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川拿起搪瓷杯看了看,又用杯蓋敲了敲杯身,還湊到嘴邊嘗了嘗。
「嗯……就是那個感覺……從小喝到大的感覺……」
東北的鐵為什麼是甜的?
肯定是嘗出來的。
東北人為什麼都喊「老鐵」?
因為老鐵他「鏽」啊。
「很好,很不錯!可以加大生產,把低端鋼材都用來製作搪瓷製品,高端鋼材供給灰家。」
胡二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師父,您之前不是說這上面可以畫畫,可以寫字嗎?那寫點什麼好呢?」
一說這個,岳川想起一件事。
「你給我弄一批搪瓷製品,就按照一個盆、一個碗、一個缸子的組合。上面這般這般……」
岳川形容了一下,然後感覺不形象,乾脆拿出紙筆畫了起來。
那圖案,正是一個大大的「獎」,旁邊兩條麥穗形狀的花飾,下面還寫了幾個字——第一屆姜國棋壇大賽」。
「給!照着這個畫。」
胡二接過來,隨手抖了抖。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仙家成員都養成這個習慣了。
拿到紙張的時候,總會習慣的抖一抖、振一振。
岳川原本也沒在意,可是看到胡二手上的紙,岳川瞬間瞪大眼睛、張大嘴巴。
「跑!快跑!」
胡二滿頭霧水,「跑?跑什麼?跑哪去?」
可是話音剛落,胡二就感覺手上一熱,圖紙無火自燃,而且光芒閃爍。
大腦空白了一瞬間,胡二兩隻眼睛也瞪得圓溜溜的。
「臥槽,符!」
岳川心念一轉「回」,瞬間縮回金身中。
胡二渾身包裹狐火,瞬間出現在廟外。
紙張光芒亂閃,隨即「噼里啪啦」爆開。
土地廟中,神像緩緩睜開眼睛,一臉苦澀的看着前方。
百萬功德灌注的金身自成防禦,一道無形的力量籠罩在周圍,任憑「爆竹」怎麼轟炸,始終無法波及金身。
可是,小廟裏其他東西就遭了殃。
金蟾、玉兔,南郭合、南郭離的靈牌被爆竹震倒、震歪,躺在地上還不算完,又被震得跳起來,「啪嗒啪嗒」亂響,仿佛棺材板摁不住了似的。
幾個鬼物在靈牌里惶恐的叫喊着。
「怎麼回事?」
「怎麼打雷了?」
「是誰?是誰攻打土地廟了嗎?」
「快叫土地公,土地公在哪?」
馬蜂女王帶着一群小弟趕來,可是土地廟裏轟隆一片,塵煙瀰漫、電光亂閃,小弟們嘗試幾次都沖不進去。
看到胡二在門口,馬蜂女王立刻來了脾氣。
「好哇!上次是那個黃二帶着一群黃家的圍攻土地廟,現在換成你胡二了是不是?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蜂小弟們也異口同聲的喝道:「說!」
這一嗓子,那叫一個整齊,那叫一個震撼。
胡二揉了揉腦門兒,解釋道:「我……我什麼也沒幹……不關我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在這裏?」
「我……」
聽到動靜,越來越多的仙家成員趕來。
黃家的、胡家的、灰家的、白家的,就連那些打黑工的精怪們也都趕過來「幫忙」。
還好這時候,爆竹終於停止,岳川的身影從煙塵中走了出來。
「沒事……沒事……我沒事……」
岳川揮揮手趕走身前的灰土。
「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小東西,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說出最後一句的時候,岳川都快哭出來了。
本來是要整蠱仙家成員的。
沒想到,整了自己。
胡二來之前,岳川就拿着紙筆繪製轟雷符。
威力降低百倍的轟雷符,當爆竹正好。
而且,單響炮沒意思,岳川就搞多響炮。
把轟雷符畫小點,然後同一張紙畫多點,轟雷符一個接一個,串連在一起。
只是後面胡二突然到訪,岳川隨手就把紙筆收了起來。
後面見到搪瓷,心裏太高興了,就把前面的事忘記了。
給胡二畫獎品圖案的時候,隨手抽出剛剛畫的紙符,在背面畫起了圖案。
胡二拿到圖紙,隨手一抖,這紙符就被引動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岳川感嘆,「雙面打印害人啊!」
其他成員看到岳川安然無恙,全都放下心來。
岳川連忙說:「散了吧,散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倒是胡二,隱隱約約猜測到了什麼。
眾人走後,胡二問道:「師父,剛才那個圖案,是不是什麼新法術?」
岳川白了胡二一眼,隨口說道:「圖案一筆一划的畫給你看了,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胡二一臉驚喜,「是!弟子這便去研究!」
岳川擺了擺手,「別忘了我要的東西。」
「師父放心,今天就做出來!」
