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聽到這話,連忙邁動小短腿跑到王建身旁。
「學生來遲,還請先生責罰。」
「不遲!不遲!你來得正好!」
王建哈哈一笑,也不看伍子胥,而是彎腰低頭,寵溺的撫摸着小墨的腦袋。
「孩子,你知道戰爭嗎?」
「我知道!」小墨點頭說道:「我記得去年的時候,我們村的麥子剛熟,隔壁國家就派軍隊過來搶我們的麥子。父親說,要打仗了,然後就帶着我離開了村子。」
春秋時代有一種很滑稽的戰爭。
交戰雙方也不兵戎相見,而是趁糧食成熟的時候,派遣軍隊和農民,搶先一步進入敵國農田。
他們是割麥子的,但不是幫別人割麥子,而是割掉別人的麥子,充實自己的糧倉。
這種行為很常見,可以說比比皆是。
就連霸主的晉國,也經常幹這種缺德事。
下面的官吏搶別人家麥子,別人找到晉國國君告狀,國君就假惺惺的賠償一下,權當拿錢買糧食了。
然而很多時候,錢是買不到糧食的。
小國心中不樂意,但是有什麼辦法呢?
大國給你臉,還付點錢,不給你臉,一分錢不給還要打你一頓。
然後問題來了,這份賠償是給小國的國君了,國君並不會把這個錢發給受損失的農民。
被搶糧食的農民不甘受損,組織起來反擊敵方的農民,或者乾脆進入敵國境內搶糧食。
一來二去,自然免不了傷亡。
這仇一旦結下來,後面每一年春種秋收都會你打過來,我打過去。
在這種背景下,小墨是不幸的。
與小墨一樣的窮苦人家還有千千萬萬。
只是,他們沒有小墨這般幸運,沒能來到姜國,也沒能進入姜國的學堂。
王建繼續撫摸着小墨的頭頂,說道:「孩子!記住,不要被仇恨遮蔽了雙眼!你應該用仁愛之心,去喚醒更多的人,讓他們與你一同維護天下大義。」
「凡有不義之戰,當奮不顧身、死不旋踵!上則直面君王,勸其息兵。下則眾志成城,迫其止戈!」
「此番作為,必然會死傷連連。然而今日死我一人,後世可活千萬子孫。我之生渺小,我之義偉大!」
小墨聽到這話,瞬間眼眶通紅,淚流如注。
「先生,我如何能擔此大任?」
王建哈哈一笑,「我有權謀、陰陽、技巧三策,今日盡授予你,助你察天下之形,掌天下之勢!」
小墨聽到這話,瞬間跪倒在地,梆梆梆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王建手掌按在小墨頭頂,後者渾身一顫,隨即閉上眼睛。
與此同時,學生們紛紛掙紮起來。
「啊!先生,我也要學習!」
「還有我,還有我!」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請受徒兒一拜!」
清脆稚嫩的聲音就像林間清泉,拂過所有人的心頭、眉間。
怒火消散,恨意平息。
鬼物和精怪們也紛紛拜倒,懇求王建傳授大道。
伍子胥看到這一幕,頹然的嘆了口氣。
他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也沒用。
大道的比拼,就是這麼直接。
與此同時,南郭小院中的岳川緩緩睜開眼睛。
雖然沒有去學堂,但學堂中的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感知。
王建厚積薄發,嘗試悟道。
這種大動靜,稍微有點感知的人都能察覺到。
伍子胥以勢壓迫王建,姜國的強者一個都沒出現。
並不是他們袖手旁觀,而是王建在藉助伍子胥的磨礪,進行最後的突破。
要麼,磨礪出屬於自己的鋒芒。
要麼,摧芒折銳,就此消沉。
岳川嘆息一聲。
他已經看出了此次論道的結果。
伍子胥信心滿滿來姜國,想要逐一挑戰,大刷經驗。
然而事與願違,伍子胥根本就是人形經驗包,送了一個又一個。
今天更是成了礪劍石,被人踩着悟道。
「我很好奇,王建悟道成功之後,伍子胥的心理陰影面積是多少?」
搖了搖頭,岳川開始整理此次旁聽的心得。
仇之道確實簡單易學,對愚昧無知的普通人有神奇的效果。
很多人都精擅此道,興風作浪、翻雲覆雨。
用之正,可保家衛國,驅除韃虜,重整河山。
用之邪,可挑唆男女對立,可激化貧富矛盾,還可以煽動民族仇恨和種族衝突。
仇之道一直在人類世界傳播、蔓延。
而且隨着時間的積累,仇恨不斷積澱、激化。
達到頂峰時,必然爆發出無與倫比的破壞力。
最重要的,這種仇恨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仇恨一旦開始,就不會結束。
「十世之仇猶可報」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然而,當仇恨雙方實力相同,誰也滅不了誰的時候,這種仇恨就只能暫時壓制下來。
而在壓制仇恨的時間裏,雙方不約而同的擴充軍隊,強化武備,瘋狂搜刮整個國家的資源,一股腦投入軍隊中。
這種戰爭,不爆發則已。
一旦爆發,必然地動山搖,天塌地陷。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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