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師回朝後,朱祁鎮又開始了起五更睡半夜的日子。
早朝,起床苦難戶朱祁鎮表示太痛苦,一路上哈欠連天,心裏叫苦不迭。
「皇爺,一大早嘉興大長公主殿下就遣人遞了牌子,說要進宮謝恩呢。」侯寶在一旁笑着說道。
「你去告訴姑母,朕這裏就不必來了,讓她直接去皇祖母那,朕下了朝也會過去。」
「是。」
……
毫無新意的早朝,朱祁鎮強撐着打架的眼皮挨了兩個時辰肚子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看着台下那幫依舊神采奕奕口若懸河的大臣,朱祁鎮甚至覺得他們還是人嗎,起那麼早,這麼有精神嗎?每天都打雞血?
好不容易挨到完事,朱祁鎮揉着早已酸痛的腰回了乾清宮。
換完衣服,朱祁鎮喝了杯蜜漿,吃了塊點心,總算有了點精氣神。
「皇爺,太皇太后那邊催了三次了。」侯寶低眉順眼的走進書房道。
「知道了,這就去,這就去…」朱祁鎮不情願的離開床榻,走出了殿外,朝後宮而去。
剛到仁壽宮外,就聽一陣笑聲傳出,朱祁鎮後退一步,手指對着殿外一個小太監勾了勾。
小太監趕緊上前跪下行禮。
「朕問你,嘉興公主何時來的?」
「回萬歲爺,大長公主殿下來了快一個時辰了。」
朱祁鎮看了看天,又瞅了瞅殿內,打起精神走了進去。
「皇祖母,孫兒來了。」朱祁鎮朗聲道。
嘉興公主趕緊起身走到朱祁鎮面前,一個萬福禮道:「見過陛下。」
老太太斜了一眼朱祁鎮,對嘉興公主的道:「他是你侄兒,你是他姑母,你行哪門子禮?」
嘉興公主對着朱祁鎮笑了笑,走到老太太跟前道:「呦瞧您說的,這不是在宮裏嗎?君臣之禮可不能廢。閨女若真不知尊卑,您還不得抽我啊。」
「我還記得小時候,您教女兒禮儀,說天家規矩大於天,女兒可是天天記在心裏呢。」
「就你會說。」老太太嘟囔一聲,指了指桌上的膳食道:「都過來吃飯吧。」
朱祁鎮知道老太太還在為自己在大同的事生氣,也不多說,坐在凳子上就開吃。
「姑母,姑父的傷可好些了?」
「後背的傷已經長出新肉了,您讓侯公公送去的藥特管用,抹上之後不疼不癢,現在駙馬已經能拄着拐走路了。」
「那就好,那就好。」朱祁鎮小心的看了一眼老太太的臉色,笑着說道。
「哼,算你小子有良心。」老太太又是一句嗔怪。
朱祁鎮尷尬的一笑,不再說話,拿起桌上盤子裏的包子就吃了起來。
「你姑母一大早帶着餡進宮給你包的,剛出鍋。」老太太面上雖然還帶着不虞,可還是將那盤包子往朱祁鎮面前推了推。
「好吃,味道很好!」朱祁鎮吃完一個又抓起一個一口下去鮮汁四溢,唇齒留香。
「皇帝喜歡吃,以後我常進宮給皇帝包。慢點,別噎着。」嘉興公主笑着說道。
「半年也不見你進宮一趟,把我這老太太一個人扔在宮裏,還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都是沒良心的貨。哼。」老太太又把火撒到了閨女身上。
朱祁鎮偷偷一笑,沒抬頭,繼續吃着包子。
「這您可不能怪女兒,以前大哥還在時,女兒隔三差五的回來,您不總說女兒嫁出去了,要以夫家為重,老是回娘家於禮不合。」
「哼,禮是這個禮,但我是你娘,女兒看娘,天經地義。」老太太嘟囔一聲,拿起湯勺,喝了一口粥。
一連吃了四個包子,喝了一碗稻香粥,還想在吃時,老太太道:「你沒完沒了了?一盤包子,你都要給吃了?」
朱祁鎮哭笑不得,一旁的嘉興公主趕緊打圓場道:「您都多大歲數了怎麼還跟皇帝搶呢?皇帝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不礙的。一會您想吃女兒再給您包就是了。」說着把剩下的一個包子夾到了朱祁鎮面前的碟子裏。
吃完飯,朱祁鎮打算陪着母女倆說會話,不料老太太直接來了句:「你還有事?」
「啊,哦沒事了。」
「沒事就走,看見你就煩。大臣見完了?課業做完了?奏疏看完了?」
這話一出,朱祁鎮尷尬無比,和嘉興公主道了別無奈的出了仁壽宮。
