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姜國王宮。
龍陽和龍葵並排跪在靈堂前。
不知何時,一道幾近透明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側。
抬手撫了撫龍陽的臉,又摸了摸龍葵的腦袋。
它的手很輕、很輕,唯恐驚醒兩個熟睡的孩子。
龍葵始終一無所覺。
龍陽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眼睛使勁的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他太累了,也太倦了!
需要很久很久的沉睡,才能治癒對這個世界的創傷。
那個身影抬起雙臂,將兩個孩子深擁入懷。
卻沒想到,直接從二人身體中穿了過去。
似乎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它緩緩起身,從二人身側走過,跨出門檻。
月光下,朦朧的身影若隱若現。
它面龐清減,身形消瘦,單薄的衣衫罩在身上,就像一個披着華麗錦緞的風箏。
風一吹,便形銷骨立。
現在卻無形也無骨。
它繞着靈堂所在的宮殿轉了一圈,每一個角落都停駐許久。
最終在果樹下佇立。
地上落滿了雪白的花瓣,兩顆白玉樣的果子正掛在枝頭。
抬手摸了摸,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清涼。
嘴角微微一笑,回眸望向靈堂前的兩個身影……
許久,許久……
它不舍的轉身,向外走去。
宮殿外,一個身影蹲在拐角處,手中緊捏着兩張符。
他小心的將符換手,手掌不斷蹭向大腿外側衣物,只有這樣,才能避免符被汗水浸濕。
他不是修士!
只是一個普通的宮中內侍。
一個因為貧窮,做了小手術,進宮混飯吃的可憐人。
但是,手術並沒有改變他貧窮的生活,依舊是不如意。
直到昨天,一個神秘人找到他。
只要在特定的地點,將一張特定的符丟向特定的目標,就能給他一大筆錢財。
還可以讓他一家人都移居他國,過上富足的生活。
朦朧的身影從後宮走出,此人精神一震,身子瞬間縮了縮,將自己藏在假山的陰影中。
改變命運的時候到了。
然而,此人並不知道。
就在十步之外,一個看不見的身影正死死的盯着他。
狸花貓從牆洞中探出腦袋。
年久失修的牆縫、花園老樹盤根下雨水沖刷出的空洞,池塘供水的暗渠等,到處都有它的爪印……
借着這些道路,狸花貓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宮中,與自己的愛妃們私會。
然而此時,狸花貓沒有任何慾念。
有的,只是爆棚的殺心。
它身上籠罩着匿氣法術,種種氣息都被束攏在體表,沒有一絲一毫外泄。
還有匿形法術,使得它本就灰不溜秋的身體徹底融入黑暗,就連眼睛也不再反光。
洞穴內側,四隻小老鼠爪子裏還捏着疾風符,隨時等待為狸花貓加持。
尾巴輕輕甩動,從小老鼠們身上愛撫而過。
小老鼠齊齊一激靈,爪上的法術瞬間脫出。
蓄力已久的狸花貓瞬間電射而出。
同樣蓄力已久的宮人再次蹭了蹭掌心汗水,準備將兩張靈符貼在一起丟出去。
然而剛剛抬起手,腦後風聲呼呼,渾身汗毛倒豎。
隨即就感覺後頸一麻,渾身力氣頃刻消散,爛泥似的癱軟下去。
狸花貓轉身,滿意的看着自己的獵物。
隨即走出假山,蹲在道路正中。
緩緩而來的身影看到狸花貓,好奇的蹲下來。
它認得這個小傢伙。
時不時就會到宮中溜達一圈,卻不知是誰養的。
自己也餵過它幾次,卻始終沒能餵熟。
卻沒想到,小傢伙會專門等在路上,為自己送行。
(小東西,謝謝你,可惜我身上沒有吃的了)
它想說話,可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只能用手比劃。
頹然的嘆了口氣,(我說話它都未必能聽懂,更別說比劃了)
狸花貓不屑的撇了撇嘴,腦袋一歪,「行了,別比劃了,本大王是來帶你走的。」
(帶我走?你是陰間的使者嗎?聽說陰間的使者是牛馬?)
狸花貓「呸」了一口,滿臉不屑。
什麼牛鬼蛇神,本大王天天按着它們揍,那傢伙不是皮糙,早就被乾死了!
四隻小老鼠合力舉着一塊靈牌來到路上。
狸花貓揮了揮爪子:「你,進去吧!」
身影疑惑的看向那塊比巴掌大一點的黑色木牌,可是剛靠近就感覺一股吸力傳來,眼前一花被攝入其中。
狸花貓滿意的點了點頭,「得手!走!」
四隻小老鼠合力抬着靈牌,步伐歡快的跟了上去。
路過血泊的時候,狸花貓嘴角一歪。
四爪按地,脊背拱了拱,蓄力於胸肺,兩側肋骨就像翅膀一樣揮舞起來。
隨即,狸花貓昂頭髮出一聲似貓非貓、似虎非虎的怒嘯。
不等餘音消散,它一閃身鑽進牆根。
這一聲怒嘯並不算響亮,但寂靜的暗夜中不啻於一聲驚雷。
更何況,這是王宮。
跪在靈堂前的龍陽第一個被驚醒,身子一抖瞬間睜開眼睛。
周圍立刻響起甲冑碰撞聲,附近的守衛們紛紛動了起來。
一邊揮舞兵器呵斥宮人不得出門,否則格殺勿論。
一邊迅速搶佔門禁,然後分散開來四處檢索。
龍葵迷迷糊糊的醒來,「王兄,怎麼了?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事,別怕!」
龍陽沒有動!
無論發生什麼時候,好事壞事,都不能牽扯到自己身上。
自己從回宮到現在,一直跪在靈堂前,一寸不曾挪移,也沒有與任何人接觸。
這就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很快,屍體就被發現。
現場也被保護起來。
被驚動的姜王歷經數次起床失敗,乾脆把整張床抬了過來。
到達時,紫霄門的修士已經在現場了。
可是,宮中侍衛將現場圍得跟鐵桶一樣。
見到姜王,侍衛統領立刻匯報道:「發現一名身穿夜行衣的宮人,伏在此處圖謀不軌,然不知為何人所殺。」
「屍體只有一處傷口,在後頸處!骨骼斷面光滑,皮肉筋絡平整。斷定為毫無防備下被偷襲,臣猜測,應該是同夥所為!兇器應該是極其鋒利的短刃。」
「經查明,此人乃是王子陽所屬,於三年前入宮……」
「除王子陽外,其餘相關人員悉數擒拿,聽候大王發落!」
此言一出,現場瞬間針落可聞!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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