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許久……
最後一道金光散去,岳川緩緩睜開眼睛,一抹明悟在心中浮現。
這次功德,來得有點奇怪。
不是「文以載道」、「稷下乘涼」那種三位一體的大功大德,純粹就是做了一件好事。
但是這件好事,得了一萬功德。
「伍員有這麼重要嗎?」
河神印將伍子胥視為魔頭,意欲誅殺。
岳川卻對其展開說教,讓伍子胥回心轉意,放棄執念。
「不!這不是針對某個人某件事,而是對秩序的維護,對善惡的秉持。」
明白這一點後,岳川幾步走進河神宮。
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神像,隨即一抬手,將剛拿到的功德灌輸進去。
功德開光!
神像瞬間變得寶相莊嚴、氣度恢弘。
本就是上好的玉石雕琢,再輔以各種金銀銅鐵珍珠瑪瑙,做工非常奢華。
此時再功德開光,更加寶氣濃郁、神光湛然。
「如此一來,姑蘇城也有一個傳送點了。」
之前從卑梁城河神廟到姑蘇城河神廟,岳川是用腳走的。
先闔閭一步抵達河神宮。
以後的話,就能直接傳送了,順便給吳國帶點便攜的土特產什麼的。
嗯,很不錯。
又檢查一番佔地廣闊的河神宮,岳川滿意點頭。
「找機會弄個大銅鐘過來,不然總覺得缺點什麼。」
另一邊,河神顯靈的消息以不知名的渠道迅速傳播。
闔閭大興土木,動靜很大,周邊水族精怪都一清二楚。
只是誰也沒當回事。
直到「河神宮」的招牌掛出來,水族精怪才恍然大悟。
臥槽,修給我們老大的?
一時間,心思活絡的水族精怪都匯聚在姑蘇城外,等着進宮覲見。
河神宮有點「皇家園林」的意思,不對普通百姓開放。
但它攔得住平明老百姓,攔不住那些魚鱉蝦蟹。
地上爬也好,水裏游也罷,都能暢通無阻的進入。
等闔閭主持祭祀,河神顯靈,鋪天蓋地的氣息在宮中爆發。
周邊水域中躲藏的水族全都心驚膽戰。
這其中有揚子鱷、老鱉等第一批拜在河神座下的「五大護法」,更多的是後續收編的各路水族精怪。
以前雖然聽自家老大說河神厲害,但也沒有太多的概念。
直到近距離感受河神大人威勢,才明白自家老大太謙虛了。
河神哪裏是厲害,分明是天下無敵。
別說那些小蝦米,就是揚子鱷等河神使者也震驚得無以復加。
河神大人的氣息比上次更強了。
恐怖!
當真恐怖!
等闔閭帶着人馬離開,揚子鱷等水族悄悄咪咪的爬上岸。
它已經收到了河神發來的訊息。
允許朝見。
河神宮周圍水域瞬間沸騰,無數水族上下撲騰,往復縱躍。
臉盆大的螃蟹、車輪大的螺貝、水缸大的烏龜,全都爬了出去,順着石階一路向上。
還有鱷魚、水蛇、蟾蜍等水生生物,也都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魚類不能上岸,就順着水道一路逆行。
盤山蜿蜒而下的流水中金鱗閃爍,蔚為壯觀。
岳川看到這一幕,心中感慨。
隨即大手一揮,天空中風雲突變,未聞雷聲,卻已經大雨滂沱。
對人而言,這是極度惡劣的天氣。
但對水族精怪來說,這是絕佳的天氣。
天地間水汽瀰漫,水族精怪能夠順着雨水在空中漂浮、穿梭。
有修為在身的精怪更是使用水遁,在天地間急速行走。
仿佛一張水質的紅毯鋪在地上,水族精怪行進的速度大大增加,不多時就來到主殿外。
以揚子鱷、老鱉、金鱗、水蛇四大使者為首,其他精怪依次排開,從河神宮一路向外延伸。
渡口處,依舊能看到無數魚鱉蝦蟹。
「我等,參見河神大人!」
能夠口吐人言的水族精怪紛紛歡呼。
沒有煉化橫骨的水族精怪也使勁撲騰。
「我等,參見河神大人!」
一瞬間,濃烈的香火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
水族精怪天生信仰河神。
以前水族混亂,不成體系,也沒有可信仰的目標。
有點能耐的水族精怪都敢自稱河神。
又或者精怪單純,懵懂無知,被幾個山村愚婦一忽悠,就變成「神」,幫着招搖撞騙。
而現在,河神降臨。
所有水族都明白一件事——變天了。
以後,河神便是水族至高無上的唯一,任何擅稱河神、江神、水神者,都會遭到鎮殺。
「我等,拜見河神大人!」
如是反覆十多次之後,岳川點了點頭。
「起來吧!」
搞出了這麼大的場面,不說幾句有點不合適。
於是,岳川想了想,說道:「自公共怒觸不周山,天傾地陷,致有大洪水。後人皇禹疏浚九州河道,鎮殺作惡水族,重恢天地秩序。至今,已兩千四百年!」
聽到這話,水族精怪們集體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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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大都是小溝小河裏的野物,機緣巧合成為精怪,開始修行。
幾十年如一日,甚至幾百年如一日的潛伏在水域中,不與外界接觸。
上古秘聞什麼的,它們基本兩眼一抹黑。
很多水族精怪都不知道女媧補天這回事。
但是大禹治水……
對水族精怪而言,那叫一個如雷貫耳。
人皇禹在水族中的名氣太大了,也太響了。
那可是把九州河道淘洗一遍,龍蛇一族斬盡殺絕的凶人。
直到現在,大江大河之中還鎮有大禹時代的石雕、石刻。
禹之名,是水族繞不開的存在。
岳川沒有說話,而是拿出河神印,向其中灌輸香火。
金光瀰漫,水波湍湍。
大禹的身影冉冉升起。
不需要任何語言,不需要任何文字,只是看一眼就明白這是誰。
靈魂深處的恐懼被無限放大,水族們就像被打斷筋骨一樣,全都渾身癱軟的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無論什麼來歷,什麼根腳,在禹面前都不值一提,不堪一擊。
但凡水族精怪,都生不出反抗的意志。
禹,怎麼會在這裏?
禹,要幹什麼?
岳川收起河神印,淡淡說道:「兩千四百年間,九州江河多有淤堵、頻繁改道,更有水族竊據水脈、泉眼,修行功法、祭煉自身,以致天下南澇北旱,水災頻發、山洪肆虐,還有水族以江河神靈自居,愚弄百姓,詐騙香火供奉……」
一番話,說得眾多水族心驚膽戰。
因為,這事情它們多多少少都聽過,見過,甚至幹過。
河神大人今天是要幹什麼?
難不成是把天下水族一網打盡,算總賬?
難道,龍蛇一族的舊事又要重演?
水族們有心逃遁,可是一抬頭,觸及禹的形象,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
逃?
身為水族,能逃到哪裏去?
水遁面前,千里江河瞬息可至,逃有什麼用?
面對禹,面對河神,水族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聽命,俯首待裁。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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