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毀銷骨,眾口鑠金。
流言蜚語並沒有平息下去,反而越演越烈。
無知民眾開始堵在王宮門口,要求龍陽給個說法。
甚至有人找到東郭,姜十三的老家,對其親人侮辱喝罵。
龍陽雖然身居宮中,卻對外面的動態了如指掌。
他沒有再暴跳如雷。
因為他明白,自己的所有負面情緒,都會十倍百倍放大,應在自己最親近的人身上。
自己不能亂!
自己亂了,親人們就沒有主心骨了!
可是龍陽對外界的局面束手無策,一點辦法都沒有。
既然無力破局,龍陽索性放棄。
他開始反思。
為什麼大好的局面,在一夜間成了這副境地。
自己究竟還有盲區、漏洞和軟肋。
如果事情再來一遍,該如何處理才能避免?
遠處屋角處,一叢花枝被壓下去,半張姣好的面容從縫隙中現了出來。
擔憂的目光緊緊繫着龍陽的背影。
但是看到龍陽氣定神閒,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她心中所有的焦慮和不安盡被熨平。
一股前所未有的寧靜浮現出來。
陽光突然有了亮度。
風突然有了溫度。
花也突然有了香氣。
龍葵忍不住深嗅一口,沁人心脾。
龍葵輕手輕腳的向後退去。
「趁兄長正在用心,我們趕緊出宮一趟。」
跟班的小宮女用力點頭,「葵公主,我們去哪啊?」
「你怎麼那麼笨啊,當然是你經常去燒香上供的蝗廟啊!」
「哦哦……衣服已經準備好了,咱們走吧。」
「好哦,對了,咱們倆要不要易容啊?」
「怎麼易容啊?」
另一邊,感覺到偷窺的視線消失,龍陽倏地站起。
「走,換便裝,我們出宮一趟!」
心腹侍衛並不多問,只是麻利的準備好了服裝,安排好路線。
蝗神廟。
小宮女一身粗布麻衣,臉上也抹了鍋灰,顯得很是滑稽。
她靜靜地站在廟外,勇敢地與每一個路過的人對視,用兇悍的眼神嚇走本就不多的香客。
其背後,一身素紗衣的龍葵撩起裙擺,虔誠的跪在地上。
「蝗神大人,之前一直沒有親自來祭拜您,您別生氣,我這次給您帶來了親手做的搗珍,這可是兄長都說好吃的食物。」
「您吃一口吧。」
「吃完了就幫幫兄長,幫他解決現在的麻煩吧。」
「要是兄長這次也能度過難關,我一定經常給您送香燭和供品的,如果有機會,我會偷偷跑出來,給您磕頭。」
「好了,我現在要走了。我不能被兄長發現出宮。」
將貯備好的食物擺放好,龍葵提起裝着食盒的竹籃,輕輕退出廟外。
小宮女長長的鬆了口氣,兩人肩並肩,賽跑似的消失在遠處街角。
「你說,我求蝗神大人,它會答應嗎?」
「葵公主,您給蝗神大人上的什麼供品啊?」
「搗珍啊,那可是兄長最愛吃的食物。」
「但是葵公主,蝗神……它……吃草啊……」
「啊?那,那我們回去,拿點果子再來吧。」
「哎呀,葵公主,咱們趕緊回去吧,要是被王子陽發現,您沒事,我可是要挨板子的。」
「哦哦,好好,咱們快走,快回去吧。」
與此同時,王子陽穿着便服,頭戴斗笠,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愜意的走在南郭街上。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向遠處一胖一瘦兩個女子。
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
可是看到兩女子臉上誇張的黑灰,龍陽連忙扭過頭去。
辣眼睛,辣眼睛。
想到此行的目的,龍陽連忙加快腳步,不多時就來到一處院落。
正在餵雞的南郭合抬頭看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哪來的回哪去,這裏不歡迎你。」
龍陽自來熟的提起柴扉,向里一推,「舅舅,為什麼這般拒人千里啊!」
「哼哼!可別,這一聲舅舅我可擔不起!」
龍陽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禮物,南郭合卻看都不看。
「走的時候帶回去,別髒了我這小院。」
龍陽心中一松。
這是同意自己進去了。
將禮物放在籬笆外,自己轉身走到石桌旁坐下。
南郭合把陶碗頓在石桌上,「是不是姜十三的事?」
「舅舅目光如炬,我這點小心思,哪裏瞞得過您啊!看來舅舅還是關心我的。」
「別油嘴滑舌了,全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我不聾不瞎,怎麼會不知道。」
「舅舅,可有什麼計策可以教我?」
「計策計策!你腦子裏就只有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計策可讓你得意一時,卻不能讓你得益一世!今天取巧得到的,將來會十倍百倍還回去!」
「陽,受教!」
「你受教個屁!你那該死不死的老子當年就是坐在這,跟你說的一字不差,結果呢?哼!算了算了,提起他就來氣兒!」
南郭合撫了撫胸口,「你老子什麼時候死啊?我好去他墳前唾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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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陽尷尬一笑。
換做旁人,敢這麼編排父親,早就一劍砍過去了。
可眼前是自己舅舅,親的。
就是當着自己親爹的面,也一樣敢說。
「舅舅,您消消氣,彆氣壞身子了。」
「放心吧,我肯定比你老子活得長!」
龍陽翻身站起,噗通一聲跪到,雙手抱拳高舉過頂。
「請舅舅教我!」
南郭合嘆息一聲,「教你什麼啊,你不是說,我這些東西都是娘們學的,你要提三尺劍,立不世功,學萬人敵嗎?為什麼反過來請教我這糟老頭子啊!」
唾沫星子快把龍陽淹了,老頭這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罷了罷了,你已經不是學東西的時候了,我也沒有教人的心思了。不過,我尋到一個美玉良才,頗有眼界、見地,所思所學所悟新穎非常,便是老朽也時常為其擊節讚嘆。」
龍陽大驚,「世上還有這等人物?不知他高齡幾何?」
「高齡?」南郭合捻須一笑,「恐怕與你同歲!」
「這……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待老朽將其喚至跟前,與你一見便知。」
看到龍陽欣喜的表情,南郭合面色一沉。
「先說好,老朽已將畢生所學贈與其,他便是老朽的衣缽傳人。老朽不會強行要求他什麼,你能挽其心、留其志,自是你的福氣。若不能,切莫心生惱恨,壞了他的前程性命。」
「舅舅,我怎麼可能!我是那樣的人嗎!」
南郭合抬頭看向外面,笑着說道:「看,他回來了。這小子跟你一樣喜歡練劍,怕驚擾到老朽,每日都會去外面練習。你們倒是臭味相投,可稱知己。」
龍陽呵呵一笑,站起身就要打招呼,腦子裏浮想聯翩,連封賜的內容和數量都想好了。
可是看到來人手上的長劍,龍陽目光一凝,身形一震。
雖然那把劍換了鞘,劍柄握手上的絲線也換成了麻繩。
但龍陽對那把劍太熟悉了!
熟悉到化成灰都認得!
「鏗鏘!」
龍陽怒然拔劍。
大黃:???
南郭合:……
「廢話少說,拔劍吧!」
(上一章不是水,是劇情需要,以及鋪墊。如果不信,那我五更為敬,向您致歉~)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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