走到半道上,朱祁鎮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侯寶道:「給王天賜傳旨,讓他馬上來見朕。」
「是,奴婢這就去傳旨。」
……
原來,他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事關自己這位親姑姑生死的大事。
原本歷史時空,嘉興公主是正統二年被冊封為大長公主的,可是僅僅過去兩年,也就是正統四年,嘉興公主就薨了,享年才三十一歲,十年後駙馬都尉井源戰死於土木堡,令人唏噓。
朱祁鎮也感到奇怪,怎麼自己這位胖爺爺的女兒兒子就沒一個長壽的呢?難道真是基因不好?有遺傳病?
既然知道歷史走向,朱祁鎮打算做點什麼,這些都是自己的親人,哪怕生在皇家,他從心底還是非常渴望親情的,所以能儘早發現他們的隱疾最好,哪怕讓他們多活幾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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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想着這些事,心情就不大好,一路面無表情的走回了乾清宮。
剛坐定,就聽宮人進來稟報,說大學士馬愉、王佐、高鼎還有翰林院的幾個學士求見。
朱祁鎮揮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回身進了後殿,又換了身比較正式的衣服,這才從大殿側面的小門走進了正殿。
「臣等參見陛下。」幾個大臣俯首行禮。
「今兒倒是怪了,你們怎麼湊的這麼齊整?」朱祁鎮道。
「陛下,臣等此番前來,是有件關乎我大明國本之事想奏於陛下。」馬愉如今是內閣大臣,這裏他官職品秩最高,於是他開口道。
「哦?是何大事,還關乎國本?」朱祁鎮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問道。
「陛下,自您登基以來,加上先帝最後兩年也沒有開科取士,朝廷已經四五年沒有開科取士了,所以臣等商議是否今年的秋闈可以讓各省開始了?」
「公務員考試?」朱祁鎮腦海里冒出了這個詞。
馬愉說的秋闈也叫會試,是古代讀書人正式科舉考試的第一關,通常每三年在各省省城舉行一次,又稱為大比。因秋季舉行故又稱秋闈。由主考官主持,連考三場,每場三天。考中者稱為舉人,俗稱孝廉,第一名稱為解元。舉人可以替補當官,且享有免交賦稅的待遇。
朱祁鎮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道:「可以,你們擬個章程報上來,朕先看看。」
「內閣和禮部已經初步擬了個章程,請陛下御覽。」說着馬愉從袖子裏掏出一本奏疏呈了上去。
朱祁鎮簡單看了幾眼,放下奏疏道:「既然是為國選材,就要選出那些有真才實學有能力,能幹事,有擔當的,只考那些四書五經和八股,選的都是一些滿口之乎者也的書生,什麼事都不會幹,只想着憑着考試平步青雲,騎在老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官老爺,朕覺得不妥。」
「這…陛下是否有別的章程?還請陛下示下。」馬愉道。
「今年秋闈,除了四書五經之外,還要加上六藝裏面的數算和時政。」朱祁鎮思索片刻後說道。
「數算?」下面幾個大臣一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種不入流的…」
「數算是奇技淫巧的東西,怎能拿到科舉里呢?」
「是啊,陛下此舉也太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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