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冰釋前嫌了嗎?門主這是怎麼了……」
「我好像聽見二少在門主耳邊說了些什麼……」
「能不能別搞……我心臟快受不了了……」
狂獅門眾弟子本以為已經劫後餘生,卻因廖施狂的怒吼,再度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竊竊私語的抱怨。
「門主,您怎麼了?」
刀疤鼓足勇氣上前,雖是詢問,實則是希望對方能冷靜點,畢竟再鬧下去,狂獅門可真就萬劫不復了。
啪
廖施狂又一耳光狠狠甩在刀疤的臉上,怒目圓睜的吼叫道:「你給我閉嘴!」
「門主——」
「滾——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狂獅門的人,有多遠滾多遠!」
「為什麼?」刀疤愣住,甚至忘記臉上火辣辣的疼。
自幼孤苦的他若不是廖施狂收養,他恐怕早已曝屍荒野。即使對方平日裏待他極為苛刻,但勉強稱得上賞罰分明……
在他心中,早已把狂獅門當成了家,而廖施狂也一直是他最為尊敬的人——況且,他能嗅到對方對他有着那麼一絲如父親般疼愛。
只不過其中似乎還夾雜着丁點其他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卻有點類似恐懼……
然而廖施狂不再多看他一眼,陰沉着臉死死盯着趙無妄質問道:「我兒廖彪,可是死於你之手?」
趙無妄聞言回眸,撫額長嘆道:「確切的說我沒動手,只是他突然——炸了!」
「呵——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幽默。」
「陳述事實而已。」
廖施狂的眼眸忽然黯淡,神情頹廢得好似瞬間蒼老了十年……但片刻後又莫名的慘笑:「老夫此生縱橫半生,膝下又有一子未來可期,本該安度晚年的,本該享盡無數榮耀的啊……」
「瘋了……門主瘋了……」
「逃……再不然來不及了!」
狂獅門眾人望着陷入瘋癲的廖施狂頓感不妙,本就忐忑的心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當即猶如喪家之犬般倉皇逃出風雨樓。
「誰也不許走!都給我兒陪葬!」
只見廖施狂周身源氣噴涌而出,通紅的雙眸散發着猶如野獸般的凶光,雙掌雜亂無章的揮舞,源氣隨之不分敵我的見人就轟。
砰砰砰
頃刻間大堂之內猶如人間地獄,在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中,殘肢斷臂四處飛揚,七零八落的桌椅混雜着鮮血,被粉碎了一地。
「鎮長,需要我阻止他嗎?」肖虎守護在文倚樓的面前,面色凝重的詢問道。
「罷了,狂獅門已經沒價值了,就隨他去吧……況且我正想見見那兩人的實力。」
此時,廖施狂踩着一地的屍體,飛奔狂走直到趙無妄面前之際,一躍而起猛然落拳。
「豎子,還我兒命來!」
趙無妄見狀淡然笑之,而瘋子狸卻是一步踏出,抽出大刀當頭棒喝。
「老東西,我忍你很久了!」
轟——
劇烈的動靜當即捲起一陣狂風,所過之處,仿佛整個風雨樓都隨之微微顫動。之前還僥倖躲過一劫的幾人,此刻幾乎全軍覆滅,一個個倒在血泊之內奄奄一息。
「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就算你是氣靈境大成又如何——」廖施狂嘴角猙獰,露出視死如歸的狠勁。
「呵……放馬過來,方才我還擔心不能宰了你,唯恐徹夜難眠呢!」
電光火石間,兩人交手數十次,卻仍然難分伯仲,反倒是大堂之內一片狼藉,就連牆體都隱隱有些開裂坍塌的趨向。
「你這獅頭鎧甲的確有幾分難纏。」
瘋子狸難得給了對方一個讚許的眼神,畢竟自己的境界可是高於對方,卻被對方糾纏至今無可奈何。
「知道怕了——厲害的還在後面!」廖施狂眸中一道血光一閃而過,頓時胸膛前的獅頭像是甦醒了般,連連咆哮。
【秘術——化妖變】
只見獅頭從廖施狂的胸膛一躍而出,轉瞬間,與其身體合二為一,演變成一頭獅首人身的妖怪模樣,張牙舞爪悍不畏死的咬向瘋子狸。
「這秘術……」
躲在暗處觀望的文倚樓皺眉思索,恍惚間感覺有點似曾相識:「難道傳聞是真的……這麼說刀疤真的是他與妖獸結合的私生子。」
怪不得廖施狂會在此刻趕刀疤走,或許他自知今日難以善終,心中有愧故而希望藉此讓其保住性命。
砰
而在文倚樓沉吟的片刻之中,方才還氣勢如虹的廖施狂,此刻重重砸落在地,將地面都砸出一塊人形凹陷。
反觀瘋子狸雖說衣衫有些襤褸,但臉上卻洋溢着興奮的笑容,似乎這場酣暢淋漓的戰鬥讓他甚是滿足。
此刻正提着大刀居高臨下的盯着廖施狂,期待着對方能起來繼續一戰……
「氣靈境大成……而且方才所催動的是——玄黃源術!」
文倚樓震驚的神色中略帶一絲喜出望外,有了現成的人傑青年何須再費時費力培養其他?不過旋即,他的目光轉而望向趙無妄。
聽說瘋子狸只是對方的馬夫……那麼作為其主人的趙無妄又有怎樣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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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刀疤掙扎着從一眾屍體中爬出,顧不得被刀光波及後重傷的身軀,眼巴巴的望着趙無妄:「求求您放過門主,我願以我命換取門主一線生機!」
誰說面目可憎者不存一絲鐵骨柔情,以命報恩的刀疤看似狼狽不堪,可誰又能不心生敬佩?
但趙無妄眼中的憐憫只是一閃而過,多年混跡天獄的經驗時刻警示着他: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雖於他而言,氣靈境的實力宛如螻蟻,可對如今的玄凰闕卻有滅頂之災的風險。他不會去賭,更不會因一時的仁慈,他日讓闕中弟子承受命的代價!
畢竟總有他不在的時候吧……
於是趙無妄望向刀疤,正色道:「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話已至此,刀疤只覺得喉嚨哽咽,慘白着臉緩緩起身,望了一眼廖施狂的方向後,撿起地上的武器,毅然決然的朝着瘋子狸走去。
「何必呢……」
饒是瘋子狸的作風都不由為之動容,自作主張道:「我可以不殺他。」
「當真?」刀疤眸底泛起一絲光彩。
「讓他自廢修為,離開大公鎮!」
「門主?」
刀疤爬到廖施狂的身旁,語氣帶着強烈的希冀,然廖施狂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卻突然放肆狂笑起來……
許久之後,他眼角似乎噙着淚花,湊到刀疤耳旁說了些什麼,而後果斷一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
「不——不要!」
刀疤驚聲尖叫,顫抖着雙手將廖施狂的屍身扶起。明明心如刀絞卻不曾落下一滴淚,也沒有再求饒,只是冷漠的無視一切,步履蹣跚的背着廖施狂離去。
這一刻,趙無妄沒有出手阻止,瘋子狸默默為其讓路,饒是嘴上說着斬草除根,可終究是人,會被七情六慾所束縛。
「呵,我感覺自己像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瘋子狸忽然自嘲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
趙無妄出言安慰,或許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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