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難測。
上位者的心更難測。
尤其是在權力這條山道上攀爬的人,更是如此。
越在上面的人,更不容易猜測他們心中所想。
所謂伴君如伴虎。就是這個道理。
……
張副忽然變成極其強勢,讓沈雲思和王秘書等人都有些驚訝。
而我大膽猜測……張副變得如此,大抵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沈雲思「威脅」了他。
像張副這種身份的人,最恨的,可能就是威脅他的人。
還有一個,應該是王秘書的原因。
一個身份地位比自己低的人……用命令的口吻跟他說話……張副,很難忍受。
之前,張副還沒準備跟沈家撕破臉。
他忍忍就忍忍了。
但現在……已經是這副樣子,他可能就不打算忍了!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張副心裏具體怎麼想的……我並不知道。
我只知道,張副現在的態度,對我是有利的。
……
因為張副的話,沈雲思和沈二少的沉下了臉。
沈二少看向了王秘書。
王秘書的臉色也不太好。
「張副,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問我什麼意思?你不問問他們什麼意思?」
張副指着沈二少,神情激動。
「他們可騙了我幾千萬啊!我在這裏前前後後總共輸了有三千萬了吧?今天他們出千的手段,你也看到了吧?王秘書!你才剛跟沈家接觸。你還沒被他們騙!到時候,等你被他們騙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站着說話不腰疼了!」
張副的話,有理有據。
王秘書也無言以對。
今天這事……本就是翠雲山莊不佔理。
沈家辯無可辯!
如果,此時在翠雲山莊的,是王秘書背後的人……或許,張副還能被壓一頭。
但張副鐵了心要跟沈家撕破臉後,王秘書……也就壓不住張副了。
當王秘書沉默不說話後,沈二少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沈雲思也蹙起了眉頭。
場面頓時陷入了僵局。
我見雙方僵持不下,再次附耳跟張副說幾句話。
沈二少和沈雲思死死的盯着我。
他們眼神里……充滿了怨恨!
剛才,就是我附耳跟張副說了話後,才讓張副換了個態度。
現在……我又附耳跟張副說話了……
而張副聽了我的話後,眼睛一睜,露出了驚恐之色。
他看了看我,思索了一陣。
隨後,他對王秘書說道:「王秘書,你過來下!」
他將王秘書拉到一旁,小聲開始對話。
王秘書聽了張副的話後,還時不時朝沈二少看過去!
看着王秘書這副模樣,沈二少和沈雲思變得緊張起來……
當張副和王秘書對話完後。
王秘書板着臉走了回來。
他又將沈二少和沈雲思拉到一旁,問了個問題。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沈二少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沈雲思也緊閉嘴唇,沒有說話。
王秘書見兩人這副模樣,大概不需要他倆回答問題……也知道答案了!
隨即,他沉聲對沈二少說道:「沈二少。今天的事,確實是你們沈家不對。今天,你先把張副該清的賬給清掉吧!」
「可……」
沈二少還想說些什麼,但被沈雲思攔了下來。
「二哥,去把張副的欠單拿過來吧!」
還是得沈雲思……腦子轉的夠快!
他們已經得罪了前靠山,不可能再忤逆新靠山!
當然,對於張副……也不存在得罪不得罪。
有時候,有些靠山……並不是越多越好!
就像張副和王秘書……他們就只能二選一,而不能都選擇!
……
沈二少讓人拿來了厚厚的一疊單子,交給了張副。
張副一張張仔細看完,拿出了打火機……當着眾人的面,一把將其點燃了!
「行吧!以後咱就兩不相欠了!我就走了!」
說完,張副踏步離開。
我和花留香自然跟了上去。
沈二少咬牙切齒的看着我們……但又拿我們無可奈何。
這,就是白道對江湖旁門的威懾力!
只要張副一人在,沈二少就不敢動我們!
……
「等下!」
當我經過沈雲思身邊時,她忽然喊了一聲。
張副駐足,回首。
不過沈雲思並不是喊得張副。
她……喊的是我。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沈雲思盯着我的眼睛問道。
此刻,我心裏一陣心虛。
我知道,人的眼睛不會騙人。
我雖然易容了,現在的樣子跟之前大不相同。
但我的眼睛……是改變不了的!
沈雲思……如果知道易容術的話,是真的有可能認出我來的!
但我心虛歸心虛。
表面依舊平靜如水。
我也不敢不看着沈雲思。
這種時候,我若不敢看她,眼神飄忽……更容易被她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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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看着她,堆笑眯眼。
「不認識!」
看到沈雲思眼裏充滿了疑惑。
我想她應該是沒認出我來。
我便不再和她多作對視,轉身離開。
……
我們三人走出翠雲山莊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剛才,還是有些冒險的。
張副……是有可能不管我們的。
沈二少和沈雲思……也有可能強行留下我們!
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就是這樣。
永遠都不會確定……就像賭博一樣。
我其實很不喜歡的這種感覺。
我還是喜歡出千……可以將輸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不是每個時候,都能出千的。
牌桌外的局……總歸不是牌桌上的局。
……
張副似乎看出了我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在我們走到他那輛「00」開頭的奧迪車時,他竟然給我和花留香散了一根煙……
「怎麼,剛才感到害怕了?怕我放棄你們?」
張副抽了一口煙後,淡淡說了一句。
走出賭場後的張副,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其氣質,和在賭場時,截然不同。
堪比易容術!
現在的他,從容有度,神閒氣定,哪裏還有賭徒的樣子?
而他一句話……也點中我剛才內心深處最直白的想法。
單憑他這句話,其實已經可以說明,張副……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張副,您說笑了!我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我們為張副做事!只要做得好,張副自然是我們最大的依仗!」
我自然不可能把我自己真實的想法說出來。
張副什麼樣的馬屁沒有聽過。
什麼樣的馬屁……沒有拍過。
對於恭維的話,他是最懂得分辨的。
只有他選擇受用還是不受用的區別。
他並沒有在意我說的話,反而沉下了臉。
「你們兩個,膽子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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