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胡五、胡六安頓好,吳國商人又來了。
經過幾天休養,他的身體好了許多。
腹中蟲豸滅殺乾淨後,整個人感覺都不一樣了。
氣色更好了,活力更足了,身子更輕便了,整個人好像年輕了十多歲。
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吳國商人更加堅信,驅蟲丸是神藥。
也更加渴望將這個藥帶回吳國。
眼下諸國使節紛紛返程,這位商人是跟着吳國使團來的,回程在即,也更加急切、渴望。
岳川已經想好驅蟲丸的事情了。
藥是白家老太太和草木精怪合力研製的藥方,後續配製也都是白家成員在做。
無論白家成員還是草木精怪,都需要驅蟲丸做功德,澤被蒼生。
將神藥限制在姜國一地是不現實的。
南郭廢柴這種人還會前赴後繼的出現,有他們在,驅蟲丸肯定會被層層加碼,炒成天價。
與其這樣,不如放開限制。
只要一切在自己的監督和掌控之中就行。
岳川沒有親自現身,而是安排胡一和吳國商人交談。
胡一拜訪了吳國商人,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
「兄台心懷天下,悲憫眾生,不遠千里求藥,城隍大人聞之,甚為欣慰……」
吳國商人聽到這話,頓時興奮得手舞足蹈,「城隍大人,答應了?」
「沒錯!不過,有幾個細節需要商討。」
吳國商人連忙正襟危坐,拱手道:「小哥兒請說,請說。」
「第一個細節,兄台求驅蟲丸,是出於利,還是出於義?」
吳國商人也不隱瞞,說道:「某雖有家資,卻不過一商賈,祖上世代農民,無背景可以借力,能混入使團為一牽馬小吏已是極限。某欲憑驅蟲丸更進一步,為此,可舍利就義!」
胡一笑了笑,「若能布良藥於吳國全境,兄台必可留名於史,所遺賢名可保子孫世代榮華。」
吳國商人一哆嗦,「不敢不敢,某不敢奢求過多。」
胡一取出一塊牌位,說道:「你於家中供奉白家老太太,無需瓜果供品,每日三炷香即可。不過我事先言明,白家老太太只受你家香火,除了提供驅蟲丸,不會為你家做任何事,你以及你家子孫不得心生怨恚。你可願意?」
吳國商人恭敬叩首,「願意!自然願意!」
胡一用錦帕包住牌位,吳國商人恭敬接過。
「藥的事情,你無須多慮,到家之後,我們自會與你聯絡。」
「敢問小哥兒,若是旁人問起這藥的來歷,某當如何回答?」
「就說……你山中採藥,遇到一白衣白髮老婦人,老婦人垂憐蒼生疾苦,欲借你之手濟世扶危,傳你一身醫術。」
「呃……某不通醫術。」
「無妨!你若心誠,白家老太太自會教你。」
吳國商人瞬間醒悟,朝胡一拱手道謝,隨後向牌位三拜九叩。
「吾誓窮畢生之力、子孫之能,弘白家之名於吳越之地,揚白家之德於萬民之中!」
吳國使團離開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因為所有目光都緊盯着齊國使團。
田氏的隊伍已經整裝待發,公子昭卻還在更衣。
田氏眾人並沒有不耐,而是恭敬地跪坐在門外,等候着。
屋中,公子昭雙臂平伸,任由兩個年輕的女婢在自己身上撫摸。
女子雙手所過之處,衣衫的褶皺瞬間被撫平,華貴的絲緞仿佛流水,在晨曦中反射出粼粼波光。
收拾妥當,兩名女婢躬身行禮,無聲後退,一直退到門外,緩緩跪地,關上房門。
公子昭揮揮手,感受着雙臂下寬袍大袖的分量,一種重任在肩的感覺油然而生。
轉身看向旁邊侍立的紫霄門人齊俊雄和張道臨,公子昭和煦一笑。
「兩位愛卿,該啟程了!」
師兄齊俊雄點了點頭。
此時,他傷勢盡愈,氣度雄渾,目光如電。
一舉一動都自帶威儀,顯然實力又有所突破。
「君上……」
「先生此言差矣。我是公子昭,永遠都是公子昭,你我之間無須依君臣之禮。」
齊俊雄也不堅持,隨即改口說道:「公子,我有一言,不知是否當講。」
「先生但說無妨!」
「田氏所懼,一則天下大義,二則紫霄威勢。如今紫霄不存,大義尚在,田氏心有所憚,迎奉公子。可若它日大義不存,公子無所憑依,復為魚肉,又現昨日舊事!」
公子昭聽到這話,無喜無悲。
歷經大起大落,他已經看清了很多事,可以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依先生之見,當如何是好?」
齊俊雄說道:「不若這般——我隨公子回國,貼身護佑。小師弟留駐姜國,以為外援。我於國內尋可造之材,授其修行之法,重建紫霄門,倚為公子爪牙。小師弟納諸國義士,效桓公『尊王攘夷』舊事,以正道之名,行良善之舉,倚為公子羽翼。」
公子昭瞬間明白了其中的意義。
田氏真要對自己下手,光靠齊俊雄和張道臨二人,根本無力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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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眼下能依仗的,只是天下大義,是各國態度,並非紫霄門人。
既然如此,何不將二人分開,一個在宮中護佑,一個在國外奔走。
狡兔三窟,便是這個道理。
公子昭知道小師弟張道臨的實力,也知道他嫉惡如仇的性子,更知道其為了降妖除魔,掀翻姜國明堂,雷劈姜國列祖列宗的壯舉。
之所以派自己來姜國,就不是給小師弟賠禮道歉的嘛。
本以為是苦差事,卻沒想到因禍得福,保全一條性命。
小師弟這種人養在深宮中,純粹是浪費資源,放飛天野才是正途。
於是,公子昭轉向張道臨,「愛卿意下如何?」
張道臨本就不想回國,因為他怕自己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與田氏起了矛盾衝突。
於是,乾脆利落的回答道:「願為公子效勞!」
公子昭笑着說:「好!好好!本公子從即日起戒酒色、寒衣食、簡車馬,儉省財帛盡為愛卿所用,立天下正道,匡天下正義!」
聽到這話,師兄弟二人心中觸動。
公子昭什麼德行,他們一清二楚。
不管公子昭以後能不能戒酒戒色,單是他能說出這番話,便已經難能可貴。
由此可見,公子昭已經徹底悟了。
齊俊雄拱手行禮,「公子,我們該啟程了!」
公子昭抬起左手,掌心向下,淡淡說道:「前方坎坷,還望愛卿一路扶助,不離不棄!」
齊俊雄托起公子昭的手,走了幾步,說道:「公子,當心門檻!」
二人身後,張道臨長跪於地,雙手交疊於地,額頭緊貼手背。
「恭送公子!恭送師兄!」
許久之後,張道臨緩緩抬頭起身,眼睛中精芒爍爍。
「天下正道……我來了……」
喜歡繼承土地廟,從教黃皮子討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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