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廠最大的問題就是對耕地資源破壞。
但凡磚廠所在的地方,地表就坑坑窪窪的,各種取土的大坑。
取過土的大坑就只能曠着,下雨積水之後就成了深水坑。
這種坑水比較深,下方的水層常年不見陽光,水溫極低,游泳的人在這種環境下非常容易抽筋、溺亡。
所以,磚窯上的水坑大都有人命,伴隨而來的就是各種鬼怪傳說。
丹陽的磚廠有土地廟鎮着,不可能有什麼鬼怪傳說。
但土地廟沒法解決土的來源問題。
人們印象中,土地資源好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實際上,土地有肥沃、貧瘠的區別,土層也有厚薄的區別。
就拿東北的黑土地來說。
黑土只是表面那一層土壤,厚度大約40至100厘米,在坡度較大的地區,黑土層厚度通常只有20至30厘米之間。
形成這一層黑土,需要數千年甚至上萬年。
但是黑土層消失,只需要短短十年。
過度耕作和開墾,會導致黑土層變薄,使用國家明令禁止使用和危害耕地質量、農產品質量安全的殺蟲劑、除草劑等農藥產品也會危害黑土層。
但更令人痛恨的是把黑土層挖走出售。
每立方米草炭土售價170元至190元,大都賤賣給了日本、美國。
上輩子看到這種新聞時,岳川那叫一個恨。
人們印象中,土壤都可以種植作物。
實則不然。
能生長作物的只有地表那薄薄一層,大約一兩米的樣子。
如果把這層熟土壤剝掉,下面的生土壤是沒法種植糧食、蔬菜,甚至都沒法長草。
這就是磚廠的危害。
但凡磚廠取土的地方,對土地資源都是致命性的破壞,而且是永久的破壞。
丹陽想要發展,必然得大興土木,必然需要大量的磚瓦建材。
挖土、取土破壞環境,所以岳川想到了雲夢澤。
雲夢澤淤積,水底有大量的淤泥。
如果放任不管,千年後這片水域就會被淤泥填滿,最終消失。
但是,把清淤和磚廠結合起來,就形成了完美的內循環。
水族精怪把水底的淤泥運到岸上,磚廠對淤泥進行淘洗、分層。
淤泥中的腐殖質可以用來改良土壤,滋潤農田。
江河口沖積平原通常都比較肥沃,原因就是這些腐殖質。
它們都是上好的肥料,而且是天然的肥料。
剩餘的砂石土質可以用來造磚。
這就是岳川給姜國磚窯制定的發展方向。
這個模式熟練以後,還可以推廣到其他地方。
環雲夢澤城市圈,全都可以用這個方式建造。
城市建立起來了,雲夢澤的淤積問題也解決了。
推廣到其他地方,江河湖泊的淤積問題都能得到緩解和根治,再也不會有湖泊面積減少、江河淤塞的問題。
尤其是黃河。
岳川覺得,這輩子的黃河沒機會成為地上懸河了,北方百姓也不會隔三差五遭受黃泛了。
蛤蟆精沉入水中,開始執行岳川的命令。
黃十四則繼續匯報磚窯的問題。
「師父,除了穿衣的方面,吃的方面也不行,不過咱們的工匠都能吃苦,這些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黃十四的聲音越來越小,底氣越來越少。
「師父,弟子知道錯了。」
岳川搖了搖頭,「這不怪你!吃的方面,確實沒辦法解決。」
生活息息相關的,也就是衣食住行四個方面。
工匠都是在磚窯打工,也不四處行走,「行」的問題可以無視。
工匠都會泥瓦活,住的方面絕對沒問題,無須擔心。
真正需要考慮的也就是衣食。
衣服不合身,大不了光膀子。
可吃的東西不合胃口,還真就沒法遷就了。
很多人都鼓勵吃苦,把吃苦和奮鬥畫等號,跟光榮畫等號。
岳川對這種行為不發表評論,只是,岳川不會這樣做。
人活在世,就是為了一口吃的。
誰不是為了吃飽點、吃好點。
在古代,生活和生存的同義詞就是「餬口」。
古往今來,最底層勞動者都是為了一口吃的,如果吃都吃不飽,還要去無休止的高強度勞作。
老百姓只能揭竿而起。
「吃的事情好解決,而且已經解決了,你很快就知道了!」
岳川笑了,笑得很開心。
前段時間給胡三、胡四安排的事情,已經有成果了。
酒水、飲料、醬料等,還有其他下飯、拌菜的小食品、小零食等。
丹陽人上山下鄉「重金求籽」,搜羅來的辣椒也可以派上用場了。
辣味的出現,絕對是顛覆性的。
最傳統的烹飪,講究的都是「鮮」,追求的是食材口感,用各種手段激發食材中最純粹的味道。
與之相反的是醃菜、泡菜、滷菜,講究的是壓制異味。
食材本身是什麼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把「難以下咽」的東西做得能夠入口,能夠吃進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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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方面,沒有什麼調料比辣椒更強。
皮鞋切成絲用辣椒拌一拌,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對上層百姓而言,活着就是為了吃飯。
所以他們追求鮮美的味道。
也正因此,秉承「和、精、清、新」理念的淮揚菜成了國宴的代表菜系。
普通老百姓很疑惑,淮揚菜是什麼?
沒見過,沒吃過,一點名氣都沒有,憑什麼能成為國宴菜?
岳川表示:我也沒吃過。
因為岳川不是「活着就為了吃飯」的人,而是「吃飯只為了活着」的人。
甭管什麼飯菜,能吃就行,吃不死就行。
吃完趕緊搬磚。
對於底層勞動者而言,飯菜的味道就是油鹽醬醋,就是辣椒。
越是從事繁重勞動的人,口味越偏重咸和辣。
除了補充鹽分,另一個原因就是工作的環境。
礦工、建築工等,尤其是經常下井、下礦的工人,工作環境潮濕陰涼,寒氣侵入人體,而食用辣味有利祛濕,於是很多礦工養成了吃辣的習慣。
當然也有迫不得已的情況。
礦上和工地上的工人來自天南地北,口味各不相同。
廚子不可能根據每個人的口味去單獨做菜。
沒那精力,也沒那時間。
所以,辣口味就成了最簡單、最省事的選擇。
就算食材不新鮮,菜餿了、肉臭了。
用辣椒一炒,異味也蓋下去了,根本品不出來。
如果做其他口味的菜,瞬間就嘗出來了。
岳川記得自己爺爺年輕時是湖北某機械廠的工人,原本不吃辣,在單位里被逼的沒辦法,只能吃辣。
然後吃壞了腸胃,退休後身體也不好,晚年飽受折磨。
想到這兒,岳川感慨道:「黃十四,飲食的問題我來解決!放心,每個人都能吃飽、吃好!」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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