笑着說道:「或許,這是上天的旨意,冥冥中指引着我們……」
子申又走到拉車的牛身邊。
解開牛身上的束縛,湊到牛耳邊說道:「牛兒牛兒,我們應該往哪走?」
老牛「哞」了一聲,搖頭晃腦的踱了幾步,隨後回頭望向子申。
看到這一幕,隨行眾人紛紛精神振奮。
「快!快跟上!」
「上天在指引我們!」
「我就知道,跟着子申公子不會錯!」
「噓!噤聲!子申公子不喜歡聽到這些話!」
牛車旁,子申從夫人手中接過孩子,又將其扶下牛車。
「夫人,跟着我,讓你受苦了。」
婦人搖了搖頭,「夫君,我願隨你赴死,又豈會害怕隨你向生?」
子申聽了,頓時哈哈大笑。
只是他的笑聲又吵到小娃娃,招來一陣穿透力極強的哭嚎。
這時候,護衛指着前面說道:「公子快看! 」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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