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象群也是惴惴不安。
幾個精怪大象圍在龍象般若身邊,鼻子一甩一甩。
「首領,咱們已經到前輩說的地方了,怎麼沒人來迎接咱們呢?」
「對啊首領,前輩還讓咱們拆房子,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呢。」
「就是,拆房子,這不是結怨嘛,要是有一個不好,咱們都沒好果子吃。」
象首人身的般若淡定自若的坐在地上,象群龐大的身影將他遮得嚴嚴實實。
丹陽那麼多探子,愣是沒發現象群中有個異類。
不過,此時的龍象般若也一臉茫然。
腦瓜疼,腦瓜疼!
因為前輩給他的命令就是:拆拆拆!大拆特拆!
丹陽周邊、雲夢澤周邊,目之所及,所有的村莊、屋舍,全都拆光。
既然是要投靠丹陽,討一個身份、地位,哪能與丹陽的人交惡呢?
這樣一路拆下去,象群有好果子吃才怪。
龍象般若忍不住懷疑,前輩不是在坑自己吧。
但是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再想到前輩那參天地造化的手段,龍象般若將這個念頭拋出腦海。
前輩想要害自己,動動手指就行了,何必繞這麼一大圈。
「別廢話!聽前輩的,前輩讓我們幹什麼就幹什麼!別說只是拆幾個破房子,就是把天捅一個窟窿咱們也不能有半點猶豫。」
象群紛紛點頭。
可是這時候,遠處傳來一聲「昂昂」的叫聲。
龍象般若和其他精怪象群同時一震。
「前輩來了?快快,快準備一下!」
遠處,子申和岳川走在最前面,眾多丹陽百姓隨行。
象群也迅速匯集起來,以龍象般若為中心,結成一個圓陣。
看到越聚越多的象群,丹陽百姓小腿肚子抽筋。
多!
真是太多了!
每一隻大象都得抬頭仰望。
隨着距離接近,這種恐懼也越發強烈。
丹陽百姓忍不住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這些大象拉一泡屎會不會把自己埋住?
隊伍最前端的子申也心中直打鼓。
雖然嘴上說的漂亮,可真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刻,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瞳孔緊縮,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在緊繃,每一根汗毛都在豎起。
這是祖先烙印在他們骨子裏的印記,是血脈中流淌的本能。
面對巨獸,要遠遠離開。
逃!
逃得遠遠地!
可子申背道而馳。
他堅定地抬腿、邁步!
齊腰深的茅草擋不住他,水面上略帶土腥味的水汽嚇不住他。
因為他身邊有前輩,身後有同族。
正如之前所說的那樣,他受封於此,守土有責,豈能棄民丟土,身敗名裂。
「丹陽羋子申,見過諸位!」
看着面前比城牆還高的大象,子申畢恭畢敬行禮,強忍着生理本能全了禮數。
楚國國君是羋姓熊氏。
古代男子一般稱氏不稱姓,所以楚國國君的姓名都是用熊氏,而非羋。
但這是國君的特權。
其他非國君的公室成員大都是用羋姓。
比如屈原,祖上也是楚王的兒子,他們就不能用「熊」,而是「羋」,從公室分出去單開一枝,就成了「屈」氏。
楚國的三大貴族「屈景昭三氏」是「氏」而非「姓」。
如果有了封地,都會用封地為自己的氏,也就是外嫁的楚國公主,才會一輩子用羋姓。
眼下的子申還比較尷尬。
丹陽是楚國的龍興之地,肯定不能成為子申的氏。
公室對他的冊封也沒有正式下來,所以還是用羋自稱。
上輩子的歷史中,子申的父親駕崩後被追封「景平王」,於是子申才以「景」為氏。
「龍象般若,見過子申公子!」
聽到這話,子申心中駭然。
身後的丹陽百姓也紛紛抬頭向上方望去。
只見身軀最龐大的大象頭上出現一個身影。
那身影跟大象比起來,就像瘦小的猴子一樣。
可是,任誰看到那身影都不由自主瞪大眼睛、張大嘴巴。
漂亮!
真的太漂亮了!
渾身皮膚潔白如雪、晶瑩如玉,看不到半點瑕疵。
陽光下,更是流溢着七彩光芒,聖潔無比。
但是,這具人的身體上頂着一個象頭。
原本是怪異的組合,但不知為什麼,兩者完美結合,渾然天成。
隨即人們才醒悟過來,這個象頭人會說話,而且還有名字。
龍象般若?
好奇怪的名字!
但是為什麼聽起來朗朗上口呢?
子申強忍住心中的震撼,大聲問道:「遠道而來的朋友,你們為什麼要在丹陽拆屋毀田,讓數萬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呢?」
聽到子申的話,丹陽百姓心中齊齊捏了一把汗。
公子啊,算了吧。
一點小事,不值當的。
對對對,這些大象也不是故意的,咱們別計較了。
龍象般若目光瞟了岳川一眼。
岳川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
龍象般若不敢道破岳川的身份,而是按照預先設計好的劇本跟子申對台詞。
「子申公子,你是來問罪的嗎?」
「沒錯!丹陽是我的封地,丹陽百姓是我的子民,我守土有責!你們在丹陽胡作非為,我就要問、就要管!我不聾,也不瞎,我做不到視而不見,更做不到充耳不聞!」
龍象般若大笑,其他象群也紛紛抬頭,揚着鼻子「昂昂」大叫。
「那麼,敢問子申公子,百年之前,我們象群在雲夢澤生活、棲息、繁衍,是誰捕殺我們的祖先,逼得它們遷徙遠走呢?又是誰佔了我們祖先的棲息地,在上面建房搭屋,據為己有?」
這……
子申啞口無言。
其他人也都面如土色。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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