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黑子在殺人!
之前已經給那些文武百官警告,三日內辭官回鄉既往不咎。
超過期限,格殺勿論。
現在,三日時間已過。
孔黑子駕長車,在京城中縱橫馳奔。
距離王宮最近的街區,都是達官貴人扎堆的地方。
有些街道,直接就叫「王府街」、「相府街」什麼的。
無論什麼時代,什麼國家。
窮人區和富人區都是涇渭分明。
這倒方便了孔黑子。
小孟不知道孔仙是怎麼尋路,怎麼找人的。
想來應該是老仙獨有的能力吧。
但是看着一個個老弱婦孺死在孔仙劍下,小孟還是於心不忍。
「先生,這有違仁道吧?」
孔黑子跨過門檻,向第二家走去。
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些官宦世家互相通婚,血脈互相融合,千年下來,幾乎所有的官宦世家都緊密聯繫在一起。」
「他們的血統,已經完全相融,每個大官大姓之間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正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小孟不懂。
因為從沒有人說過這種話,也沒有人講過這種道理。
孔黑子一邊殺人,一邊說道:「小孟你很聰明,讀書做學問也很有天賦,可是為什麼你的才學得不到重用?」
「最後還是靠身家清白,進入宮中當一個宮廷護衛?」
「你尚且如此,那些不如你的人呢?」
「他們連成為宮廷護衛的機會都沒有。」
「你的子孫呢?子子孫孫呢?」
「時間越久,這些官宦世家的數量就越多,勢力也就越龐大。」
「現在你還能當個護衛,不是因為你多麼有才華,而是官宦子弟還沒那麼多,朝堂上的官位足夠他們安置。」
「等到他們的子孫繁衍起來,朝堂上的官位不夠,只能增加一些有關部門去安置。」
「當有關部門加無可加,他們會盯上宮廷護衛之類的位置,到那時你這種貧苦出身的人,連當護衛的資格都沒了。」
「要論身家清白,你能比得過他們嗎?」
「你不過是三代務農,他們可是九代為官!」
小孟沉默了。
用別人舉例子,他或許不是很理解。
可用他自己舉例,小孟非常共鳴。
他心中也在恐懼。
自己的子孫後代該怎麼出頭?
不,不奢求他們出頭了,自己的子孫後代該怎麼活着?
官宦世家不斷繁殖,他們從三公九卿開始,一步步向下蔓延。
中層官員、底層官員。
甚至稱不上官員的護衛。
繼續向下,會不會連農民這個職位也被盯上?
真到那時候,貧苦出身的人該怎麼過,該怎麼活?
「先生,我承認您說的很有道理,可這與您屠殺老弱婦孺有什麼關係?」
孔黑子跨出第二家,大笑着說道:「你認為他們無罪?」
「先生,我只知道禍不及家人!」
「荒謬!」
孔黑子甩了甩劍上的血滴,踹開第三家家門。
「禍不及家人?那麼,福祿是否也不及家人呢?」
「他們身上穿的綢,碗裏吃的肉,是從哪來的?是乾淨的嗎?是清白的嗎?」
「他們不知道那些財富的來源嗎?憑什麼享福的時候有他們,算賬的時候沒他們呢?」
「如果一個人肆意為惡,用自己的死換取五代人甚至十代人的幸福,你猜這個世間的惡還能遏制嗎?」
孔黑子大肆屠戮,迅速滅掉了第三家。
「小孟,你要明白!」
「某除的不是個人之惡,而是——世間之惡!」
「某殺的不是老弱婦孺,而是——禮崩樂壞!」
小孟表示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孔黑子又提着劍從一家走出。
一連血洗四家,周圍的人終於反應過來。
路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他們害怕,不敢近前。
但是又逡巡着不願離開。
他們視線抬起時,眼睛中滿是恐懼。
但眼帘低垂時,眼睛中滿是幸災樂禍、躍躍欲試,甚至是快意、感激。
孔黑子沒有說什麼,繼續踹開第五家的門。
「小孟,你知道嗎,某聽過最為震撼的一句話……」
「那是岳先生說的——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
「蕭國朝堂上的事,讓某徹底醒悟,依靠特權階層推行仁道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不仁。」
「這世間或許會誕生一種對抗特權階層的思想、意志,但這世間缺少一種抗衡特權階層的能力。」
「所以,那些思想、意志,最終都會被瓦解、詔安、馴服,成為特權階層的走狗。」
「這世間沒有破局的能力,所以只能由某來揮出第一劍!」
「借你之手,拯救蒼生!」
屠完第五家,孔黑子出門的時候,大街上跪了十幾個人。
他們一看就是貧苦人家,衣着襤褸、頭髮灰白,五個人湊不出一嘴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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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老爺為我們報仇啊。」
「我兒死得慘啊。」
「我閨女也死得慘啊。」
「感謝青天大老爺啊。」
幾個老人梆梆磕頭,一邊磕,一邊控訴那家人的罪行。
孔黑子聽也不聽,轉身就走。
第六家!
幾個老人家一路追着磕頭。
當孔黑子從第六家出來的時候,外面又多了幾個磕頭的人。
他們只是哭,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但眾人都能感受到他們的悲痛。
孔黑子從第七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人壯着膽子在前面引路。
「這邊!這邊!」
「這家人壞得很!」
「他們準備跑了,被俺們堵住了!」
「大老爺快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暢多了。
孔黑子不用尋找,不用甄別,直接順着路砍就行了。
那些高門大院都被百姓圍住。
什麼前門後門側門。
什麼狗洞地洞,全都被朝陽群眾提前堵住。
就算喬裝打扮混出去的,也都被揭發出來,轟回家中。
最重要的,不用跟小孟爭辯了。
事實勝於雄辯。
孔黑子一邊殺,一邊說道:「這世間有萬般罪惡,只等一聲吶喊。」
「某,就是被吶喊喚醒的人!」
可是這時候,「咔嚓」一聲,孔黑子手中的劍斷了。
磕頭的人聽到「哐當」脆響,也都看了過去。
小孟忍不住說道:「先生,這是天意吧,您該收手了。」
孔黑子扔掉斷劍。
看到這一幕,圍觀的百姓心中顫動。
結束了嗎?
這明明才剛開始啊。
要是除惡不盡,大家今後還怎麼活啊?
孔黑子卻走到一個樵夫身前。
「老鄉,借你斧子一用!」
「嘿,還是這東西趁手!」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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