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只是想要點心理慰藉,沒想到槐先生直接給大家原地封神。
踢開官府,自己玩?
真的可以嗎?
但是仔細想想,為什麼不可以?
官員胥吏幹什麼正經事了嗎?
國君他是誰啊,他知道民間疾苦嗎?
天子不就是最大的地主嗎?
他姓姬的坐得天下,我們姓張王李趙周吳鄭劉的為什麼就不能?
如果說之前,眾人心中還是前怕狼後怕虎。
現在,就滿腦子「我上我也行」了。
王槐趁熱打鐵,繼續說道:「我們這些鄉村中的地主,才是天下的真正治理者!」
「上面的官老爺只知道春耕,他們只需要發號施令,但是什麼時間春耕,怎麼春耕,他們全然不知。」
「同樣的還有秋收、防洪、抗旱!」
「官老爺們只知道層層下達命令,最終執行的,還是咱們!」
「同樣的,收糧稅,也是咱們收了之後交上去,征徭役,也是給咱們說個數,咱們自己抽籤把人送過去。」
「捉賊、緝盜,也都是咱們!」
「就連發生戰爭,負責堅壁清野的,也是咱們!」
「戰鬥吃緊的時候,咱們還得組織起來,去城牆上協防、助戰!」
「所以,無論他姬姓坐天下,還是將來其他姓氏坐天下,真正在最基層幹活的,都是咱們!」
「這天下可以沒有姬姓,卻不能沒有咱們張王李趙等千家百姓!」
「呃,槐先生,打斷一下,我姓曾!」
「我姓石!」
現場瞬間嘈亂起來。
「所以,這個國家可以沒有天子,可以沒有諸侯,但是不能沒有我們地主!」
「現在國君要變法,要收回我們的土地,種那個什麼勞什子神粟!」
「以前咱們手裏有土地的時候,他們還百般壓榨。」
「現在失去了土地,咱們還能有什麼好日子?」
眾人頓時憤慨起來。
對啊 !
以前種普通的粟,費時費力,勞心勞神。
國君你撒手不管,我們地主負責組織生產,組織收穫,組織交糧。
現在有了省心省力的神粟,你國君立刻要把所有土地收回去,你自己種,不帶我們玩了。
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槐先生,話是這麼說,可咱們也沒辦法啊。」
「對啊槐先生,聽說那神粟撒下去就能自己長,根本不用施肥、除草。」
「咱們能怎麼辦呢?」
王槐大聲道:「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這個機會,就在當下!」
「我們都知道災年不可怕,可怕的是青黃不接。」
「眼下神粟還沒種下去,還沒有收成,大家還需要吃陳糧,吃以前的普通粟米。」
「現在,土地還在我們手中,我們說話還算話。」
「所以,只要我們今年不種地,讓國家沒有收成,官員胥吏乃至權貴國君,都會放低姿態,跟咱們好好說話。」
「反之,如果我們放棄反抗,讓神粟種到地里,官府不勞而獲且糧食滿倉,我們這些地主還有什麼用?」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不用我多說吧?」
眾人紛紛點頭。
「槐先生,我們要和天子談條件嗎?」
「是啊,談成條件後,不還是要種神粟嗎?」
「槐先生,如果國君不遵守承諾怎麼辦?」
「朝令夕改,可不是什麼新鮮事。」
「我呸,官字兩張口,是非黑白都是他們說了算。」
王槐說道:「墨家有神助!之前在洛水打敗天神的姜國諸賢,就是墨家的靠山!」
「墨家巨子就是在姜國求學、悟道的!」
「墨家有機關術,可以製作木牛流馬,無需草料便可日行百里,身負千斤。」
「墨家更能製作紙鳶木鳥,載人飛天,日行千里。」
「墨家還能製作鋼鐵長龍,身長千丈,日行萬里,可負十萬人,可運千萬斤!」
「而這,僅僅是墨家最微不足道的力量!」
聽到這話,眾人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但出於對槐先生的信任,眾人絲毫不懷疑。
人家可是世外高人,自己只是鄉下土財主。
槐先生能騙自己什麼?
人家無償傳授自己大道,不要錢、不要糧,甚至都不肯讓自己叫一聲「師父」。
世上還有比槐先生更大公無私的人嗎?
「墨家若真有如此實力,我等何須畏懼官府?」
「沒錯!我早就看那些當官的不順眼了。」
「跟着墨家,反了!」
「反了!」
王槐再次雙手下壓。
「眼下,我們的力量還很弱小,敵人的勢力還很強大。」
「我們還需要發展,還需要成長,還需要慢慢積累力量。」
「現在還不是開戰的時刻!」
「所以,現在的我們還要低調行事。」
這時,外面一陣嘈雜紛亂。
幾個人跌跌撞撞的衝進來。
「家主,不好了,官府把咱們家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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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抄家的來了。」
「家主快跑,我們斷後。」
眾人都知道官府的秉性。
一旦擺出這種大陣仗,基本都沒有「清白」的。
無罪也會變成有罪。
要是分文不取,秋毫無犯,這麼多人吃馬嚼、靴底磨損怎麼算?
不從地主身上剮,難不成自己掏腰包?
其他人聽說王家宅子被圍了,也都駭然失色。
這可如何是好。
可是很快,他們就被激發起了骨子裏的凶性。
怕他個鳥!
現在王家宅子裏被圍的可不是一個兩個。
而是幾十個,上百個。
每一個地主都有上千畝地,甚至幾千畝地,家中少則幾十口人,多則幾百口人。
城裏的官員胥吏才幾個?
立刻有人跪到王槐面前。
「先生!我等今日密謀之事,可大可小,可有可無,然我等殺人證據確鑿,犯在官府手中,肯定九死一生!」
「是啊先生,依照官府的秉性,肯定會殺一批、罰一批、放一批。至於殺誰放誰,就看咱們各家的『誠意』了。」
「先生,我們錢不想出,命也不想丟,請先生帶我等殺出一條血路,搏出一條生路!」
驚恐中的人頓時鎮定下來。
隨即,王槐剛剛「講道」的內容浮現在心頭。
「我們是地主!我們才是天下的主人!」
「沒有這些官員胥吏,咱們一樣能活得好好的!」
「他不讓咱們活,咱們讓他們死!」
王槐滿意的看着這一切。
「那好,咱們就豁出去了!」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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