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氏呵呵一笑,「最重要的,這四個繼承人為了彰顯自己的合法地位,一定會拼命否定君上。」
「到時候,就是他們老姬家內部的事了,跟咱們沒關係。」
「等他們吵夠了、鬧夠了,咱們再取而代之。」
「天下人能說出什麼嗎?」
「只要咱們施行仁政,讓百姓富足,誰能指責咱們呢?」
趙簡子拈了拈鬍鬚,「咱們這麼做,豈不是把司馬氏坑了?他們肯定不會同意吧?」
智氏自信一笑,「司馬老兒,我知之甚深,就算咱們不坑他,他也會擺咱們一道。再說了,咱們就是坑他,又如何呢?」
周朝的開端,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司馬氏也一樣。
他們自己要吃這個餌,他們自己要抓住這個機會。
哪怕是一個直鈎,他們也會緊緊咬住,死不鬆口。
這怪不得旁人。
眾人琢磨了一圈,確定沒什麼大的紕漏。
「那就給墨家傳遞消息吧。」
信使一共兩個,一個是前往墨家,一個是前往河內郡城。
「君上身負重創,如今正在性命攸關之際,無法召見外人。」
信使拱手說道:「那就讓我看一眼君上的情況。」
司馬老頭連忙拒絕,「不行!君上受創太重,見不得風,更見不得濁氣,若是擾到君上,導致君上有個三長兩短,你承擔的起嗎?」
信使瞬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司馬老兒伸出手,「你把書信交給老朽便是,待君上醒轉,老朽幫你呈上去。」
見信使猶豫,司馬老兒連忙一揮袖子,將手背在身後。
「當然,你也可以住下來,等着,等君上醒轉,你親自呈上。」
信使連忙解下身上的包袱,從中取出一個竹筒。
「請查驗!」
司馬老兒看了一眼上面的火漆,點點頭接了回來。
「來人,帶使者去歇息、用一些酒菜。」
「不了,外臣還要回去向主公復命,告辭!」
沒多久,司馬老兒帶着竹筒來到國君面前。
「君上,六卿來信了。」
國君打開看了一遍,又一遍,隨手丟到一旁。
「混賬東西,淨說些沒用的!」
司馬老兒橫着挪了幾步,撿起書信仔細閱讀。
「君上,六卿用心險惡啊!」
國君疑惑,「如何險惡?他們什麼也沒說啊!」
「不,君上!您看,六卿問您:君上身體如何,受傷深重嗎?城中可有郎中,可缺藥材,若無名醫,可轉回營中醫治。」
國君點了點頭,「他們在關心孤的身體,有何不妥?」
「大不妥!」司馬老兒連忙說道:「君上,他們這話分明是在問—君上您死了嗎?君上您什麼時候死。哎呀,老臣失言,老臣該死,該死…」
司馬老兒跪在地上梆梆磕頭。
然而,國君一句話沒說。
他仔細一想,好像真是這個道理。
六卿表面上是在關心自己傷沒傷,實際上是在關心自己死沒死。
六卿表面上是在關心自己什麼時候康復,實則是想提前準備,未雨綢繆。
司馬老兒接着說:」君上,六卿用心險惡,不可輕信啊!他們送醫送藥,也得格外擔心啊!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暗中動手腳,謀害君上呢?「
國君心中一咯噔。
病從口入,毒也是從口入。
宮廷鬥爭中,最簡單的手段就是下毒。
管你什麼天才,一顆毒丸就能要了命。
吃的每一碗飯,喝的每一口水,都有可能是催命毒藥。
公室成員從小就被耳提面命,提防中毒。
不要為了一口吃喝而送掉畢生榮華富貴。
但郎中不同。
他們開的藥,本身就有可能是毒草、毒蟲,或者其他來路不明的東西。
沒有人知道這些東西的功效。
即便這些東西能治病救人,但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萬一三年後五年後發作,一命嗚呼,又該如何?
「司馬愛卿,孤該如何是好?」
司馬老頭強忍着心中的激動,「君上若信得過臣下,就讓臣下來回復他們吧。」
國君「嗯」了一聲,「愛卿救了孤的性命,如此赤膽忠心,又豈會對孤不利?」
「多謝君上信賴!」
隨即,司馬老頭回了一封信。
大意就是國君受傷深重,命懸一線,需要靜養,不要多打擾。
下面是國君隨身的印鑑。
不得不說,古人對印鑑之類的信物非常看重。
這東西就像銀行卡密碼、車鑰匙、手機一樣。
關係着一個人的名聲、信譽、財產。
最有名的就是「信陵君竊符救趙」。
國君命都快丟了,裝印鑑的袋子卻還牢牢掛在身上。
六卿看到這封信,頓時哈哈大笑。
魏氏說道:「我當時護着君上呢,也就是腚子挨了幾箭,傷筋動骨需要修養幾個月,絕對沒有性命之憂。」
智氏點頭,「君上當真昏迷不醒,司馬老兒也不敢自作主張回信,更不敢用國君的印鑑。君上定是醒了,卻不說話。」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其他人問道:「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繼續寫信!」
很快,國君收到第二封信。
「君上你好嗎?外面的太陽真好啊,暖呵呵的,真想與君上一同踏青啊。」
國君本想說些什麼,可是轉念一想,將書信交給司馬老兒。
「愛卿翻譯一下,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司馬老兒眯着眼睛看了又看。
不光是文字,就連每一個筆畫都研究了三遍以上。
國君看到這一幕,直呼「專業」,對司馬老兒又增添了一份信任。
「君上,您看這裏,有一道墨跡的陰影,雖然不明顯,但依舊可以看到,是不是?」
國君眯着眼睛看了過去。
看不見。
但是聽了司馬老兒的話,感覺那個地方的顏色確實有點深。
「嗯!不錯!還是愛卿心細如髮。」
司馬老兒說道:「君上,這封信看似簡單、隨意。然而六卿寫了一遍又一遍,這是什麼道理?說明他們有圖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國君想了又想,想不出來。
「愛卿,你去回復吧。」
司馬老兒照例是君上受傷深重,搶救之中,還未甦醒。
畢竟距離上次也才幾天,還沒下地呢,又怎麼可能踏青。
如此一來一回,很快,十天時間過去了。
智氏拿着手裏的四封信,呵呵一笑。
「將這四封信分別送給四位公子,接下來,就靜觀其變吧!」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7s 4.068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