於是,當天晚上,岳川就收到了一百套搪瓷製品。
有「冠軍」套裝、「亞軍」套裝、「季軍」套裝,還有「紀念」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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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這些東西,岳川來到姜國棋館。
「長卿啊,棋館生意如何?」
長卿樂呵呵的回答道:「好啊,每天都有很多棋友來這裏對弈,一玩就是一上午,甚至一整天。」
岳川點了點頭,「比賽的事情籌劃得怎麼樣了?」
「消息早就放出去了,大家都很關注,也正因為這個,近段時間下棋的人增加了許多,棋的銷量也多了點。」
「什麼棋賣得最多,賣的最好?」
「五子棋和象棋賣的多一些,軍棋最少,除了王子殿下拿了兩套,也就王家那幾個孩子買走兩套。」
「龍陽給錢了沒?」
長卿做了個嫌棄的表情,岳川瞬間明白了。
「算了,開業的時候他過來站台,就當是給他的車馬費了。」
這個時代還沒有「車馬費」的概念。
要知道上輩子那些公司、企業想要搞什麼活動,都得給各路記者、媒體車馬費。
車馬費給的多,能幫你少說幾句壞話,如果給的足夠多,還能稍稍違背一下良心和職業道德。
車馬費給的少,嗯哼,對不起,我們媒體人的職責就是……
如果沒給車馬費,好傢夥,黑他!
上輩子的世界就是這鳥樣,很多時候,車馬費已經成了公司、企業上繳給記者、媒體的保護費。
而現在,緊緊兩副棋就把龍陽打發了,真便宜。
隨即,岳川拿出一套搪瓷製品。
「瞧瞧這個,當獎品怎麼樣?」
長卿是見過瓷器的。
在南郭小院裏品茶、喝酒、吃飯,用的都是瓷器,而且是精美的高端瓷器。
所以,長卿的眼光和審美也被養刁了。
他一眼就看出搪瓷表面的釉質有問題。
具體什麼問題,長卿也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不如瓷器舒服。
「岳先生,難道這就是棋壇大賽的獎品?這東西,行嗎?」
丑!
真的丑!
岳川卻不以為意。
這可是經過了時代考驗的好東西。
要不是後來工業發展太迅猛,不鏽鋼製品、塑料製品普及開來,搪瓷還能再火五十年。
可即便如此,很多邊遠地區,人們還是堅持着對搪瓷的熱愛。
比如很多小吃街,還能看到搪瓷缸子煮的雪梨茶,以及搪瓷缸子煮的缸子肉等。
「長卿啊,你可不要小看了此物,它雖然不如瓷器精美,卻有着瓷器不能比擬的優勢。」
「什麼優勢?」
岳川也不解釋,手一松,任由缸子落到地上。
長卿雖然反應迅速,可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雖然伸出手,卻還是沒能攔住缸子的自由落體。
然而,想像中碎成八瓣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缸子「噹啷」一聲砸在石質地板上,隨即又彈了起來。
長卿連忙將其抓起,拿在手上看了又看。
「沒碎?等等,這是鐵的?」
岳川呵呵笑着點了點頭,「沒錯!鐵的!怎麼樣?」
長卿瞬間明白了此物的意義。
「這可是好東西啊!出門在外、行軍打仗,都可以用這個東西吃喝。」
長卿眼珠子一轉,問道:「岳先生,此物價值幾何?」
岳川想了想。
搪瓷製品第一次出現,沒有參照物,就算定高點,買得起的人還是買得起。
但搪瓷製品與陶瓷製品不同,它是普通人的用具,或者說是窮苦人家的用具。
岳川不想違背這一點,於是說道:「瓷器來源於土,此物來源於石,都是隨處可見之物,價格低廉,便是尋常百姓也能消費得起。」
「有多低廉?」
岳川想了想,「這個帶蓋的缸子,便定為一個火耗子的價格吧,最便宜那種。」
「十個姜錢?」
岳川點了點頭,「這個碗便宜一點,五姜錢一個。盆的話,就算二十個姜錢吧。」
這個價錢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長卿咂了咂嘴,「有點貴了!一個家庭需要一個盆子、四個碗,這就是四十個姜錢了,再一個缸子,就是五十個姜錢。不便宜了。」
岳川呵呵一笑,「這樣的東西,可以用三五十年,甚至一輩子,你還覺得貴嗎?」
「真的?」
長卿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岳川拿過缸子,再次丟到地上。
長卿這回眼疾手快,不等落地就搶到手中。
岳川笑道:「怕什麼,摔不壞的!」
長卿訕訕一笑,「好東西,就得捧手上,哪能隨隨便便丟到地上呢。」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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