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南部有一條河,名叫楊河。
楊河一路向東南蜿蜒,與大江相接。
吳國的船隊便是從大江進入楊河,抵達楊國碼頭,再轉陸路到姜國。
陸上有百里路程,算不上近。
但是姜國民間有規模龐大的獨輪車,許多車夫都守在碼頭邊上,等待運貨。
此時,碼頭上有數百個推着車子等活乾的車夫。
「今天不是交易的日子,吳國商船今天不會來啊。」
「對啊,十天前吳國商船剛走,還得二十天才來。」
「就算來,也是三五艘,用不了咱們這麼多人吧?」
碼頭上有固定的車隊,也有零散的車夫,加起來有上千人。
除了獨輪車,還有一些兩輪的牛車,運載量更大。
一些零散的車夫心中犯嘀咕。
「大活都是牛車的,咱們只能包點零散小活,不過看這個架勢,小活也包不到了。」
「人太多了,不夠分的。」
「怎麼這麼多人?多得有點不對勁!」
「還不是有消息說吳國船隊來了,碼頭缺人缺車。」
「今天不是交易的日子……」
話題開始循環。
然後從一個小圈子裏循環到另一個小圈子裏。
這時候,不知誰喊了一聲:「船來了!來了!」
人們紛紛站起身子,踮起腳眺望。
楊河水面上浮現出商船的桅杆。
「一……二……三……十八艘商船,十八艘商船!都是大船!」
「什麼?沒有小船跟隨嗎?」
要知道,平日裏的交易,大船身邊都會有一定數量的小船跟隨。
像這種十八艘大船的船隊,還是頭一次見。
可是不管怎麼着,船來了就行。
十八艘大船,每艘船都滿載的話,碼頭上這千把號人根本不夠用的。
剛才還愁雲慘澹的車夫們瞬間喜笑顏開。
吳國商船卸貨,姜國一方的人員開始清點、裝車。
交易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忙完這些,船商們匆匆忙忙到碼頭上新開的稷下飯莊點餐。
隨即,十八個供桌在河邊一字排開。
船商帶着自家的船工燒香磕頭之後,酒肉供品一股腦送入河中。
水中,精怪們美美的飽餐一頓,順帶接收了一批香火。
接下來三天時間裏,它們就在碼頭處盤桓。
吳國商人會在這期間把採購的貨物裝船,三天後,返航。
水族精怪並不介意多等。
三天而已。
沒有拜河神大人的碼頭之前,自己在水裏一藏就是幾百天甚至幾百年。
三天時間,打個盹就過去了。
以往十年半輩子也吃不到一頓好吃的,現在隔三天就能吃兩頓,真是太幸福了。
不過,吳國商人心中焦急。
「三天啊!三天時間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是啊!採買貨物、裝船就不能快點嘛?」
「要是一刻鐘都不等,咱們現在就能直接返航,跑得快的話,晚上就能到姑蘇城了。」
「三天時間,能多跑三趟啊!」
以前,這些商人根本沒有時間觀念。
急又怎麼樣?
地里的莊稼不會因為你急就長得更快。
水裏的船不會因為你急就跑得更快。
急躁除了誤事,什麼用都沒有。
但是現在,見識到河神的庇護,吳國商人同時意識到時間就是金錢。
以前低效而緩慢的勞作模式,讓他們深惡痛絕。
可是看了一眼碼頭上忙碌卸貨的苦力,吳國商人扼腕嘆息。
姜國百姓已經非常勤勞了。
百斤重的麻袋,一甩就抗在肩上。
有的人甚至麻袋上摞麻袋,同時扛兩三個。
哪怕腰彎得快要折斷了,額頭上青筋暴得老高,還是咬緊牙關,健步如飛。
他們必須得快!
跑得趟數越多,搬得麻袋越多,掙的錢才越多。
他們不敢偷懶,也不願偷懶。
然而在吳國商人眼中,這些人還是太慢了。
如果不是自己力氣不足,非得衝上去幫一把子。
卸貨都這麼慢,等會兒還得裝貨。
這一上一下,真是麻煩。
這時候,一個賬房打扮的人說道:「東家,我有一個主意。」
「說!只要你的主意能賺錢,賺兩個我分你一個!」
「呃……是這樣,咱們的貨船設計有問題。船艙在甲板下面,卸貨需要先把貨物從船腹吊到甲板,再從甲板運至碼頭。裝貨物也一樣,先運上船,再吊運到船腹。」
「這些我都知道,你直接說重點!」
「呃……咱們為什麼不從船側身處開一個門呢?直接從這個側門裝卸貨物,不是能節省許多時間嗎?」
聽到賬房的話,船商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荒謬!在船的側身開一個大洞,浪頭一打,船就進水了。」
「我覺得這個辦法很不錯。」
「異想天開!根本不可能!」
「只要解決好吃水線不就行了?洞口開在吃水線以上,就不會進水了。」
「我們的船負重大,吃水線深。如果要開洞口,吃水線不能太深,負重就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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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商們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半天,還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有的人同意,主要是看到了現有貨船裝卸貨物的麻煩和低效。
三天時間,足夠自己跑三個來回了。
不同意的人主要是出於安全考慮。
行船最重要的就是安全。
如果在船側面開個洞,裝卸貨物是方便了,可一旦遇到點什麼情況,船就有可能漏水、下沉。
而且,船身是一個整體,側面開洞肯定會影響全船的強度,甚至有崩潰解體的危險。
一個年長的船商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別爭了!你們說的都沒毛病!在船身上掏窟窿,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我們都是罪人,大王追究起來,誰也兜不住。」
「嗯嗯嗯,是這個道理。」
「我們不能辜負大王的信任。」
年長的船商接着說道:「可我們因噎廢食,什麼也不做的話,更加辜負大王的信任!明明能節省三天時間,為大王多運三趟貨,卻害怕擔責無動於衷,我們還有什麼臉面回國面見大王?」
「好話歹話都叫你說了,我們說什麼?」
「就是!」
年長船商捋了捋鬍鬚,「我們不能在現有的船身上掏洞,但是我們可以上奏大王,把此間事如實稟報,由大王定奪啊!」
看了一眼剛才提建議的賬房,船商點頭笑道:「你,叫什麼名字?可願隨我等進宮面見大王?」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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